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眼睛微眯:“现在是我给你的,不满意?”
“……满意满意,您给的谁敢不满意啊,”季听嘀咕一句装进工作服口袋里,声情并茂对申屠川道,“您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感激不尽,这糖我一定好好珍惜,天天贴身放着,每逢餐就拿出来感恩您对我的好。”
“滚。”申屠川还是一个字,只是和之前想比语调轻松许多。
于是季听不慌不忙的滚了。
补身体计划算是被迫断,季听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大宅庭院里,那里已经五成堆围了一群人了,正在一起聊着天,后来看到季听来了,就都不说话了,只是用非常内涵的眼神相互交流。
季听向来不在意这些npc,到场后就一个人站着等,领班过来后,佣人们立刻不说话了。
领班走了过来,扫了周围人一圈后,看着季听眉头皱了起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过了:“再有十天,家要举办一次宴会,这次宴会邀请了各界名流,先生十分重视,所以这次清扫大家一定要认真,顾值少爷说了,但凡有负责区域不过关的,不管是谁,都直接开除。”
“谁都是直接开除?”后排有人小声问。
领班目光落在季听脸上:“没错,谁都一样,要是不过关的话,就直接开除。”
人群里立刻开始窃窃私语,季听挑了挑眉,总觉得他们这话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现在我给大家分组。”
说完,把每六个人分为一组,一个组长五个组员,季听分到四组,成了四组的组员,季听一看组长是当初跟着厨房那女人找自己麻烦的,就知道这天恐怕不好过了。
组长看到她后也十分嫌弃,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分好区域后就带着其他四人走了。
季听早就对自己这种猫嫌狗不待见的状态习惯了,慢吞吞的跟在她们后面,看她们把各自要做的区域分配好,最后给自己留了一个喷泉池,池还有鱼。
“你打扫之前先把鱼转移到缸里,然后放水刷池子,再重新把水打开,把鱼放回来。”那人虽然看她不顺眼,但也不敢太过分,只能暗戳戳的给她分配麻烦的工作,就算她跟少爷告状,也能有说辞。
那人这么想着,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留季听对着一池子鱼发愁。这工作绝了,光是抓鱼就得耗上一段时间,她叹了声气,开始舀鱼放水刷池子。
每个人的工作量都是固定的,季听抱着早做完早轻松的想法,开始埋头苦干,除了午回去送了趟餐睡了个午觉,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那些人本想着拿这种腥臭的累活教训她,没想到她外表娇气实际上还挺能干的,几个人看着她只一天就把工作完成了大半,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早知道我去打扫池子了,还是那个容易。”
“可不就是,后悔死了,都便宜她了。”
组长听着,虽然也对自己的决定有怨气,但到底不敢把人怎么样,这时有人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迟疑:“这样不好吧?”
“她又没有证据,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你没听领班说吗,这次不管是谁,只要工作不达标就辞退,这可是先生和顾值少爷下的决定,少爷有那个本事更改他们的决定?不能让这女人留在这里了,否则哪天吃馊包子的可能就变成你我了。”
“说得也是。”
……
季听干完活儿腰都直不起来了,一抬头就看到组里那几个人正在嘀嘀咕咕,不由得有些无语。好吃懒做的,还不如她呢。
一连两天,她都在忙碌,期间餐还要回去给申屠川送,季听愣是觉得身心俱疲,回家倒头就睡。好在到第二天晚上,就剩下放水和把鱼弄回池子的事了。
季听一放松,翌日早上直接睡过了头,醒来已经是九点多,她慌忙起来要出门,又想起申屠川早餐好像还没吃,赶紧往楼上跑,看到他在看书后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饿了吧少爷,我去给你拿早餐。”
“已经吃过了。”申屠川把书翻了页。
季听一愣:“你吃的啥啊?”
“冰箱里有红薯粥,我热了一下。”申屠川头也不抬。
季听眨了眨眼,不满了:“少爷,你都下楼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倒是想,”申屠川放下书,眼神清冷的看向她,“谁让你锁门了?”
“……”季听僵了一瞬,一本正经的反驳,“那我要是不锁,你趁我睡着抠我眼珠子怎么办?”
