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极响亮的马达声从地下车库里传来,几乎是转眼间,一辆黑红相间的机车以迅雷之势冲出来,直奔他们的面门。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后退。
谁知,这一退直接撞到了身后推来的垃圾车,兜头被盖了一脸的垃圾,散发着恶臭。
“没事吧?”清洁工老爷爷连忙去扶他们。
“滚开——”两人爬起来,一边拍打,一边愤怒地朝远处望去。这时候,阮浩池也回了一下头。
黑色的头盔下,那双眼睛仿佛带着讥诮。
“操!”
两人一人骂一句,气急败坏地搀扶着走了。
……
容嘉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排到了那家老字号卷饼店的最后一张卷饼。
“小姑娘,反正是最后一张了,这些肉沫都给你吧。”店主笑着用夹子夹给她,还多给了一勺蜂蜜芥末酱。
容嘉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伯伯再见。”摆摆手,捧着卷饼到了外面。
卷饼很香,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正要咬下,迎面而来一辆车,裹着劲风和她擦肩而过——直接把她带的一个踉跄。
卷饼也“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车在前面地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白线、转了个弯才停下。下一秒,始作俑者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年轻气盛的脸。
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看着就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宽大的黑t恤,腕上戴着只宽大的电子表。他握着机车柄,手指修长,骨节很粗。
容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卷饼,又看看他,竟然气都撒不出来了。
这人是真高,也是真拽,单腿支地,头盔后,看不出表情,撞翻了别人的卷饼,却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容嘉很想上去跟他理论,但是,这人瞧着就不好相与,而且他这么高……
她目测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咬着牙把卷饼捡了起来,拍了拍,想扔进垃圾桶,又有些不舍得。
心揪成了一团。
下一秒,一沓钱被人拍进了她手里,伴随着不耐烦的声音:“拿着!小爷还有事儿。”
容嘉下意识拿住,还没意识过来,阮浩池已经上了车,重新驱动。
“喂,你——”
他应声回头,皱紧眉头,满脸的警惕:“你不会还想敲诈吧?一个卷饼而已!”说着就转动把手。
一阵引擎声过后,转眼就没了声音。
容嘉:“……”
这就是容嘉私底下和阮浩池小朋友的第一次见面。
实在算不得愉快。
以至于后面还会惹出那么一大堆事情。
因为这件事,容嘉一上午的差心情。中午11点整,许柏庭来接她,简单地发了条短信:“到了,我在楼下,下来吧。”
“嗯嗯。”容嘉闷闷地应了声,背了her bag双肩包下了楼。
容嘉的包包很多,如果遇到喜欢的款,可以每种颜色都买一遍,甚至会托人打专线过去预定定制的系列,整齐地挂到衣柜里。
不过,她并不一定会背。
有时候,就是心血来潮。
许柏庭的专车已经停在树荫里,容嘉一下去,门童马上过来开门。她顺势跨进后座,脚下不稳,差点扑到他身上。
许柏庭伸出双手托住她:“小心点。”
第055章 刺激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车开出段路,许柏庭忽然问她。
“没什么。”容嘉说,“大早上的,碰到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屁孩。”
许柏庭笑着叠了叠腿:“你自己就不是个孩子了?”
容嘉回头,恶形恶状。
他笑,举手告饶:“我不说,不说了。”
容嘉扑过去:“跟你拼了——”
“好。”他顺势接住她,把她抱起来,让她坐他大腿上。她还要去捶他,被他轻松捉了手,放在唇下亲了亲:“别闹。”
“谁跟你闹呢?我要跟你拼命!”
“行,到了温泉会馆,随你拼,想弄死我都可以。”后半句话多少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旖旎。
容嘉推了他一下,小心朝前面望去:“你小声点儿。”
许柏庭:“没事儿,我下了隔离板,司机听不到我们说话。”
她这才松了口气,哼一声:“不早说?”
他只是笑,捏捏她的脸:“越来越娇气了。”
“哼——”
许柏庭笑着搂紧了她的腰:“不过,都是我宠的。”
“略略略。”
许柏庭带她去的是这边有名的一家温泉会馆,私人制,是本地一个富豪自己出资和几个圈内人建造的,只定期向圈里人开放。
车进了栅栏门,在山道上驰了会儿,渐渐开到半山腰,容嘉才在丛林掩映里看到隐约闪烁着灯火的正门。
满田园风格的。
她去过不少建在山上的度假山庄,这儿不算最大的,却很雅致。
司机把钥匙递给了酒店的保安,车马上就被开走了。容嘉站红地毯上往里望了望,提了提身上的牛仔裤,问他:“你要说来这种地方,还有酒会,我就不穿这么寒碜了。”
“你这样穿就够艳压群芳了,给别人留点儿活路吧。”
容嘉多看他一眼,眼神探究。
许柏庭:“怎么了?”
容嘉:“我发现你嘴巴越来越甜了。”
他轻笑一下,牵了她的手进门。
大堂今天有交谊舞会,灭了灯后,一楼大厅特别热闹。没有熟识的人,容嘉也懒得下去,跟许柏庭在二楼找了个角落坐了。
下面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很是热闹。
容嘉端着高脚杯晃了晃,忽然望着其中一个地方不动了。
许柏庭发现了她的异样,把酒杯搁下:“怎么了?”
容嘉:“……看到一个熟人。”
许柏庭没继续问,循着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望去。
舞池一角,穿蓝色两片低胸裙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摆着手里的杯子,裙子布料少得可怜,后背几乎全露着。
她的手搭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是秦曼菲。
容嘉两片嘴唇很久才碰了一下,迟疑道:“她怎么……”
许柏庭低头品酒,抿了口,看了看杯里的液体:“三天前,秦家破产了,她爸妈也出了车祸,欠了一大笔债。”
“谢涵不管她吗?怎么说都是……”
许柏庭瞥她一眼:“你对谢涵了解多少?”
容嘉:“……”
他哂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秦曼菲去找过他,不过,连门都没有进。”在她的目光看过来时,他又继续说,“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谢涵是hs集团新上任的亚太区总代表兼hs京城建设分公司cfo,接替杨总的。秦曼菲来的时候,他在顶楼的会议室跟我聊天。”
他笑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搁下,“我们就关于京城建设分公司的财务分工问题,进行了一次不太愉快的辩论。”
容嘉从他平静含笑的脸上,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味。
有多久没见他这样的表情了?
成竹在胸的气度,眼神又冰冷深邃。
他大抵是不屑的吧。
对于谢涵。
容嘉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之前,虽然觉得这人颇有城府,但是,他在她面前多少是温文谦和的,蛮包容秦曼菲。还以为两人是和平分手呢?
原来,居然是这样。
为了一丁点利益,曾经的女人一脚踹开就一脚踹开,连对朋友的半分意气都没有。
何止薄情寡义?
容嘉不同情秦曼菲,只是,同为女人,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触。
许柏庭从底下抽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容嘉迟疑地打开,看到里面那条粉钻项链时,愣住。
许柏庭说:“去吧,一会儿去还给他,说是你自己的意思。”
容嘉讪笑:“这都隔了这么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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