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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着为闺蜜两肋插刀的精神,庄采薇复又问道:“不是……既然你这么为对方着想,那现在到底是对人家有意思呢?还是没意思啊?”
    庄君源沉默片刻,忽然把话题抛回了庄采薇身上,道:“……薇薇,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总是喜欢挤兑你吗?”
    这时候,远在清勤宫努力地加班加点批折子追赶进度好多腾出点时间去见自家皇后的言成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完全没有想到庄君源为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而出卖了自己。
    等到庄采薇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小时候自己认错人这件事的始末之后,手上用来擦汗的布巾“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此刻她的内心,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山崩地裂,猛虎咆哮,土崩瓦解,鬼哭狼嚎,地动山摇,风起云涌,雷鸣电闪——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句仰天长啸。
    “言成简,你是三岁小儿吗啊啊啊!!!”
    气得庄采薇飞起一脚就挑起地上的□□冲着靶子狠狠掷了过去,“嘣”地一声,正中红心,力道大得把靶子都震出一道裂缝。
    庄君源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家小妹这怒火冲天的架势,还能顺道点评道:“不错,就是起手式还是猛了些,要注意控制方向。”
    庄采薇都无语了,她大哥这脑袋到底是什么玩意做的,戚念双这是眼睛瘸成什么样才看上了这么个男人啊!
    不行,再和庄君源待在一起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果断扭头回去听霜院了。
    然而走在通往听霜院的小径上,她这差点被愤怒给冲昏了的头脑,却渐渐冷静下来,这一冷静,就察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庄采薇从以前就一直觉得,言成简之所以看自己不顺眼,一来是欺负她没文化,二来就是因为她有时候惹得庄采娴不高兴。
    可是按照今日庄君源所说的,言成简一直以来都只是出于从前的小心眼才喜欢捉弄她,后来也不过就是习惯成自然罢了,虽然怎么想都叫庄采薇牙根痒痒,但是这样一来……他和庄采娴之间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她因为从小和庄采娴交好,对她所说的话都照单全收,可是近日来庄采娴的种种表现都让她感到了怀疑,那其实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言成简才公平?
    可是……想到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总觉得问了就输了,庄采薇气鼓鼓地踢了下石子。
    就在这时,小径对面有人走过来,定睛一看是她二哥庄君安和乌树,两个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乌树先看到了庄采薇,过来就要跪下行礼,被庄采薇扶了起来,只道:“乌大哥不用这么客气,在自己家随意些就好。”
    “多谢娘娘。”乌树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垂着头应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庄采薇看他们一副准备外出的打算,好奇问道。
    庄君安笑道:“乌大哥马上就要全力准备应试了,趁着这几天放松放松,我约他打马球去。”
    打马球!
    庄采薇眼睛一亮,这事她喜欢啊!
    对哦,她光顾着在这里烦恼这些感情上的破事了,都忘了自己回娘家的初心,不就是为了享受惬意舒坦的生活吗!吃香的喝辣的玩嗨的啊!
    当下也不琢磨了,拉着庄君安就道:“走走走,我也去,一道走。”
    “哎?不是吧……薇薇你如今这身份可不一般,万一被认出来了咋办啊?”庄君安不干,“更何况,回头爹和大哥知道了,指不定又得骂我。”
    “说笑了,我难道不是爹最疼爱的女儿,不是大哥最喜欢的小妹吗?他们看到我玩的开心怎么会骂你?要是怕被认出来,我不会乔装打扮一下吗?”庄采薇很是看不上庄君安这副胆怯模样,丝毫也没有当初和自己一道闯祸的勇猛,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
    庄君安被她这么一数落,顿时有一些怀疑自己的判断:“真的?说实话,自打你嫁了人,我就不是很拿得准和你一道办事的分寸。”
    庄采薇却不给他质疑的时间,飞快地跑回听霜院去换了一套利落的男装,再拿帷帽蒙上了半张脸,催着庄君安就去了马场。
    不得不说,庄采薇这打马球的技术十分不错,她原本马上身手就好,在崇天又骑了几年马,打个马球可以说十分游刃有余。
    就见她左突右冲,手中长杆舞出了一朵花来,不消片刻就成了庄君安一队纨绔中的主力,赢得了频频喝彩。
    马场上来看马球的世家贵女和公子哥儿也不少,庄采薇因为身材纤瘦表现优异,在一众人高马大的人群里显得十分亮眼,人气节节攀升。
    她自己也挺得意,这一得意,就有点忘形。
    毕竟她为了遮脸,还带着帷帽。
    结果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帷帽就被挑飞了。
    原本还在为了她的冲锋而欢呼的马场,顿时就安静如鸡。
    怕是在场的年轻男女,做梦都没想到,不过是闲暇过来打个马球或者是看个马球,就能看到新鲜出炉的皇后娘娘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众人反应了片刻,开始呼啦啦地往下跪。
    庄采薇顿时就觉得待不下去了,只好笑笑地让大家起来,又跟庄君安交代了几句,故意端着架子离开了。
    这一通马球打下来,出了不少汗,她倒也还算痛快,若是能甩开帷帽尽情发挥,说不定成绩还能更好,只不过如今身份变了终究不方便,只能以后再想办法。
    她在心中想着这些念头,走出马场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红色的砖墙下,站着一个人。
    是身穿月白色常服的言成简。
    言成简正抬头看着天色,见到她,绽放出一个好看得过分的笑容,缓缓走到她面前。
    庄采薇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就闷着脑袋不吭声。
    言成简其实心里也没底,他是一接到庄采薇出门的消息就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赶了过来,这般沉默着自然不是办法,想了想前几天两个人开的玩笑,他便故作轻松地开口道:“我有一头牛,不小心走丢了,你看到了吗?”