申屠川的眼神从清冷到若有所思。
“……少爷,别想了,抠出来就不好看了,得长在我脸上才好看,你如果喜欢,我以后多在你面前晃晃不就行了。”季听一脸假笑。
申屠川嗤了一声,继续看他的书。季听舒了口气,见他已经吃过了,就要出门。
“有那么忙?”申屠川不悦。
季听叹了声气:“忙死了,好在今天没多少工作了,待会儿水一放就行了,估计两个多小时。”
申屠川看一眼她憔悴不少的脸,眉头皱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季听盛情邀请:“少爷,不如跟我一起去呀,你在旁边晒太阳,我工作。”
“不去。”
“……拒绝的真果断。”季听嘀咕一句,不满的离开了。
申屠川垂眸看着的书,久久没有翻页,半晌,他不悦的啧了一声,放下书站起身来。
季听一想到自己工作快结束了,心情就跟着飞,只是当看到喷泉池的那一刹那,她脸色都变了。
只见昨天已经清洗干净的池子,此刻里面被泼了大片油墨,而墨水早已经干涸,在瓷砖上散着幽幽的光。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用擦了擦,一点都擦不下来,再看旁边那几个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有根弦好像断了。
季听一言不发的将出水孔堵住,开始往池子里放水,其他人看她这么平静,忍不住过来说风凉话。
“这东西好像水洗不干净的,你去拿个抹布一点一点擦吧。”
“这么大一片,得擦到什么时候啊,下午就要检查了,我觉得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有这个时间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好吗?”
几个人笑成一团,组长‘啊’了一声:“被辞退了也没事,反正少爷喜欢你,你可以让少爷娶你啊。”
“算了吧,她被赶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你还指望少爷出去找她?少爷可不喜欢出申屠家。”
季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油墨在水里没有丝毫变化,等到水池里的水满了,就默默走到组长面前:“是你干的?”
组长嗤笑:“怎么可能,我有那么闲吗?你有这功夫怀疑我,还不如赶紧清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么多可是不好清。”
季听点了点头,猛地抓住她的头发按进水里,其他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季听已经拖着她进入水里,把人仰面淹在水。
组长慌乱挣扎,哪怕季听适时放开,也因为姿势无法站起来,只能拼命扑腾。那些人慌忙朝季听冲过去,在快要碰触到她时,就听到身后一个阴鸷的声音:“看谁敢碰她一下。”
几人一惊,回头看到申屠川后脸色彻底变了,胆小的当时眼睛就红了,一边看水里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的人,一边看申屠川,正在犹豫时季听把人捞了起来,那人虚弱的坐在水里咳嗽,脸都憋紫了。
不等这些人说话,季听就先开口了:“少爷,他们欺负我。”
“滚出来。”申屠川看她还站在池水里,不悦的开口。
季听赶紧滚出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告状,把他们往池子里泼油墨的事都说了出来,那几个人连连否认,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直接开口:“少爷,她在胡说八道,她没有证据的,她就是为了不被顾值少爷辞退,所以才诬陷我们。”
申屠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阴沉的目光看得他们都低下了头,这才缓缓开口:“你们是不是觉得,有顾值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了?”
其他人不敢说话了。
季听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怕他真跟顾值杠上。这货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活得这么憋屈。
在申屠川开口之前,季听灵一动:“怎么泼上的,就怎么擦干净,否则我被辞退了,少爷就把你们一个一个调来做我的工作,我保证,天辞退一个,而且是让你们拿工伤赔偿那种辞退。”
那些人瞬间就怕了,他们之前只想着申屠川奈何不了顾值,只能看着季听被辞退,而且季听没有他们泼墨的证据,也无法拿他们怎么样。但万万没有想到,季听还有这招,让他们去做她的工作,简直比被辞退更糟糕。
因为他们心里也清楚,一旦成为这个职位上的人,加上申屠川的刻意刁难,恐怕他们会瞬间活在地狱。有多清楚自己是怎么欺负人的,也就有多不愿被人这么欺负。
申屠川不悦,但看到她冷得直颤的肩膀,就没有说话。这在其他人眼里成了默许,他们慌忙表示会清洗干净,不让季听被辞退。
季听心里的火气立刻消了不少,拉了拉申屠川的袖子示意离开。申屠川冷淡的看她一眼,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季听小跑着跟在后面,小心的问:“生气了吗少爷?少爷?”
