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州市,光是付氏集团的子公司就遍布整个南州市工业区,可以说是付氏集团带动了整个城市的gdp.
三年前,原本掌舵付氏集团的董事长付德曜正式宣布离职,也把自己手上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交给了付勋州。是以,付勋州名正言顺成为了付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顺利成为董事长。
彼时,年轻的付勋州上位并不被人看好。
付勋州几乎是付家最不被看好的接班人,原因无他,他自幼丧父,身后少了支撑自己的大树。
可这一晃三年过去,付勋州以自己独到的投资眼光以及强硬的商业手腕,让所有曾经不看好自己的统统闭嘴。
事业上逐渐明朗的付勋州,不想还要面对难断的家务事。
他心底那股子郁气难消,脸色也如同一块三尺寒冰。
“怎么停下了?”付勋州回过神来问,语气依旧冰冷。
财务主管立马接着说话。
会议结束后,付勋州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
他拿着手机锁了屏幕又开了屏幕,又想起周又菱那些决绝的话:
“离婚吧。”
“和你在一起我从未图过付家的一分钱,所以我不需要财产。”
“我们没有孩子,更不需要纠结抚养权。”
“民政局周一到周五每天都开门,我们周一就去把离婚证给扯了吧。”
“我知道你很忙,我按照你的行程来,好吗?”
付勋州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周又菱的脸上看到那么倔强的目光。
这样的周又菱和他认识的那个斯斯文文乖巧的样子全然不同,甚至让他有那么一刻心慌。但他没有同意离婚,他让她想清楚想明白再做这种荒唐的决定。
昨天从别墅离开,付勋州就回了公司。生平头一次,他坐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想办公。
“嘿!回神了。”
身后的桌面被“扣扣”两声响,付勋州转过头来。
易博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道:“啧啧,有情况有情况,你已经走神一个上午了。”
付勋州淡淡瞥了易博超一眼:“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易博超说,“就嫂子上次来我家聚会的时候不是做了一个烤乳猪嘛?我们所有人都说好吃到飞起的那一次。”
付勋州记得。
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是付勋州第一次带周又菱参加自己的好友聚会,在那次聚会上周又菱以自己高超的厨艺以及完美的外形深受好评。
而付勋州那天也很骄傲,毕竟自己的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给他赚足了面子。
易博超说:“我实在想念那个味道,今天刚好我生日,能邀请嫂子来我家做客吗?”
付勋州没有开口。
易博超自我回味:“烤乳猪油光明亮,皮脆酥香,肉嫩鲜美,简直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乳猪!你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嫂子动手做烤乳猪的时候我就已经拜倒在她惊为天人的厨艺手下。”
说着搓了搓手:“让嫂子再给我们做那么好吃的烤乳猪,好吗?”
事实上,易博超想在自己的生日上跟一个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子告白。
付勋州冷冷看着易博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思绪又开始翻涌。
他自己都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尝过周又菱的手艺了!居然好意思跟他提烤乳猪?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易博超夺命三连问。
付勋州扔下一个字:“滚。”
易博超走后没多久,付勋州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多年不曾见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嬉皮笑脸道:“嗨,猜猜我是谁。”
“付和煦。”付勋州冷笑一声,“消失三年,我还以为你死了。”
“这不,我因为太想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回来了。”付和煦依旧吊儿郎当。
这人是付勋州的堂哥,大他一岁。
付勋州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件事,付和煦的手臂上似乎有一道烫伤,和周又菱腿上的烫伤十分相似。
*
周又菱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一天。
她没有目的,没有目标,东走走西逛逛,只想打发时间,不待在那个家里。
天不知不觉暗下,霓虹灯亮起。
周又菱站在十字路口发着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朝哪个方向走。
正在此时,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周又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拉住,那个人快速地将她拉到一旁。
“太危险了,你要小心一点。”那人呼了一口,继而又说,“是你!姐姐!”
周又菱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少年。
没记错的话,少年的名字叫许嘉泽。上次周又菱在餐厅替他解围过一次,也让他难堪了一次。
真巧。
许嘉泽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周又菱,问:“姐姐,你要去哪儿?”
周又菱不知道,只能反问:“你去哪儿?”
