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锦被萧询紧紧的抱着,却是一头的雾水,她甚至来不及问上一句,胃部就剧烈的痉挛起来,喉间一呕,忙推开萧询,吐在了床边。
她吐得一塌糊涂,胆汁都快被吐出来了。
“太子妃,漱漱口罢!”逃过一劫的芸姝适时走上前来,心疼的递给陆念锦一杯清水,陆念锦漱过口,才舒服了些许,床边的秽物自有人去处理,不一会儿寝房便又恢复了干净。
陆念锦轻抚着小腹朝萧询看去,虚弱的问道,“太子,我这是醉酒了吗?”
萧询捏了捏她的手,“这些事随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吐那么多,饿不饿,用不用让吴婶给你准备些吃的?”
陆念锦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胃口,让周太医给我煮些养胃的汤药罢,胃还有些难受。”
萧询朝周太医看去,周太医忙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周太医离开后,萧询又看着陆念锦喝了一盏玫瑰露,才跟她说起大宴上发生的变故,以及陆贵妃的阴谋。
陆念锦听完后,脸都气白了,用力的锤了下床柱,道,“我好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人!她要是真恨毒了我,明刀明枪的来过招我倒也佩服她是条汉子,怎么能如此龌龊肮脏的算计人的清白呢!”
萧询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宫里的人,向来都是这样的。”
陆念锦听了萧询的话,轻哼一声,回握他的手,道,“不过,还好太子及时找到了我,还顺带着帮我报了这一箭之仇!”
萧询温柔如水的看着她,抬起手,帮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明日,你就等着看戏吧!”
陆念锦点了点头,跟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道,“芍药呢,她还好吧?”
“本宫已经让芸姜将她送进宫了,周太医的意思是,估计得三五天才能醒过来。”
“那今次的事情跟她有关系吗?”
“还不知道,得等她醒来之后才能讯问。”
“哦。”
“折腾了一晚上了,你好好的睡会儿吧,本宫在这里陪着你。”
“也好,”陆念锦软软的应了一声,靠在萧询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此时,国宾馆外。
陆阚和刘觉带着人一前一后赶到着火的院子外。
两人对了个眼色,陆阚回头吩咐自己的手下,“王子身份贵重,立刻进去救火!”
“是,指挥使!”数十差役拱手应了一声,提起手边的水桶往身上一淋,就往里冲去。
陆阚和刘觉都看着前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院子里的火势十分猖獗。
几十个人,足足用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将火扑灭,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差役各背着一个人,从火场里冲了出来。
“王子!”陆阚叫了一声,第一时间冲上前去,火势太大,只见墨明仁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轻轻重重的灼伤,他身边的女人也烧伤了额头。
“这位是?”刘觉只看了樱花国王子一眼,就转向他身边的女人问道。
一旁国宾馆的官吏连忙推脱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王子喜欢女人,经常从外面带些姑娘回来,那些姑娘有的留一天,有的留三五天,属下就是想记也记不住。”
“去看看她身上可有什么信物!”陆阚打断国宾使,意有所指的吩咐道。
他身边的差役听了上司的话,立刻上前检查。
“指挥使,这女子的脖子上有块玉佩,瞧着倒是很好!”差役说着,一把将玉佩拽了下来,起身正要递给陆阚,谁知这时,地上的女子吃痛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面前有这么多男人,而自己又衣衫不整,立刻惊恐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唐突本公主!”
这话一出,一时间,陆阚和刘觉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陆阚,他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看向地上的女子,厉声道,“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112章 赐婚,湖阳公主震出局!
湖阳公主被陆阚当众呵斥,想都不想,瞪着眼睛就顶了回去,“瞎了你的狗眼,本公主都不认识了吗?”
陆阚变了脸色,冷汗哗哗直流,“你真是公主?”
湖阳公主倨傲的扫了他一眼,“当然!本公主就是鼎鼎大名的湖阳公主,还不快为本公主寻件衣裳来!”
陆阚:“……”
他额上的冷汗流的更加厉害了。
偏湖阳公主还喋喋不休的催着,“你这小差役,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
一旁的刘觉看着这一幕,总算知道太子让他来的目的,他扫了陆阚一眼,沉声道,“陆指挥使,既然公主有要求,你还不快去替公主准备衣裳?”
陆阚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却没有搭理刘觉,他面色复杂看了湖阳一会儿,突然道,“来人,将这个冒充公主的刁妇给本官抓起来!押去府衙!”
“是,指挥……”陆阚的手下正要答应。
这时,刘觉突然伸手拦住了他,一脸严肃道,“陆指挥使,我怎么觉得这位姑娘说的像是真的,你看她这通身的气派,高贵的仪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骗子。”
“你这小差役,倒有几分眼色,”湖阳公主称赞了刘觉一句,随后,又狠狠的瞪了陆阚一眼,“至于你,等本公主回了宫,定要跟父皇好好说道说道,罢了你的官!”
