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鱼阿蔻就像自己梦中所梦到的那样,乖巧的躺在自己的身侧,让自己睁眼闭眼前看到的都是她。
——扑通扑通, 心瞬间剧烈的跳动起来, 似下一刻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心跳声重重砸在耳膜上,引的耳朵内响起尖锐的蜂鸣,饶是如此他照样能听到少女清浅的呼吸声。
鼻尖更能闻到少女的馨香, 香气取代了空气, 充满了棉被里的每个角落。
凌北归顿觉空气变得过分稀薄令他呼吸不畅,心脏与身体也暂时性进入到麻痹与缺氧的状态,无力到手指都没法伸直握紧。
他不知道万蚁噬骨是什么滋味, 但他现在却觉得皮肤上爬满了蚂蚁,每只蚂蚁都举着粗大的腭在啃噬他, 啃的他全身的每处皮肤皆透着酸麻热涨感。
凌北归用尽力气收拢五指,他不想再等了。
就现在吧,现在告诉鱼阿蔻自己心悦她。
鱼阿蔻想说那我们出去吧,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肩膀下有点不对,因凌北归将她抱上来的关系,现在她肩膀下正垫着凌北归的胳膊。
此刻她能感觉到臂上的青筋在剧烈的跳动着,肌肉亦变得越来越硬邦邦,好似肩膀下枕着条铁棍。
蔻察觉到这点后,浑身上下瞬间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抬动起肩膀就想起身,然而肩膀刚抬高一点就又被手臂带了回去。
凌北归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鱼…鱼阿蔻,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那我们出去说。”鱼阿蔻只想赶紧出去,下一刻却发现肩膀被他的手指紧紧扣住。
凌北归开口,“这些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好不好?”声音里带着丝请求。
鱼阿蔻怔了下,难道他想求自己帮忙又不好直言,所以才在黑暗中开口?想了想说好。
然而空气陷入了寂静。
寂静的黑暗里,除了视线所有其他感官皆被放大。
此时哪怕她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凌北归,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好似一个散发着滚滚灼热的火炉,灼的被子里的温度倏地升高,且还有继续升高的趋势。
鼻腔间充斥着男人身上的体味,那是一种类似于汗液却又不酸臭的味道。
她能听到他的心在砰砰砰的狂跳,一下比一下快,一声比一声响,跳的她的心跳都开始加速。
鱼阿蔻顿觉更不自在了,语气急切的说:“你说吧。”
凌北归听到她软绵的声音,顿觉一股电流从脊尾骨处窜了上来,电流所过之处激的背部上的皮肤一寸寸的抽紧,每一个毛孔都往外冒着酥软,令本来就酥麻的身子更是提不起半点力气。
低下头贴近,嗓子发紧的低喃:“鱼阿蔻…”
鱼阿蔻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满脸通红的抬手捂住了耳朵。
特喵的!喊就喊干嘛对着人耳朵喊?滚烫的鼻息喷了自己满耳,引的耳后根处爬上一片酥麻的电意。
而且就不能好好喊人名字吗?用低沉沙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喊的这么苏干嘛?
从他口中出来的“鱼阿蔻”三个字,‘鱼’字用舌尖卷着慢慢吐出,‘阿’字压的低不可闻,‘蔻’字又尾音曲叠上扬,似带着缠绵的勾子,勾的人心头痒痒。
要不是凌北归从来不跟女人接触,又口口声声的说她们俩是朋友,她都要怀疑他是要对自己告白了。
鱼阿蔻吞了吞口水把人推开,呼吸急促的说:“你不许靠我这么近,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我走了。”
凌北归闭上眼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在心里再三组织好语言后,清了清嗓子后准备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刚睁开适应了黑暗的眼,眼底就映上了一片绮丽的风景。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枕着自己胳膊的鱼阿蔻就像半躺在自己的怀里,因被里的温度过高,她额头上泛着细密汗珠的水光,映的绯红的双颊晕染着瑰丽。
先前因辣意而聚起来的泪珠滑到了眼睫尾处,显得半睁的双眼格外的迷离妖冶,玫瑰色的唇更因空气的不流通而微启,嘴角处沾着缕细碎的发丝。
此刻的她就像只终于修成人形的妖精,美艳的不可方物。
凌北归看的口干舌燥身子绷紧,身体内凝聚出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剧烈的撞动着身体要挣开不知名的枷锁,猩红之色慢慢地爬上眼底的幽潭,一点点的覆满了潭水的同时也驱散了理智,昏沉的脑海里只有那抹玫瑰色。
凌北归遵循本能的压低脖颈,刚垂下头就觉鼻腔内猛的流出股火热,忙抬手覆上鼻翼,待闻到血腥味后,身子好似被雷劈过顿住。
鼻血更如一盆彻骨的冰水泼灭了他心底的怪兽和猩红色,也浇灭了他心底原本的打算,这般狼狈还怎么向鱼阿蔻表明心意?
鱼阿蔻在心里数了5声数还不见他开口,再也忍耐不下去的用力掰开肩上的手指,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后迅速翻身下床,站在书桌旁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凌北归缓缓收回手臂,垂下眼睫遮住眼内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然而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失意。
“天气过于干燥,我流了鼻血。”
鱼阿蔻闻言双眼睁大不可置信的说:“你所说的很重要的话就是这个?!”很重要的话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恩。”凌北归垂在身侧的手掌合拢成拳,因握的过于用力,手背的掌骨高高凸起。
鱼阿蔻额头滑过黑线,流鼻血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弄得这么神秘干嘛?
