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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宝仪体弱受不得颠簸,所以车里铺上了好几床被褥,最大程度保障她的舒适。这被子一放多了,自然闷热得很,林宝仪体寒倒觉得还好,其他人就受不住了,所以她也是一人一车。
    史静婷和甄素欢就不用说了,两人自然在一处。
    后面还有两辆装载行礼的马车。
    一次简单的出行,就出动了足足六辆马车。
    宋砚一个大男子,自然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前面两列内侍开道,车后一列护卫殿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昨天定下要去庄子上时,魏姣就派人去庄子上通知了庄头,也就是沈妈妈的丈夫,她的奶爹钱平。
    钱平收到消息后,当即将所有的下人都召唤过来发表了一番讲话,核心就是主家就要来了,卫生要搞好,做事要麻利,不能给主子丢脸!
    一大早,钱平就率领一众下人翘首以盼,终于,在辰时二刻(7点半)等来了人。
    马车上,魏姣从帘子往外望去,看见了正在田里插秧的农人,在路上挑着担子叫卖的货郎,在村口大榆树下玩斗鸡的小孩……一幅寻常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车队一路走过去,引得不少小孩子都缀在后头跟着看。
    马车在庄子大门前停下,宋砚率先下马,将第一辆马车里的珍姐儿抱下来,又扶了王楚薇和薛凝玉下车。
    魏姣这边,沈妈妈先给她戴上了一顶帷帽,帷帽上垂下来的纱罩,一直遮到脖子下面,可以说不给现下热烈的阳光一点可趁之机。
    在钱平眼巴巴的注视下,沈妈妈终于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立马笑开了花儿,就要迎上去,结果沈妈妈压根儿没看向他,直接转过身去,将琅哥儿抱了下来。
    “小俏,快,把琅哥儿的车搬过来。”沈妈妈对早就先一步跳下车的乔小俏道,“可别把咱们琅哥儿这白白嫩嫩的脸儿给晒伤了。”
    魏姣暗自好笑,体内有灵光珠的琅哥儿,怎么会被阳光给晒伤?落在他身上的阳光,早就全都被转化成滋养他的灵气了,来多少都不怕的。
    当然,修炼了完整版《玉体经》的她,对于寒暑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加,即便在马车里闷了一路,也还是冰肌玉肤、清凉无汗的小仙女一枚。
    钱平巴巴地凑过来,“娘娘。”目光大半都落在魏姣旁边的沈妈妈身上。
    魏姣含笑叫了声“奶爹”,又弯腰对已经坐进小车车里的琅哥儿道:“宝宝,这是钱阿公。”
    她握着他一只爪子朝钱平挥了挥。
    钱平被琅哥儿那双乌溜溜灵气逼人的大眼睛一瞅,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沈妈妈嗔了他一眼,“出息。”
    “姣姐儿,外头晒,咱还是赶快进去吧。”
    钱平忙不迭应和:“对对对,外头晒得慌,进屋,进屋。”
    他搓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这座庄子也是魏姣的陪嫁,前后三进,不过京郊地皮远不及京城贵,可以可劲儿造,所以这三进的宅院,比起京中五进的大宅院也不差多少,院宽室广,透气敞亮得很。
    一进院便是一座占了小半个院子的葡萄藤架,密密的叶子遮下一片浓阴,藤上垂下一串串青色的葡萄,料想等到葡萄成熟,搬把竹椅躺在下面,一面乘凉一面随手摘葡萄吃,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安歇下来后,已经半晌午了,珍姐儿跑到魏姣这边来,“六娘娘,六娘娘,我们去看猫猫和小狗吧。”
    王楚薇慢悠悠跟在后头,笑嗔:“这丫头,一刻也闲不住。”
    除了体力有些不济需要缓一缓的林宝仪,其他人都响应了。
    于是一伙人便朝专门划出来作救济站的东跨院而去。
    东跨院有单独的院门,院子里立着一株水桶粗的大柿子树,上头一黑一白两只猫正在追逐嬉闹,冷不丁进来这一大群人,两只猫都警惕地看过来。
    陈实得到消息忙从屋子里出来,他正在给一只狗狗洗澡,手里还沾着水,身上也有些狼狈,见了魏姣等人,远远地拱手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王爷,王妃,侧妃娘娘。”
    宋砚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心情很是微妙,他手中折扇抬了抬,示意陈实起身,“你继续忙你的去吧,我们就是来随意看看的。”
    陈实也不放心那只还在澡盆里的狗子,再度躬了躬身,退下了。
    第65章
    东跨院的配置是正厅一间, 正房一间, 耳房两间, 后罩房两间,东西厢房各三间, 一共十二间房,再加上前后院以及走廊,总面积不下七八百平。
    陈实和吴惠娘母子俩各住了一间厢房, 其余的屋子则都被陈实拿来改造成了猫舍、狗舍、澡堂以及厨房。
    那些被陈实从家里带过来的猫猫以及狗子们, 在这里待了几天后,已经熟悉了新环境,除了少数喜欢安静宅属性的, 其余的都跑出去玩耍了。
    所以魏姣一群人逛了一圈,总共也只看见了猫狗三两只, 想象中的被毛绒绒包围的场景并没有实现。
    于是他们就跑到了作为澡堂的后罩房,围观起陈实给狗子洗澡来。
    那是一只瘦得有些脱相的老黄狗, 左边耳朵缺了半角,不知是不是以前跟别的狗子打架被咬掉的。
    它老老实实地坐在澡盆里,由着陈实给它搓毛。
    察觉到自己被一群人围观后, 它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默默转了个方向,拿屁股对着众人。
    陈实用汪星语跟它交流了一阵,它不安的情绪就慢慢缓和下来。
    魏姣抱着琅哥儿, 没跟宋砚他们抢门口的最佳视野, 而是站在窗户外朝里望, 琅哥儿直勾勾盯着老黄狗,发出“啊噢”的音节,像是在问:这是什么神奇的东东?
