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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璎不敢居功,“我才要多谢你俩。要不是你俩到陈家闹,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家的铺子、房子,白白便宜了那些白眼狼。”
    杭千虑很讲义气,“什么话。你是我妹妹的手帕交,就是我妹妹,哥哥帮妹妹的忙还不是应当应份的么?再说了,你那么聪明,就算我俩不出面,你自己也能把铺子收回来。你是一片好心,知道我爱胡闹,我又爱打抱不平,你就给我找了个既能胡闹又能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活儿。”
    “把我夸成一朵花了。”香璎感动。
    这兄妹俩看似蛮横,其实都是性情中人。
    杭千娇向香家的庭院张望,“你家欢天喜地的,这可真好。璎璎你知道么?你娘跟你爹和离之后,我娘跟我叹息过好几回,说你娘生的美貌人又好,还很能干,可惜遇人不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娘还说什么,女人这辈子不就是靠一个男人么?男人靠不住,日子就苦了。我驳过她几回,她总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从前都是她说我、教训我,你家一办喜事,换成我说她了。你猜我跟她说的啥?”
    “说什么了?”香璎真还猜不着。
    杭千娇的想法,经常奇奇怪怪的。有时候真是天马行空,常人难以理解。
    杭千娇抬头挺胸,沾沾自喜,“我跟她讲理啊,我说了,你不是说女人这辈子只能靠一个男人么?这句话肯定不对。女人这辈子就算真的必须要靠男人,也不是只能靠一个。这个不行,还可以换一个,还可以越换越好。”
    香璎啼笑皆非。
    “哎,我跟你说……”杭千娇兴奋的拉着香璎,不知又要说什么惊人之语。
    杭千虑假装欣赏墙上的山水图,“这是什么画法?英兄精通书画,我去请教他。”找个借口溜了。
    立夏进来禀报,“姑娘,陈大爷、陈大太太来了。”
    香璎抿嘴笑,“送钱的来了。”
    果然,陈墨耕、陈大太太奉陈老太太之命,送来了二十张面额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也就是说,香璎向陈家索要的两万两银子,陈家结清了。
    “璎姐儿你看,欣姐儿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带走了?”陈大太太讨好的陪笑,“两万两银子,我们可是一分不少啊。”
    “璎姐儿,到底是一家人,适可而止。”陈墨耕也跟香璎求情。
    香璎收了银子,变得很好说话,“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陈家还没做到。不过我这个人宽宏大量,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既然陈家有诚意,那就这样吧。”命人把陈乐欣带出来了。
    陈乐欣在柴房关了多日,跟个逃荒要饭的一样,要多惨有多惨。
    陈墨耕、陈大太太拉着陈乐欣仓惶出门,所过之处张灯结彩。
    香家有多喜庆,陈家就有多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见
    明天有更新,时间不确定,应该是在晚上了。
    第9章
    杭千娇看到陈乐欣的惨状,蛮受用的,“你这个堂姐,吃你的喝你的,还不听你的。她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
    香璎纳罕,“你居然有对老天爷满意的时候。”
    平时不总是离经叛道,不落俗套,甚至大逆不道的么。
    杭千娇下巴一扬,“我这个人吧,最公平不过。老天若处事不公,我便骂他嘲讽他,若他偶尔显个灵,我便偶尔夸夸他。”
    香璎叹为观止。
    像杭千娇这样的女子,香璎也就在话本里见过。
    杭千娇兴致极好,“今年济远侯府的雪海会,咱们可以一起去了。到时咱们穿什么戴什么?先商量商量。”
    香璎道:“我娘虽然嫁给了张叔叔,可我依旧姓香,依旧是商户之女。济远侯府的雪海会,不会给我请贴的。你忘了么?去年你便想约我一起,可济远侯府的大门,我进不去。”
    商人虽有钱,但总是受岐视的。杭千娇家是皇商,又有位贵妃姑母,官宦之家的宴会雅集都要给面子。香璎就不行了,她想进入权贵人家的厅堂,难如登天。
    济远侯府太夫人、夫人都喜欢菊花,府里种植着轻见千鸟、胭脂点雪、瑶台玉凤等名贵菊花。每逢秋节,侯府总会举办菊花会。因名为雪海的菊花开得最美,数量最多,所以称为雪海会。
    吉安城中的太太小姐,均以能参加雪海会为荣。
    能收到雪海会的请贴,是身份的象征。
    香璎一直收不到。如果一直留在香家,永远收不到。
    这也是前世香璎会做出错误选择的原因之一。
    香璎那时毕竟只是年方十三岁的小姑娘,涉世未深,爱慕虚荣,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
    做为商户之女,始终低官家小姐一头,始终不能进入权贵圈,香璎不甘心。
    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她便不顾一切抓住了。
    香璎鄙视曾经的自己:和陈墨池真是父女,若能青云直上,何惜败德辱行。
    杭千娇喜孜孜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将军不止拜托济远侯做媒人,还拜托济远侯夫人,若在宴会雅集见到你,务必多加照顾。济远侯夫人多会做人啊,马上大包大揽的,说要把你当自家侄女看待。你还愁得不到侯府的请贴么?”