要不是深知他把自己当兄弟,差点都要引起了误会。
嘴角抽搐着上前,“让我看看。”
凌北归身子不了察觉的僵住,偏开头低声说:“已经没事了,你不要看。”
鱼阿蔻脚下跟着移动了一步,“我不信,你给我看看,放心吧这次我不喊尹老。”
凌北归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把头偏向左侧。
鱼阿蔻脚下跟着移过去。
凌北归见状只好无奈的放下手又迅速的盖住。
“真的不流了。”
鱼阿蔻不停的眨巴着眼,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笑意,凌北归的动作虽快,可她照样看到了他人中处多出两条类似鼻涕的红痕。
怪不得流个鼻血他吞吞吐吐的,在自己的印象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位举止很有教养、注重形象的绅士,而流鼻血这么破坏形象的事他当然会觉得羞于启齿。
凌北归看到她眼底明晃晃的笑意,紧握的拳头悄悄松开,眼底晕染上了温柔。
虽然心意没表成功,但能逗她开心也是件好事。
况且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
凌北归起身外走,“我去洗把脸。”
“好。”
鱼阿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什么话都不要说,装作这事没发生过最好。
见桌面上的菜有点冷了,便端着菜去加热。
两人再坐上饭桌时,默契的谁都不提刚才发生过的事。
鱼阿蔻不提是怕伤到凌北归的自尊。
凌北归不提是怕自己再想起被中的那一幕而流鼻血。
还好食物足够美味,两人的一颗心也渐渐的沉浸在美食中,很快将桌面一扫而空。
鱼阿蔻吃饱就犯困,再加上今天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困意上来便提出告辞,“我回去啦。”
凌北归不敢直视她遍布着瑰丽之色的脸,垂着头沉声说:“我送你。”
“不用,我很快就到了,”鱼阿蔻套上棉衣去开门,“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迅速关上门往自己的宿舍跑去,她可不想凌北归被风吹到后再流鼻血。
鱼阿蔻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便钻进了被窝里,不过片刻,呼吸就变得平缓均匀起来。
另一边的凌北归缓缓打量着室内,面上满是落寞。
鱼阿蔻一走,房间立即变得空旷冷清,哪怕碳炉内的碳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火花声,熏的整个房间暖意融融,可他仍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找不到实处。
视线在扫到被子时顿住,耳廓瞬间爬上血红色,踱步到床前,弯下腰伸出手指摩挲着棉被,眼底流光闪过,以手抵唇做贼心虚似的左右张望了下,随之闪动着眼睛上了床,红着耳廓拉高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待闻到被子里残留的香气,鼻腔里立即又涌出温热。
凌北归忙捂紧鼻子慌乱的从床上跳下来冲去盥洗台,洗脸时抿着唇庆幸自己动作迅速没把被子弄脏。
洗完又红着耳廓裹起了被子,然而不出两分钟再次慌乱的跳下床。
于是接下来,凌北归就一直重复着裹被子——洗脸——裹被子的行为,直折腾的大半夜都没睡着。
而早已睡下的鱼阿蔻也没睡好,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凌北归。
梦里的凌北归似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滴着水珠垂下的额发遮住了半张脸,他穿着件白色的衬衣,衬衣已被水打湿紧贴在身上,湿淋淋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透出宽肩窄腰与腹肌线。
下一刻场景突换。
“鱼阿蔻…”凌北归趴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极苏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场景再次转换。
凌北归将湿发拢向脑后,露出那双自带含情脉脉的双眼,他嘴角噙着邪魅的笑,缓缓的将手移到了腹处,缠绵的声音里带着引诱,“你,想看吗…”
鱼阿蔻蓦然睁开眼坐起了身,快速的转动着头颅打量了遍房间,见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自己只不过是做了场梦,捂着心跳过速的胸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吐完,脑海里就自动窜出了梦里的片段。
鱼阿蔻的一张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滚烫,头顶上更似有股股白色烟雾冒出,哀嚎一声躺下,拉高被子蒙住头,双脚胡乱的在被子中踢蹬着。
特喵的!自己怎么会做这种…这种梦,梦里的凌北归还这么…这么的色气。
对了!肯定是因为今天他在自己耳边说了话的缘故,不然自己以往怎么不做这种梦?
这只是单纯的男色误人,并不是说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鱼阿蔻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没见心跳都恢复正常了么?只是虽已恢复了正常,但睡意却跑的无影无踪,想到今天买的手表,眉开眼笑的准备去拿手表。
刚掀开被子,天花板墙角处的小喇叭突然响起滋啦啦的电流声,紧接着响起一道焦急的男人吼声。
“我是一小队队长鹰隼,现有2级紧急大型支援任务!请所有任务执行者务必在十分钟内集合!”
鹰隼一连吼了三遍。
鱼阿蔻望着闹钟心里咯噔一声,现在是凌晨一点,这个时间点出任务又要求全队的执行者全部集合,那说明这个任务一定很棘手。
当下不敢再多想,忙去换衣服收拾背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头都秃了,后半段怎么写都不满意,写了删删了写。
啊啊啊!!!我需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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