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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了本皇子。”任永元一副大发善心的模样,“如今侧妃是成不了了,你毕竟名声已毁,只能当侍妾。”
    任永元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及话里那句侍妾让许素儿忍不住作呕,好似这侍妾的名分都是施舍给她的一样“本皇子对你爱慕已久,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美好的花儿过早衰败总让人可惜。本皇子是惜花之人,自是见不得此事。”任永元继续说道。
    “多谢殿下好意。”许素儿不愿再听任永元的鬼话连篇,当即出声打断,“是非如何,自有刑部判断,殿下所言尚早了些。”
    任永元不悦地皱起眉头:“许素儿,你别不识好歹。”
    “臣女不知殿下口中所说何是好,何又是歹。”许素儿淡淡道,“臣女只知善恶有报。”
    任永元语塞,狠狠瞪了眼许素儿,讥讽道:“既然如此,待到清明,本皇子让人多给你烧些纸钱去。”说完,拂袖离去。
    没过多久,外头传来一声惊呼,慌乱的脚步声响起,而后渐渐归于平静。
    “丫头,你这里可真热闹啊。”任鸿曦的声音自隔壁传来。
    许素儿连忙转过头,只见任鸿曦一脚架在长凳上,手放在膝盖上正撑着脑袋,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看。
    “你把刘将军打了?”许素儿脱口而出道。
    任鸿曦眉心微蹙,起身走到许素儿面前,从袖里拿出钥匙,面无表情地打开牢门:“本王重新给你一次准备措辞的机会。”
    许素儿无奈笑笑:“王爷可有受伤?”
    任鸿曦冷哼一声:“那小子就是嗓门儿大,跟个娘儿们似的,遇事只会叫。”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道长痕,伤口没有处理,血迹凝固在上头。
    “这里受伤了。”许素儿指了指他手腕,眸里闪烁着心疼,“你就不能同他好好说么?”
    “心疼我?”任鸿曦弯下腰,与许素儿目光平齐。
    “嗯。”许素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任鸿曦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知晓心疼就对了,你也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一下没看住你,就把自己给弄牢里了。”
    第75章 审案(上)
    “刘将军伤势如何?”许素儿还是把话题绕到了刘启武身上。
    如今刘启武好歹是朝廷命官,任鸿曦若是下手重了的话,御史台怕是会揪着此事不放。
    “没死。”任鸿曦冷哼一声,“还有力气骂我。”
    许素儿忍不住弯了弯眸子:“你也是为了不让他参与此事,事后他会知晓的。”
    “那还真不是。”任鸿曦道,“真的就只是想揍他一顿。”
    “对了,刑部已得到旨意,明日开堂正式审理此案。”任鸿曦不愿意继续刘启武这个话题,“你可有把握?”
    许素儿嘴角微扬:“自是有的,接下来的事已经嘱咐好赵禾,他做事素来稳妥。”
    “那便好。”任鸿曦点点头,朝身后喊道,“肖风,把东西拿过来。”
    不一会儿,肖风从暗处走了出来,手里把着一大团被子,直接将自己身子给挡住,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只是此情此景,让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说不出来的滑稽。
    “想来你也是打定了在牢里住一晚的心思,也没想着能劝动你。”任鸿曦无奈道,“所以只能给你带床被子来了。”
    “多谢。”许素儿感激地看向任鸿曦。
    肖风把被子放在一旁,然后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许素儿也没多说,弯腰把被子摊开盖在蜷缩成一团的秋雁身上,回过头发现任鸿曦还在原地站着,不禁纳闷:“王爷还不走?”
    “不走。”任鸿曦长腿一屈,寻了处干净地坐下,手搭在膝盖上,“怕再有什么阿猫阿狗来扰你清净。我的丫头,我自己亲眼瞧着才放心。”
    “若是有人进来……”许素儿拧眉道。
    “怎么?你还怕会污了本王的清誉?”任鸿曦挑了挑眉,促狭一笑。
    许素儿脸一红。
    “放心吧,要真如此,你对本王负责就行。”任鸿曦道,“本王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许素儿懒得搭理他,挨着秋雁身边坐下,用被子裹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任鸿曦,眼角晕开几丝笑意。
    翌日,许素儿是被一道铁器碰撞声给惊醒的。
    许素儿艰难地睁开眼,动了动肩头的被子,看向任鸿曦坐着的地方,早已经空无一人。
    “还睡什么睡!赶紧起来!”狱卒眼睛肿得厉害,眯成一条缝,嘴里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地吼道。
    “郡主!”秋雁吓得立马睁开眼睛,本能地起身挡在许素儿身前,警惕地看向狱卒。
    “要升堂了?”许素儿问。
    狱卒白了许素儿一眼:“废话,不然老子大早上来这里做什么?”
    “快些起来,早审完早收工。”狱卒没好气地催促着。
    许素儿扶了把身子抖得跟筛黄豆似的秋雁:“走吧。”
    二人跟随着狱卒相继走出了大牢。
    外头白蒙蒙的一片,白雾弥漫,稍微远一点的地都看得不太清楚,只能迷迷糊糊瞧见一个黑影,刺骨的寒意裹着北风与人狭路相逢,无处躲闪。
    偌大的大牢竟然只有一个狱卒?许素儿不由得多看了前头的狱卒一眼,故意放慢脚步,拽了拽秋雁的衣袖,轻轻往回走。
    狱卒四处东张西望,走了半天,回过头看见许素儿落在身后大半截,当即不悦:“你们两个慢慢吞吞的做什么!怎么又走回去了?”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涌出许多持刀官兵,气势汹汹。
    “你是何人!”为首官兵问道。
    狱卒脸色骤变,避而不答,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朝身边的一位官兵刺去,而后回过朝着许素儿吼道:“郡主快跑!”