许嘉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公园,说:“我去那边广场。”
周又菱顺势说:“我也去哪儿。”
两人并肩走过马路,许嘉泽深怕周又菱走神,一直周全护在她身边。他个子虽然很高,但还在成长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少年感十足。
周又菱突然想起,刚结婚的她也和付勋州一起散过步,只不过付勋州从来不会注意她是不是跟不上,也不会注意她身边是否有车辆经过。他做事情总是很快,走路也是,而她只能气喘吁吁跟在他的身后。
事后,他还嘲笑她体力太差。
来到广场,周又菱寻了一个椅子坐下。
许嘉泽也坐在周又菱的身边,打开自己的小提琴盒。
周又菱看着那架小提琴,对许嘉泽说:“你能拉一段小提琴给我听听吗?”
许嘉泽双眼发亮:“你想听吗?”
周又菱点点头。
“好的!”许嘉泽没有犹豫,拿起小提琴架在肩膀上。
很快,美妙的音符从许嘉泽的小提琴上流淌出来。
正是公园最热闹的时候,男女老少,也很吵闹。但渐渐的,随着小提琴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嬉闹声渐渐停止。所有人把目光转移到正在拉小提琴的这个少年身上。
许嘉泽背对着光,仿佛他就站在舞台中间。
一项才能能让一个人大放光彩,许嘉泽就是。吵闹的公园因为他的琴声多了一些优雅,让人幸福感倍增。
通过许嘉泽的琴声人们注意到他的脸,那么清秀帅气让人目不转睛。很快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摄许嘉泽,视频里的他更加帅气,完全是个待发掘的宝藏。
周又菱就站在许嘉泽的对面,她不知道许嘉泽弹奏的这首曲子是什么,却也陷入美妙的音乐当中不可自拔。她的思绪渐渐走远,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她被妈妈逼着去学小提琴,每一次她都很反抗。后来家里破产,她再也不用去学习小提琴,还傻乎乎的很高兴。
等到许嘉泽一曲演奏完毕,陆续响起掌声。
起初是只有周又菱一个人鼓掌,大概是因为她的带头作用,很快坐在周又菱旁边的人也主动鼓掌。有两三个人带头之后,整个广场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掌声。
许嘉泽几乎是第一次接受那么多人的喜欢和鼓掌,他受宠若惊,下意识朝鼓掌声的方向频频鞠躬。
后来周又菱问许嘉泽学小提琴花了多少时间,许嘉泽回答说:“学了一年,还是我自学的。”
周又菱闻言差点没有一口水呛到:“真的假的?你自学一年就有这样的能力?”
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那首曲子再怎么说难度都不一般。
许嘉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学东西很快,但这样说好像有点自卖自夸。
周又菱感叹:“那你可真是有天赋。”
想她小时学小提琴,那可是花了十天才把琴谱给弄懂。她从来也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人,所以对于学习十分排斥。后来渐渐的,开始不学无术,每天逃课。
周又菱记得自己读书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翻墙逃出学校,被老师抓到她就装作一脸无辜,转个屁股又是嬉皮笑脸。
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在嫁给付勋州之后收敛起一切,也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你想学吗?”许嘉泽问。
周又菱犹豫。
许嘉泽把小提琴递给周又菱:“试试,当作玩玩也行。”
周又菱拿起小提起,按照印象中的姿势架在肩上,她扣动琴弦,弹奏出一段噪音污染。
许嘉泽没有笑话周又菱,反而说:“艺术家最开始也是在凌乱中找灵感。”
他说着动手开始手把手教周又菱。
周又菱对待许嘉泽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年纪小她将近十岁,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小弟弟。
可正值青春期的许嘉泽却因为周又菱身上淡淡的香甜乱了方寸,他的手覆盖住她小小的手背上,思绪也一下子空白。
感受到许嘉泽的停顿,周又菱抬起头,问:“怎么了?”
许嘉泽心虚地松了手:“我去上个厕所。”
“哦,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少年背着光,白净的脸上几不可闻地红了。
周又菱坐在位置上等待,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许无聊,便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朋友圈。
朋友圈里第一条是一个名为易博超发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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