    ……这是在说之前当牛做马的事呢。
    “你牛没了。”庄采薇扭头就走。
    却被言成简直接拉住了手腕,没走成。
    “薇薇,对不起。”言成简意识到方才的话好像是反效果,顿时不打算绕弯子了,简单直白地认了错。
    “陛下这话我担待不起。”庄采薇垂眸,并不看他的脸。
    “薇薇,三法司断案都还讲求个证据确凿呢,你要生我的气,好歹叫我知道生的是哪一处的气吧?”言成简把她拉到身边来,轻声地赔小心。
    哇,庄采薇长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听到过言成简用这么温柔这么忐忑的语气和她说这么正常的话?
    这是换了魂了?
    她狐疑地打量了他几遍,脸还是那么好看,还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叫她心底一颤,就忍不住有些心软。
    不行,不能看。
    于是庄采薇又垂下头,想了想,道:“陛下也看到了,那把匕首我还给你们了,你重新拿去给二姐吧,不是我的东西,本来也不该我占着的。”
    “怎么不是你的东西了?不是我送你的小定之礼吗?”言成简疑惑,“不然你做什么见天地带着?”
    “嗯?”
    “嗯?”
    “你……你说什么?”庄采薇顿时懵了。
    “就是你一直放在首饰盒里的那把匕首,我知道你喜欢特意买来送你的,后来也一直见你带在身边……庄采薇,你都不知道是我送的你就成天带着了?那你以为是哪个野男人送的?”言成简忽然不悦地眯起了眼。
    言成简:我骂我自己野男人。
    p.s.顺便再继续吆喝一下预收文《高门大户屁事多》,看标题就知道了这是一篇挂着宅斗皮的沙雕小甜文,文风和现在这篇差不多……
    文案:
    陈初夏刚救下路子舟的时候,不知其身份,怕他养伤无聊,捧着瓜子盆给他讲早已没落的长公主府的八卦。
    从老太爷续弦讲到三老爷风流,从大小姐蛮横讲到五少爷眠花宿柳,一天天不重样。
    路子舟沉默半晌:“……这样道人是非不好吧?”
    陈初夏:“没事,长公主府是我自家,你别说出去就行。”
    路子舟:“……”
    后来陈初夏知道了路子舟的身世,觉得他挺惨想安慰安慰他,于是又捧着瓜子盆来找他讲八卦。
    路子舟沉默半晌:“……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惨。”
    陈初夏:“哦,那我找远江王家的言七郎说去。”
    不想路子舟一把拉住她,递过来一盘排队新买的瓜子:“言七郎明天就去呼南赴任了,还是跟我说吧。”
    好不容易拿到礼部任命书调回京城的言七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四十章
    这事解释起来十分复杂, 庄采薇正因为知道是他送的才带着这把匕首, 可是庄采薇不知道是送给她的啊?
    “这不是你送给我二姐的吗?”她气鼓鼓地仰起脑袋说。
    “我送她做什么……?”言成简十分莫名。
    “因为你们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
    “庄采薇,你还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我是你夫君吗?”言成简忍不住捏了捏她圆鼓鼓的小脸。
    庄采薇的脸被他捏得东倒西歪,忍不住上手拍飞这不安分的爪子,瞪他一眼道:“我回去了。”
    说完就转身要走, 她要想的事情还多着呢。
    言成简好不容易才见到人,哪里舍得就这么把人放走,一见她这架势,赶紧上前一步拦住她,顺手就搂住了她的腰,箍得紧紧的,生怕被她给挣脱了, 这丫头的力气他可是见识过的。
    “你说我和你二姐青梅竹马,和你难道不是?我和她可没有情投意合, 也没有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些重要大事得赶紧澄清不能含糊的道理言成简还是懂的。
    庄采薇这会儿脑子里正在疯狂回想庄采娴从前都说过些什么话,有多少是她的一面之词而自己不曾去求证过的。
    比如庄采娴时常说言成简上课之余会留下来与她单独探讨学问, 以及言成简又送了她什么样的好东西,还有她和言成简相约了在某某家的宴会上要以诗作一决胜负,每件事听上去都像是暗生情愫的未婚男女之间的小情趣。
    她一边想着就一桩桩地说了出来。
    言成简越听,脸越黑。
    庄采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癔症?为什么从她嘴里能说出那么多自己干也没干过的事。
    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人从小就在庄采薇的身边给她灌输这些奇怪的事情, 叫她误以为自己当真和庄采娴之间有过什么过往,言成简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世上最悲情最冤枉的男人。
    看他这副脸色,庄采薇也回过味来。
    “咳咳。”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道:“所以……你没有经常和她独处?”
    “我每日里要学的东西那么多,忙得都快变成陀螺了,一下课就要飞奔回宫,怎么可能经常留堂。”
    “那……你也没有经常送东西给她?”
    “偶尔有吧,年节礼都是交给下头人去办的,有你的自然也有她的,要说特意买的,也只有那把匕首了。我记得是让礼部的人送去的……”言成简努力回想那时候替自己送礼的官员名单,决定回去就好好拎过来审审。
    “二姐拿给我,说是在你送给她的礼物里发现这个,知道我喜欢,拿过来跟我换。”庄采薇扁扁嘴,委屈巴巴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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