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她梳好头发给苏青递了一把刀。
苏青的剑法很棒,刀法也不差。
剥好的狼皮搁在边上晾着,所有的这一切,包括清洗狼皮都是苏青一手包办,阮颜就在旁边瞧着,有时偶尔递个什么东西给他。
一大锅狼肉加了盐腌着,搁在炉灶上用盖子盖了,苏青朝窗户外瞧了一眼,外面又在下雪了。
直至傍晚,外面天黑的快,趁着天还有些亮,苏青还是出去了一趟。
一是想多拿些柴火,二是一天下来他也需要解决自身的生理问题。
门外没有狼了,连那一排狼的脚印都被雪给重新掩盖住,目光之处皆为白色,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苏青的脚稍微利索了些,他在房屋周边都转了一圈,本来是想检查一遍周边的安全,却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房屋后面的那座墓。
很新,墓很小。
一片雪落在苏青的睫毛上,他眨了一下,那片雪就融成了水落在他眼里,好像这点水光将他都显得更近人情了一些。
苏青处理了自己的脚印,倒回去抱了一堆柴进屋。
恰逢阮颜在换衣服。
苏青飞快的落下了眼退了出去,等了一会才踩重了步子推门走进去。
她不过是换了一个外套而已,因为贱上了狼血。阮颜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有些诧异,不过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计算着她已有两日未能好好洗个澡了。
如今眼下,她若是提出想洗澡,会不会显得……
她方才转个身,腹中微微坠痛,上个世界乃修仙界,月经这种事早已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以至于等她做饭时身下一热,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捂着肚子在衣柜里找月经带的。
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在苏青看来她应当是受了什么伤。
而且,他鼻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年轻的剑客不懂情爱,更是对女孩子的身体情况知道的少之甚少,搁下碗,他没有多说,走上前去问是不是需要药。
阮颜抓着内衣背对着他隐隐颤抖。
“阿颜姑娘?”
被耽误的这一会,她不想洗澡都不行了。
转过身,阮颜苍白着朝他笑了一下,一手扶着旁边的炕,“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王屠户曾经给她打了一个木桶,就在隔壁柴房放着,她来了不过几天,并未用过。
平日里不过就着木盆清洗,如今有了苦力,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一锅又一锅的热水倒了进去,阮颜低下了头紧紧攥着衣裳一言不发。
被当苦力的少年将水倒完,虽不知她到底哪里受了伤,但是并不妨碍他当一个有眼色的人。
“我去劈柴,”他找了个借口,将那把柴刀带在身上,“你记得栓门。”
阮颜胡乱的点着头,直至他出去才动了动身体。
系统虽给了她一副样貌不俗的身体,但是并未将健壮一并给她,以至于现在腹痛难忍,恨不得在地上打上两个滚才好。
系统提示:“当好感度大于50的时候,你的身体素质相对会往上加。”
阮颜扶着木桶,“我就想洗个澡,能不能先让它停一下再说。”
系统沉默了一会,非常直男的问了,“你现在不能泡澡吗?”
阮颜露出森森牙齿,“如果你想让我泡在血里面的话。”
最后成功泡澡的阮颜最后还洗了衣服,系统提示后她的腹痛又开始了,身下熟悉的感觉上来了,她捂着肚子虚弱的开了门,喊了一声苏青。
这是她第一回 喊,坐在柴房发呆的苏青站了起来,在门口看到了一脸水汽的阮颜朝着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想槡槡!
第6章
阮颜喊他回来倒洗澡水。
苏青对此毫无怨言,他的力气够他抱着桶挪到门口,又挪了挪位置才将那桶水哗啦哗啦倒掉。
今日是阮颜将苏青救回来的第二日,算一算,向来喜洁的剑客已经有三日未能清洗身体了,在如今这种状况下,他并未提出这种要求,沉默又听话。
倒完水的苏青还特有眼力见的将木桶拿回了柴房放着,锁好门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回来了。
阮颜坐在炕边甩腿等他。
泡完澡之后的舒适感简直不能太棒,她心情好的对进门的苏青都多了几个笑脸,苏青不解,倒也没多问。
怀里那瓶小的金疮药被他搁在了小木桌上,也没多话,只是坐在草席上掀起了自己的裤腿,查看了一遍自己的伤。
今日早晨的双膝下跪,还有同狼的搏斗中,他能感受到伤口迸裂,果然等他有时间再检查的时候,布料已经同伤口渗出的血迹黏在一起了,如此长的时间以至于他只能忍了忍用力将布料扯开,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骤然一疼,又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本就是从身上撕下的衣物绑住的伤口,如今那条布料已然是脏污不能用了,他的手刚想从裤子上重新撕一条下来,一只手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端在他手边,同样递来的还有干净的布巾。
阮颜捂着肚子蹲下,将那瓶金疮药递了过去。
“我不需要,”她将药搁在地上,咬着唇看了一眼他的伤,“如果你自己想洗澡,就自己烧水。”
说罢,又将王屠户的裤子搁在他草席上,起身转过头重新坐回了炕上,靠在床头给自己阵痛的腹部汲取一点温暖。
苏青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他提着盆起了身,回头望阮颜脸上瞄了一眼,又望了那口大锅,只犹豫了一瞬便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倒在木盆里往外头走。
他声音低沉,许是上午的事情让他谨慎了不少,在出去的时候朝着阮颜喊了一声:“你锁好门,我一会便进来。”
那口气,好像和少夫少妻没什么区别。
阮颜下了床,也不是说怕,但她对意外来临的速度还是有些担忧。
苏青身怀武功至少有保命之法,她如今不过是个普通人,再怎么不怕死也要替自己多考虑一回。
虽然能死后复生,但是谁也不会想体验死亡的感觉。
她重新坐在床上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耳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这也速度太快了些?