    众人反应过来,竟然是来劫狱的?接连拔起刀将这狱卒团团围住。
    狱卒寡不敌众,一边与官兵奋力厮杀,一边不忘嘱咐许素儿趁乱离开。
    许素儿静静地倚着门框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不用猜也知晓答案的战斗,心里暗自思忖着假狱卒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不好!中埋伏了!”不知谁高呼一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雨从空中落下,破风声簌簌作响。
    官兵们接连到底,哀嚎不已。
    许素儿拉着秋雁躲回了大牢内。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秋雁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问道。
    许素儿目光微沉,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些。她若真出了这牢笼,这身上的罪名的就真的说不清了。
    那假狱卒及他那些同伙,到底是何人派来的?难不成是魏无烨?想了想,许素儿又立马否定了,如今魏无烨因魏老太太一事已经忙得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力气来派人前往大牢来演这出戏?
    “哟?这是怎么了?有人要劫狱不成?”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来人,一个不留!”
    这道男声扰乱了许素儿的思绪,眼里划过一丝了然神色,原来是他!
    “玲珑郡主。”门口走进一道颀长的身影,只是这身影的脚似乎有些不大利索,虽说极力隐藏,可那一轻一重的步伐,已及稍稍摇晃的身子却出卖了他极力掩藏的东西。
    “臣女参见三皇子。”许素儿福了福身。
    “想不到郡主还有同伙呢。”任永元嘲讽道,“郡主到底是正值青春,有大好年华。”
    “还是昨日那句话,郡主还有时间考虑。”任永元认真地看着许素儿。
    许素儿笑了笑,茫然地对上任永元的目光,疑惑道:“殿下话里何意?什么同伙?外头方才吵闹得很,可是发生了什么?殿下在门外说的一个不留。”
    话语到此戛然而止,许素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任永元,拉着秋雁往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道:“殿下难不成是想私自处置了臣女?”
    任永元闻言,惊愕不已,还不待回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嘲弄的由远及近传来:“他有那个本事么?”
    “王叔。”任永元回过神,极力掩饰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
    任鸿曦睨了眼任永元的膝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任永元手中,笑了笑:“昨日三殿下拜的那个晚年,硬生生地从台阶上踩空跪在地上,着实让本王羞愧难当。当即回去便备了份红包,算是本王这当叔叔的给侄子的压岁钱了,这不,亲自送来了。”
    “只不过,本王早早去了三皇子府,不见殿下踪迹,问了三皇妃,皇妃也不知殿下所踪。想来只能晚些见着殿下再给。今日适逢受命审理玲珑郡主一案,便想着来大牢瞧瞧,却不曾想到三殿下在此。”任鸿曦话锋一转,脸上笑意消失殆尽。一副叔叔前压岁钱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就可以好好收拾一下你小子了。
    “外头官兵死的死,伤的伤,三殿下的人却安然无恙地站在一侧,手里的兵器皆是鲜血。殿下,您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么?难不成您怕玲珑郡主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话来,所以想早一步来杀人灭口么?”任鸿曦语气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任永元僵硬地握着手中的红包,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是一看见这个红包就想起昨晚的狼狈模样,刚出大牢却也能撞见任鸿曦,而且又恰巧踩空直直跪倒在他面前,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怎么?殿下,此事很难开口么?”任鸿曦继续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干脆点!”
    “不是!”任永元咬牙切齿道,“本皇子只听闻天牢内有动静,便派人来此相助,仅此而已!”
    他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昨晚许素儿都已经拒绝了,可他还是不甘心。故想利用劫狱一事来让许素儿害怕,而自己又能适时出现,想来许素儿定会求自己帮助她。
    结果,半路却杀出任鸿曦这个程咬金来!狐狸没抓到,保不准还会惹来一身骚。
    “原来如此。”任鸿曦恍然大悟,“不过殿下的人本王还需暂且扣下,好好审问清楚才行,毕竟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保不住百姓会如何看待殿下,陛下又会如何想。殿下觉得如何?”
    任鸿曦话里的威胁之意容不得任永元不同意。
    “一切听从王叔安排。”任永元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
    “殿下放心,本王会尽快查明此事的。”任鸿曦微微一笑。
    许素儿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任永元手中那个被他攥得满是褶皱的红包,心里只觉好笑。
    任永元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看了痛快不已。
    任鸿曦轻咳一声:“玲珑郡主。”
    许素儿抬眸,清晰地捕捉到任鸿曦眼中的不满,怔愣一会儿,随即无奈失笑,这家伙。
    “陛下已将此案交由本王审理,本王定当竭尽所能,还郡主一个公道。”任鸿曦十分严肃地把话说了出来。
    “王叔此言差矣。”任永元看不惯任鸿曦,非要与他唱反调,“郡主毒害祖母一事可是证据确凿的事,魏侍郎也已将经过和盘托出。”
    “三殿下。”任鸿曦淡淡道,“有的东西不能看表面,不是么?别人知道的,都是你想让对方知道而已。别人知道多少,取决于你告诉他的多少。内里到底如何,也只有自个儿心里清楚。您说是么?”
    任永元神情微滞,随即讪讪道:“王叔所言极是。”
    任鸿曦不再搭理他,转身对肖风道:“肖风,嘱咐外头清理速度点,免得脏了郡主的眼。”
    “是!”
    第76章 审案(中)
    春寒料峭,也阻挡不住人们对于八卦的渴望与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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