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半信半疑地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之前那个项目她找的资料。
不过是全新打印的,而且,不懂的地方和重点只用了黑、蓝两种笔划了出来,一眼望去,干净整洁。
她怔了怔,迟疑地看向他:“你翻译的吗?”
许柏庭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头翻财经报纸:“我是觉得,你的效率会影响合作的进度。”
“……哦。”原本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呢。
早餐还是煎蛋、火腿和粥。
许柏庭起身去了厨房,问她:“你喝什么?我磨了豆浆和咖啡。”
“随便!”
“那就豆浆吧。”他笑了笑,不跟她一般见识。
“行吧。 ”反正他都给安排好了。
她选啥都是多此一举。
“还有点烫,喝慢点儿。”许柏庭把盛好的豆浆放到她面前,拿了搁在一旁的眼镜戴上。
“你要走啦?”容嘉问他。
许柏庭在玄关处穿鞋,听到她的话,回了一下头:“我要去一趟h市,早上8点的飞机。”
“……哦。”
“怎么,舍不得我啊?”他揶揄道。
容嘉:“快滚!”
许柏庭站起身,就要走了,容嘉忽然又喊住他:“别忘了给我投资啊!”
许柏庭:“忘了。”
虽然知道他就是故意逗她,她还是好气,哼哼唧唧:“不给我投资,回来你就看不到你这宝贝房子了!”
他看向她,疑惑的眼神。
她不甘示弱:“烧了烧了。”
他算是笑了,语气却是半点儿起伏没有:“像这种破房子,你烧一百个我也不会心疼。”
容嘉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
算你狠_(:3」∠)_
……
隔日是礼拜六,容嘉和周琦去隔壁区办事,顺便去了趟商业街。
但是容嘉没想到,这鬼地方的治安真的不好,就这么简单去一趟市场也能发生意外。
事情发生在下午2点的时候。
容嘉和周琦买好菜出来时,迎面撞上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看方向,是从一旁的地下通道里出来的,不住跟她们道歉。
容嘉听不懂他的话,反正绝对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这边的乡话。
她向来不喜欢为难人,说了句“没关系”,也没管对方听没听懂。
小伙感激一笑,对她们点点头,飞快钻入了人群里。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无踪了。
周琦感慨:“长得还可以啊。都说这些外地佬喜欢生事,还挺有礼貌的。”
容嘉认同点头。
不过很快,她们就被打脸了——几个警察荷枪实弹地从通道里出来,一下子就把她们围在了入口。
“老实点!”立刻有两人上来,反剪了她们的手。一个女警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容嘉的口袋里搜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
容嘉跟木桩似的杵在了那儿。
刚才还穷凶极恶的女警,忽然平静下来,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们二位涉嫌跟一起毒品走私案件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容嘉脑子一团乱麻,木讷地被推搡着上了一辆呼啸的警车。
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关到了这个警局。
“容小姐,我觉得你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比较好。”负责盘问她的是一位英俊的年轻警官。
——居然是方文熙!
不过,他的态度跟他俊丽的长相一点也不相关,更没有对待一个娇小美女的丝毫温情。
方文熙手里的圆珠笔敲敲桌面,浅灰色的眼睛四平八稳地望着她,“如果拒不合作,警方也不是拿你们没有办法。我们有我们的方式,毕竟人赃并获,你想赖也困难。”
容嘉:“我没有做,你让我说什么?这是栽赃,是陷害!”
年轻警官笑了,目光却很冰冷:“法律不尽相同,但是,对于坦白从宽这一点是一样的。同理,冥顽不灵浪费大家时间的话,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眸色变得无比冰冷,正要开口,有个女警进来跟他汇报,附耳说了句什么。
方文熙的脸色由狐疑转为阴晴不定,最后,变得铁青,摔了圆珠笔起身离开。
接待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等候多少,见了面,跟他握了手,开门见山道:“方警官,我是容嘉小姐的辩护律师,从现在开始,她将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由我替她办理保释手续。”
方文熙脸色铁青,冷笑一声:“许柏庭的消息还真快啊。”
律师公事公办地说:“容小姐是许先生的妻子。”
方文熙:“还真是夫妻恩爱,伉俪情深。”随即冷笑,“别让我抓到他的把柄!”
其余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
这位新上任的刑侦处二把手据说大有来头,家里有红色背景,是位典型的公子哥儿,脾气大得很,连局长都不敢管。
“容小姐,我们走吧。”在狱警的带领下,律师温和地来接她。
容嘉碰了碰干涩的嘴唇,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许柏庭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律师说:“许先生听说了这件事,已经从h市赶回来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句,以后见了那个警官,离他远一点。”
容嘉点了点头,心里一片烦闷。
对那个傲慢无礼的警察,实在没有任何好感。
……
离开警局时,容嘉的手脚还是冰凉的,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个年轻的警官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因为两人身高差距大,他弯下腰对她笑了笑,很和蔼的样子。
一张嘴,还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容小姐,咱们来日方长,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我跟许先生,那可是老朋友了。”
容嘉一下子清醒过来,青天白日的,望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有种寒意从脚底不断升起。
“请记住了,我姓方——方文熙。”
那时候,容嘉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殷素素说,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放男人身上同理。
越是漂亮的男人,心肠可能就越坏,坑死人不偿命。
尤其此人,似乎跟许柏庭向来不对付,她这小小池鱼,只是成了这公子哥儿的开胃菜,遭了殃而已。
心里也不由咒骂起来,许柏庭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到底得罪过多少人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的死对头?
……
因为这件事,容嘉一下午都心有余悸。
虽然许柏庭已经让严律师和司机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容嘉还是被关了几个小时,腿脚有些发软。
以前都没有觉得,她原来这么没出息。
那点儿机灵和小聪明,在人人捧着她的地方是锦上添花的可爱,可真遇到事情,她就是只软脚虾,马上就六神无主了。
“夫人,许先生在屋里等你。”汽车停靠在一幢海滨别墅区门口,司机回头催促。
容嘉回神,连忙跟他道谢。
“不用谢。”
进屋时,容嘉还有些紧张,杵在玄关口,小心朝屋里望去。
屋子很大,是庭院式的,整体呈现一个“u”字形,环绕着中间的泳池和花园,四通八达。
跟国内趋于保守的建筑风格不同,这别墅有点西式化,廊道很长,都是整面整面的玻璃墙,夜幕下,如果不降帘幔,地板上都是月色的清辉。
哪怕屋里没有开灯,也隐约可见,更多了一分朦胧的美。
尤其是微风吹动中庭的水池,粼粼波光透过玻璃映照在红木地板上,漾起层层波纹,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容嘉看呆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在临市还有这么一处漂亮的豪宅?
“怎么不进来?”许柏庭从楼上下来。
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歪着脑袋用一块白毛巾擦拭头发,不时还有水珠顺着脸颊滑到衣襟上,说不出的清俊姝丽。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有多诱人。
可他偏偏没有任何自觉,神色冷淡,一如既往的漠然刻板。
容嘉深吸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一下午的郁闷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连忙跑过去,只是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翻了他放在玄关处的一盆君子兰。
好在兰花□□,放置的凳子也不高,被碰翻在地也没有漏出一点土。
容嘉手忙脚乱地把君子兰扶起来,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一阵道歉,才垂着头走进客厅。
做错事心虚的样子,也是别样可爱。
许柏庭失笑,收回目光,回身给她拿杯子:“喝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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