    魏姣想起来,这似乎是琅哥儿第一次见到活的狗子,贴着他软乎乎的脸蛋轻声告诉他:“这是狗狗哦,大哥哥正在帮他洗澡。”
    讲真,给狗子洗澡是一件费力又枯燥的事,但不知道为何,一群人居然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全程。
    估计是从来没见过吧。又或者看着一只脏兮兮的狗子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过程让人觉得很舒适。
    特别是当陈实舀起一瓢水照着老黄狗身上淋下去,将上面的脏污一气冲下去时,看得人也想自己上手。
    洗完了,老黄狗开始抖毛了,身上水珠飞溅,溅了陈实一身。
    琅哥儿:“咯咯咯咯咯咯……”
    魏姣:宝宝,你为何如此幸灾乐祸?
    陈实和老黄狗一前一后从澡堂里出来,现在日头正晒,正适合晾毛,老黄狗慢悠悠走到廊下的台阶上,趴着不动了,眼睛眯着,安然享受着日光浴。
    魏姣向陈实了解了下救济站的情况,陈实俱都如实相告。
    蓦地,他看了下日头,“王爷,娘娘,快到吃饭的时候了,那些小家伙马上就要回来了,您们可否稍后再来?待我与小家伙们提前说一声,好让它们做好准备?”
    宋砚“哦?”了一声,“这是为何?”
    陈实正色道:“猫狗便如小孩子,若是突然见到家里来了一群陌生人,必定会心中不安,但我若是告诉它们,稍后会有客人到来,还会给它们带好吃的,它们肯定会很高兴很期待。”
    宋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露出颇有兴味的神色,“行,那我们就吃了饭再来。”
    午饭是钱平亲自操持的,想当初他就是凭借着一手高超的厨艺赢得美人心,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也就是如今的沈妈妈迎娶进门的。
    早上河里捕上来的新鲜鱼虾,在水桶里养了一上午,中午做来正好,小白条炖个豆腐,河虾清炒。
    野鸡炖蘑菇,兔子红烧。
    家养的肥鸡用嫩荷叶并河泥裹上,埋在米糠中慢慢煨熟。
    拇指粗的鳝鱼切成四方块,拿来黄焖,加大把的蒜瓣、酱油,汤汁浓郁,焖出来的肉酥软,入口即化。
    新熟的嫩丝瓜和鸡蛋烧汤。苋菜清炒,菠菜凉拌。
    另还有瓦块鱼、坛子肉、芙蓉鸡片。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一桌人都吃得很是愉快。
    宋砚还赏了钱平一个银锞子。
    钱平下意识去看魏姣,魏姣笑道:“钱爹菜烧得好吃,赏钱是该拿的。”
    又对王楚薇几个玩笑道:“王爷都赏了,你们可也不能吃白食呀。”
    王楚薇好笑地横她一眼,“刚才是谁吃了一碗又一碗的?咱们可都没有你能吃,你自己怎么不出?倒来算计我们兜里的银子?”
    钱平捧着那一锭银子,有些惶恐,正要开口,就被沈妈妈眼神制止了,主子们说玩笑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
    王楚薇话是那样说,其实哪里就在乎那几两银子了?不过是习惯了跟魏姣斗嘴罢了。当即让金露给赏钱。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慷慨解囊。
    魏姣一点也不避讳道:“钱爹,快,都收着,等以后你抱了小孙子,就拿来给他买糖吃。”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午睡。
    如今天热了,白昼变长,午睡就更加不能少了。
    魏姣入睡前看了眼琅哥儿,一不注意他又趴着睡了,两手枕在下巴上,屁股翘着,小孩儿骨头软,总是能睡得随心所欲。
    她将他轻轻翻过来,他无意识地两手举过头顶,胖胖的腿儿弓着。
    恰好今儿他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肚兜,粉白色的薄绸裤,随着呼吸肉鼓鼓的小肚子很明显地一起一伏,配上这个姿势,活脱脱一只小青蛙。
    魏姣看着真是觉得自家鹅子哪哪儿都可爱极了,一时手痒在他肚子上戳了戳。
    沈妈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她抓了个现行,“好了,姣姐儿莫要玩了,快睡吧。”
    魏姣忙在旁边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琅哥儿有节奏的奶呼噜声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女人们睡养生午觉的时候,宋砚却是悄咪咪溜出了屋,去了东跨院。
    一觉醒来,大家便组团去毛绒绒面前刷存在感了。
    陈实这个站长很贴心地为她们准备了撸猫神器——独家秘制的小鱼干,色彩鲜艳的小球,以及专门用来梳毛的梳子。
    合理使用这几件神器,可以极快提升猫咪们的亲密度哦。
    一开始猫咪们还很傲娇矜持,但在小鱼干以及玩具的诱惑下,它们很快就缴械投降。
    确认过眼神,是可以打滚撒娇求投喂的人!
    狗子们就没有喵星人那么傲娇矜持了,只要有吃的,它们就很亲人,会摇着大尾巴过来舔你,舔你,舔你!
    撸猫撸狗使我快落!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逗猫遛狗中悠闲地度过了。
    离开的时候,琅哥儿很是不舍,望着那些毛绒绒,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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