“你觉得我会怕顾值?”她刚才在担心什么,申屠川一清二楚,所以才如此恼怒。
季听笑笑:“怎么会呢,我就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大,您别生我气了,也得亏您来了,不然我真要被他们欺负了。”
“你自找的。”申屠川说完就沉默了,许久之后声音低沉的问,“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跟他们在水里撕打?”
“怎么会,擒贼先擒王,我已经逮到他们的老大了,他们不敢跟我打,顶多把那女的先拉走,”季听知道他还在气头上,故意笑嘻嘻道,“出完气就算了,至于池子,放完水直接用医用酒精拖一下,分钟的事,他们没化,还以为是多难清理的事呢。”
“所以你没想找我帮忙?”申屠川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季听见状本来想撒谎的,但是顿了顿,还是讪讪一笑,默认了。
她在看到的一瞬间确实很生气,但却没想过找他帮忙。怎么说呢,上次申屠川也给出过气了,这些人还是不收敛,无非是从心底不拿申屠川当回事,既然申屠川治标不治本,还不如她自己下,让他们再不敢小看自己。
刚才如果申屠川不来的话,她是打算把那女人淹个半死,再去把这些人的清洁区域彻底破坏,然后等检查之前把池子清洁干净。
总的来说,这些人利用规则想辞退她,她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但申屠川来了,她不想让他跟着生气,就这么匆匆解决了。
没想到还是生气了啊。
季听叹了声气,从兜里掏个什么东西出来,握在里举到申屠川面前:“少爷,谢谢你帮了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申屠川不耐烦的看向她的:“什么东西?”
“噔噔!”季听将掌伸开,露出上面的大白兔奶糖。
申屠川顿了一下,身上的戾气突然消了大半。
“这是给少爷帮助我的奖励,”季听狡黠地朝他笑笑,“我本来一直带在身上,一日餐拿出来感恩少爷对我的好,现在还是决定给少爷吃了,就是泡水了,可能味道会有点不对。”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许久之后,他垂下眼眸,总算证实了自己面对她时,经常跳得不正常的心脏,以及那天傍晚在院子里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她在客厅里忙碌的画面。
种种一切,他突然不想再刻意压制。
他冷淡道:“我得好好想想。”
“?”
不等季听问,他就大步朝前走了。季听一脸莫名其妙,吃个糖还有什么可想的?
这件事一过,算是又消停了,只是申屠川变得奇怪起来,总是在各种地方默默盯着季听,季听心里总是咯噔咯噔的。
他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疾病?好几次季听想问,但都被他撵走了,只能放弃询问。
就这么气氛诡异又和谐的过了几天,申屠川又开始发烧了。
吃完饭,季听看着申屠川把药吃了,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少爷,过两天我们去医院一趟吧,好好做个检查,总这么发烧也不行啊。”
“不用你管。”申屠川扫她一眼,转身去了浴室。
季听啧了一声,目光落在医药箱上。按照剧情发展,等现在的药吃完,顾值就会买通医生送来有问题的药,她这段时间有会得出去一趟配些相同的药了,这样等顾值的药送来,她就立刻替换掉。
只是总这样防备也不是办法,要想真正无后顾之忧,还是得想办法远离男主,就是申屠川现在连门都不愿意出,更别说离开这里了。
季听越想越觉得麻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当她思考时,申屠川从浴室出来,看到她后蹙了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啊,我……”刚发出两个音节,季听就没声了,看着刚洗完澡的申屠川怔了一下。
……真是个美人啊,因为病弱,皮肤更苍白了些,锋利的下颌带出一点阴柔的气质,湿发软软的垂下,快要扎进眼睛里了。他的肌肉不太多,但身材还算紧实,一条浅色浴衣穿在身上,将窄窄的腰身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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