阮颜虽有些怀疑,但还是下了床走向门边。
但是她没有直接开门。
外面敲门的声音更大了,很是急促,而且她还听到一声极其不耐烦的男声。
“开门啊,我是小山!”
小山??
阮颜当场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而且对方看似对她很熟的口气,应该不是一般人。
系统提醒道:“是你的便宜弟弟,你被买上山的时候他还不在。”
阮颜:……这大晚上的,便宜弟弟来干什么?
她靠在门边装打了个呵欠,还是没有开门,“小山,你大晚上的上山干什么,我都要睡了……”
门外的人听这话急了,又用力的拍了几下,“阿姐,我爬了一下午的山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开门先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这不开门都觉得她这个姐姐当得不称职,但是她对系统随意挑选的这一家人了解得少之又少,并没有担心在便宜弟弟这里露馅,而是怕苏青这头搞出什么问题。
她这头刚开了一点门,门外的人就要冲进来的架势,她几乎都要被这股力量给冲的往后倒,苏青刚从柴房出来,方才还听见一点动静,等他走出来手里拿着盆出来一瞧,有个男人正往里挤,里头的阮颜身体不稳就要往下倒。
他眉头一紧,眼底的煞气隐藏不住,上前抓着小山的肩膀往外拽,身体挤进屋内及时的抓住了阮颜的胳膊,制止了继续往下倒的趋势。
阮颜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臂,眼睛稍稍睁大,苏青手劲一扯,就将她轻易的扶正了身体,站在了他的身后。
外面的人被这一拽,人倒退两步差点倒在了雪上。
他红着脸站稳了脚步,也是生气般的走了两步到门口,扒着门朝屋里大吼,“我跟我姐说话呢,你扯我干啥!”
阮颜低声斥道:“小山!怎么说话呢!”
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比阮颜还小上两岁,听系统解释这最小的弟弟是被送出去读书了,哪知道正赶上饥荒,书没读两句自己跑了回来,这会儿家里都不愿再多一个累赘,小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山上的屠户将阮颜买上山当媳妇,他动了心思便跑上山准备蹭些吃的。
也算他命长,十三四岁的少年一个人独自上山,爬了一天还真让他给找着了地方。
他冻得手哆嗦,吼完了之后发现面前的男人虽不是很健壮,但目光骇人,透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狠意和杀气。
想起他们说的王屠户,想必眼前这人就是姐夫了,小山咳了一声一面搓了搓手,“想必是姐夫罢,我是你小舅子嘿嘿……”
阮颜瞪大眼睛看着苏青,想要解释什么又闭上了嘴,苏青注意了阮颜的眼神,他刚想开口替她解释被阮颜踮着脚捂了嘴,虽然没捂到,但是也成功打断了他的话。
苏青的脸边还凌散着碎发,即便如此,他也长得很是清隽,低头看她时不由得带了几分懵然,似乎是想知道为何不让他说出口。
阮颜尴尬的收回手,小山自己开门走了进来,眯着眼笑着关上门,叹了口气搓着冻僵的脸,“还是姐夫这里暖和,家里都烧不起柴火。”
阮颜胡乱应了两声,“雪山不比山下,一日不烧火就要冻死在屋里了。”
小山长得憨厚,眼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这也是为什么家里几个孩子,只让小山去读书的原因了。
他站着也就罢了,一双眼到处瞧着,特别是围着旁边的炉灶打转,嗅了嗅鼻子,他也不客气,就要往炉灶旁走,“姐夫,你们今儿吃点啥呀,这么香……我今日上山还没吃东西呢,饿得慌。”
阮颜走上前给他舀了一碗粥,还温热着,她指了指挂在风口的狼皮,“今儿有只狼钻进来,还好你上山没碰见,不然……”
她没说完,小山见了那新鲜的狼皮心底一怵,顿时有些头皮发麻的端着碗退后一步,眼睛也不往炉灶上看了,腹中饥饿急忙喝了两口粥,望向苏青时眼里透着慕羡,“还好有个厉害的姐夫,这山里……很多狼?”
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阮颜吓了他一吓免得他作妖,擦了擦手,她随口一句,“平日都有狼群在附近打转,本来最近没什么东西吃,若是遇见人了,那必定是要生吞活剥才肯罢休……小山你不着急吃,这里还有。”
小山被唬得一愣一愣,连粥也忘记喝了,他回头望着苏青身上的袄子,那毛色瞧着就是一头熊扒下来的皮,吓人的紧。
吞咽着口水,小山大喝着粥,一边感叹自己走运没遇见狼,一边打算明日便早早下山,或许得让姐夫护送自己才安全。
一碗粥下肚仍是不够,阮颜体贴的给她又舀了一碗,她方才被打了茬,腹中又隐隐作痛,搁了勺子,她面色不太好看的靠在炕边,苏青不知她到底哪受了伤,倒是小山见她表情动作面上了然。
在众人饥荒中能喝上一碗粥已然是有资本的,小山放下碗凑到苏青旁边挑着眉,如此年纪已然知晓些姑娘家的事情,“姐夫今晚可要好好哄着我姐,她来了月事必定是不舒服,我娘说了揉揉肚子便好。”
苏青抿了嘴没说话。
小山只当苏青不好说话,说了两句也不再凑过去了。
地上放着草席和棉被,他眼尖瞧见了便咦了一声,阮颜一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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