    香璎既觉意外,又颇有几分感动。
    所谓的爱屋及乌,原来是这样么。
    “不只侯府的花会,就连普圆寺的法会,说不定你也有份。”杭千娇对香璎的前途非常有信心。
    “这个我可不敢想。”香璎忙道。
    普圆寺是皇家寺庙,普圆寺法会由雍城长公主亲自主持。
    雍城长公主是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年的皇位之争十分激烈,陛下当时还是静王,奉先帝之命至安州赈灾,途中遇袭,逃至普圆寺。雍城长公主的驸马李奋,拼命掩护,为救静王不幸葬身火海。雍城长公主和驸马恩爱逾恒,痛失爱侣,伤心欲绝。陛下登基之后,她长住普圆寺,吃斋礼佛,为九泉之下的先帝、先皇后和驸马祈福。
    陛下年老多疑,但对丧夫无子的雍城长公主万分怜惜,无比宠溺。可以说,雍城长公主信任哪个官员,陛下便会信任哪个官员;雍城长公主信任哪位皇子,陛下便会信任哪位皇子。
    南阳公主陪陈墨池回乡扫墓,在普圆寺外的皇家行宫居住长达两月,未必没有向雍城长公主献殷勤,为皇太子铺路的想法。
    普圆寺法会的规格,比济远侯府的雪海会高了不知多少倍。
    香璎清楚的记得,南阳公主的亲生女儿何盈,想见雍城长公主一面都很难。
    杭千娇双手托腮,笑看香璎,“看来你对你的继父张将军,知之甚少。”
    香璎呆呆的,“他总不至于跟雍城长公主有交情吧?”
    张宪和香馥青梅竹马,张家的家境应该和香家差不多,也是平民百姓。这种平民出身的将军,就算军功赫赫,雍城长公主也不会青眼有加吧。
    雍城长公主眼界高,那是人尽皆知的。
    “李驸马是孤儿,由安王养大的。”杭千娇有位贵妃姑母,对朝中之事知道得还真不少,“安王对雍城长公主来说,不止是亲叔叔,还是驸马的义父、恩人。雍城长公主对安王异常敬重。安王镇守西北要塞,麾下猛将无数,张将军是最受器重的一位。”
    香璎听得津津有味。
    杭千娇伸手推推她,“哎,你要是能见到长公主,想法子也替我引见一下呗。以后我好拿这个吹吹牛。”
    “一定。”香璎满口答应。
    香家祖父生前挣下的产业着实不少,香家是有钱的。
    英氏钟爱香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也给香馥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香馥推辞,“我带走这么多,留给璎儿的便少了,如何过意得去?”
    香璎抱着个原木盒子进来,笑咪咪的道:“恭喜恭喜,我是来添妆的。”
    “顽皮孩子。”香馥红着脸嗔怪。
    英氏眉花眼笑,“乖孙女,来让祖母看看,你给你母亲添了些什么。”
    香璎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将出来,“两万两的银票,两百亩地的地契。”
    英氏又是欢喜,又是吃惊,“你是个小孩子呀,怎会有这么多私房?”
    香馥脑子转得极快,“璎儿,这都是陈家赔给你的么?”
    香璎先把两万两银票推过去,“这是陈家赔给我的。”又把地契推过去,“这是祖父留给我的。祖父做生意发了财之后,买了不少地,‘以末致财,用本守之’嘛。开铺子经商是可以赚很多的钱,但要把钱守住的话,还是要买房子置地的。”
    英氏提起陈家就没好气,“两万两也赔不起小白鹭!那可是无价之宝!”银票扔在一边,地契拿过来看了又看,“这是璎儿的私房啊。璎儿可真孝顺。”
    香馥眼中闪烁着泪花,“娘哪能要你的东西。璎儿,这银票地契你自己留着,你才十三岁,今后的路还很长,用钱的地方多……”
    香璎鼻子酸酸的,想哭。
    母亲不管到了时候都会替她着想,可从前的她,却只想着自己。
    以后不会了。
    “我这么聪明,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香璎自吹自擂,“比如这两万两银子吧,我就要得恰到好处,既不少,也不多。陈家老太太、陈乐欣她们不是常常炫耀南阳公主有多少俸禄、得到陛下多少赏赐么?我就算了算,南阳公主府一年的开销大概是一万两左右。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不会没有积蓄,怎么着也得存够两三年的花销吧?我便定下了两万两这个数目。这样不会太少,让咱们香家吃亏太大;也不会太多,让南阳公主拿不出来。果然,这笔银子我要到手了。”
    其实两万两白银这个数目,并不是香璎计算出来的。而是香璎经历过前世,知道南阳公主手头有这个钱,也仅仅有这个钱。
    要的再多,南阳公主就拿不出来了。
    皇室公主的钱也是有数的,并非用之不尽花之不竭。
    拿出了两万两白银,南阳公主手头就会很紧了。
    皇室今年应该给她的俸禄、赏赐,已经全部发给她了。
    那么,接下来她要么勤俭节约过日子,要么通过歪门邪道弄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南阳公主并非君子。她是不会委屈她自己的。
    只要她伸手,就有可能露出破绽,就有可能被抓住把柄。到了那个时候,香璎一定痛打落水狗。
    “我璎儿聪明绝顶。”香馥含泪夸赞。
    “聪明绝顶?”香璎大惊,忙摸了摸头顶,“不要啊,我不要绝顶,我喜欢这一头秀发。”
    英氏和香馥都被她逗得笑逐颜开。
    香璎坚持让母亲收下银票、地契,“譬如说咱们香云浦一个保长,若突然被提升成了知州,他一定茫然失措,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娘以前就管着咱们香家,管着咱们的铺子,以后要管一个将军府了,要学的东西很多,要用的钱也很多。”
    “好孩子。”香馥含泪把香璎抱在怀里。
    英氏又抱了香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三人却都哭了。
    到了出阁那天,香馥舍不得离开母亲、女儿,哭得很厉害。
    “不能再哭了啊,妆都花了。”喜娘不停的劝。
    一身大红吉服的张宪有些迷惘,“娘子,你不用害怕成这样,为夫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在家里并不凶。”
    “扑哧”一声,香馥忍不住笑了。
    “阿馥是舍不得我,舍不得璎儿。”英氏忙解释。
    不能让女婿误会了,阿馥不是害怕他才哭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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