陆阚心里苦,但是他没法说。
他还想让手下的人强行将湖阳公主带走,但刘觉却死死的拦住了他。
眼看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他只好望向已经披了衣裳的湖阳公主,意有所指道,“既然你说你是公主,那又为何深夜在此,还衣衫不整,和樱花国王子共处一室。”
湖阳公主听陆阚这么一问,才注意到地上的墨明仁,顿时,她变了脸色,再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浑身血液一凉,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个差役姓陆,他呵斥自己,要将自己送去府衙,并非是不尊重她,而是想将她从眼下的困局中摘出去。
而那个姓刘的,才是真正的包藏祸心,他表面看来是相信她,敬重她,可实际上却是要坐定她的身份,毁了她的名声。
“我、我不是公主……”这般想着,她求救的朝陆阚望去,慌乱道,“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求大人饶过我这一次!”
“民女?”刘觉听了湖阳公主的话,疑惑出声,“民女能佩戴得起这般贵重的玉佩,民女能有这般仪态?”
湖阳公主连忙道,“大人,这玉是我家祖传的,至于仪态,是因为我祖母在宫里做过事,我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真的是这样吗?”刘觉反问。
湖阳公主连忙点头。
陆阚适时解围,“既然是个误会,那我这就将这姑娘送去府衙,重重惩处,至于王子这边,就交给刘副指挥使了!”
说完,他抓住湖阳公主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刘觉却再次拦住了他,目光一转,望向藏在他身后的湖阳公主,道,“姑娘家学既然渊源,便应知晓冒充公主是死罪,既如此,又为何知法犯法?”
湖阳公主缩在陆阚身后,小声道,“我、我就是觉得好玩!”
“好一个好玩!”湖阳公主话落,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身影来,一身紫衣,举手投足如玉温润,不是萧轲又是谁。
“萧寺卿?下官拜见萧寺卿!”陆阚变了脸色,和刘觉同时抱拳行礼。
萧轲摆了摆手,径直走向湖阳公主,按住她的肩头,道,“跟我回宫。”
湖阳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有恨意浮动,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萧轲没有言语,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裹住她,带着她朝外走去……
刘觉目送萧轲离开,似笑非笑的看了陆阚一眼,“看来我的眼力要比陆兄好上一些。”
陆阚望着同僚前欠扁的眼神,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狠狠的一甩衣袖,瞪向国宾使,道,“大夫还没请过来吗?”
国宾使折了腰,小心翼翼道,“回指挥使的话,国宾里坐堂的太医要为父守孝,前两日刚辞了工,眼下新的太医还没调任过来,只能让人进宫去请!这来回用的时间,自然长了一点儿。”
陆阚深呼吸,又深呼吸,才按下脾气道,“既然太医一时来不了,就先将王子抬去别的院子罢!”
国宾使答应了一声,忙去办了。
陆阚又看了刘觉一眼,冷冷道,“火已经扑灭,这里我一人守着就好,刘兄就先回去罢!”
“不必,”刘觉摇了摇头,道,“我们同僚一场,我还是陪着陆兄你罢!”
陆阚:“……”滚你娘的,老子不稀罕!
回宫的马车上。
湖阳公主用一种吃人般的目光瞪着萧轲,歇斯底里道,“是萧询让你来的,是他设的局,对不对!他舍不得自己的表妹和亲,就要将我推出去!”
萧轲看了她一眼,容色淡淡的,“不管公主信或不信,我还是那一句,我今晚是刚好路过!”
“我不信!”湖阳公主横眉怒目,“我不信!”
“……”萧轲没有再理会她,他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萧轲看向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咬着牙,脸上乍青乍红,道,“你休想我跟你去见父皇。”
“你确定?”萧轲反问她,眼底带着一丝冷意,“你要是不去,话可就由着我说了。”
湖阳公主听出他话里的威胁,用力的紧了紧拳头,只得道,“我去就是了,你休想在父皇面前给我上眼药!”
“公主请!”萧轲先一步下车,单手负在身后,冷冷摆了个请的姿势。
湖阳公主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跳下了车。
两人疾步朝乾元殿行去……
乾元殿里,皇上刚好未睡,听到萧轲和湖阳公主求见,他坐了起来,问福公公,“周之怎么跟湖阳凑在一起了?”周之是萧轲的字。
福公公躬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话,萧寺卿和公主并未多言,不过看两人的模样,应该是大事。”
“罢了,让他们进来罢,朕亲自问问。”
“是,皇上。”福公公领命退了下去。
没多久,萧轲和湖阳公主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皇上最先注意到的是湖阳公主,她发丝凌乱,额头烧伤,脸上一片青一片黑的,身上穿着男子的大氅,绣鞋都掉了一只。
“湖阳,你这是……”他扶额,愕然的问道。
湖阳公主听皇上询问,哽咽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皇上的腿哭道,“父皇,女儿好苦啊,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
皇上一看自己的掌上明珠哭成这样,忙弯下腰,半扶半拖的将人抱了起来,揽在怀中,柔声道,“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好好的呆在宫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说出来,父皇一定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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