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点吃饭,他也没忍心叫她,边吃饭边刷手机。
随手刷出一条国际新闻,泰国缅甸老挝三国警方联手摧毁一跨国贩毒组织。
因为新闻中提到毒贩利用棺材和尸体藏毒运毒,他不由多瞄了几眼。
下午,胡云旗冲进病房的时候,贺关正在看电影。
一部星爷的老片,有字幕,所以没开声音,怕吵醒房间里的徐百忧。
那时的星爷还是周星星,那时无厘头式的搞笑都堪称经典。
贺关乐呵呵看得认真,胡云旗火烧眉毛一样从眼前晃过,跟当他个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眼看着他径直奔向徐百忧房间,贺关立刻出声叫住,“诶诶诶,你干嘛?”
压着音量没多少气势,胡云旗回头瞅他,又瞄眼墙上电视,奚落道:“弱智儿童欢乐多,明天就最后一天了,只有你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吗?”贺关可不懂文化人的思维,不知为不知,于是虚心问,“哭了难道明天能晚点来?”
“你赶紧闭嘴吧,一开口就流失智商,总共也没多少。”胡云旗手摸上门把,还嘟囔,“我要是徐百忧,早被你活活气死了。”
贺关没跟他计较,只管捍卫媳妇的睡眠,“你别进去,我媳妇儿在睡觉。”关掉电视,又朝他招手,“来来来,有事跟我说也行。”
“你的智商驾驭不了我的事。”胡云旗虽然瞧不上他,但手已经收了回来。
“说的好像你能驾驭一样。”贺关闲闲玩起手机,低着头,也不拿正眼招待他,“你自己驾驭去啊,急急忙忙来找我媳妇儿干嘛。”
“嘿,我这暴脾气!”胡云旗三两步冲到病床边,咽下满嘴狗粮,劈头就问,“张口媳妇儿闭口媳妇儿,你说你离了徐百忧,能干点什么事?!你他妈有没有出息啊?!”
贺关也不恼,慢悠悠抬起脸,面不改色地道:“能把徐百忧变成我媳妇儿,就是我最大的出息。”
胡云旗一愣,转念一想确实也没错。
贺关如果真一点出息没有,徐百忧能看上他才怪。
假设他有出息,要不要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他呢?
胡云旗抱着胳膊幽幽审视贺关,在心里掂量来掂量去,眼神就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贺关被他盯得发毛,开始犯恶心,“你他妈要发情找别的男人去,再冲我抛媚眼,当心我吐你一脸。”
“咽回去。”拖过椅子跨坐下去,胡云旗掏出手机划拨几下,扔给他,“别刷抖音了,看看该看的吧。”
贺关不明其意,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又是那段周嘉璇装疯卖傻的视频。
本来不想吐的,现在想了。
看没五秒,他就厌弃地按黑屏幕,对胡云旗道:“有事说事,不要一直恶心我。”
“我忙着呢,没工夫恶心你。”胡云旗夺过手机,把进度条拖至最后,又扔过去,“看见里面那段红线了吗?”
视频定格在一只手抢手机的瞬间,手掌占据了整个画面。
贺关凑近细看,确实如他所说,无名指上有一小段红色的线,好像是缠着什么东西。
他又把视频重新播放一遍,红线出现的镜头不足一秒,非常考验眼力。
如果不将画面准确定格,很容易被忽略。
也不知胡云旗怎么发现的,贺关问:“看见了,然后呢?”
“我可以确定,抢手机的人是我爸。”
胡云旗要回手机,把画面放大,指着那段可疑的红色说,“我爸的铂金婚戒不小心磕断了,一直没时间去修。今年是我爸本命年,我妈特意用红线缠住断处,将就着给他戴。婚戒我有可能会认错,缠了红线婚戒,我一定不会认错。”
这解释乍一听没毛病,贺关乍一想,“所以你爸没出国,其实是去参加拍卖会。”为不辱智商,他又凝神思索片刻,“有没有可能给你发这段视频的目的,不是让你看周嘉璇发疯,是想通知你,你爸在现场?”
算这货有点脑子,胡云旗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在发现至关重要的细节后,仍想了一夜才得出相同结论。
贺关单手托着腮帮子,盯住画面里的红线,思考中又产生新的疑惑,“发视频的人是谁?是你爸吗?”
“我不知道。”胡云旗动作一致,也将探究的视线锁定在屏幕,“假设是我爸的话,他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就算不方便打电话,也可以给我短信吧。”
贺关一听乐了,“怎么发?‘儿子,我是你爸爸,我被人关起来了,快来救我’。像不像电信诈骗?”
“你他妈少占我便宜!”胡云旗蓦地站起身,用力过猛,差点带倒靠背椅。
还好贺关反应够快,长臂一伸扶稳椅子,扯到伤口痛得想杀人,忍不住冲着对方低吼:“你他妈轻点!被屁炸了啊?!”
胡云旗两耳朵嗡嗡响一个字没听见,自顾自道:“你说的没错,我爸被路守纪挟持,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发这段视频,肯定是为了向我求救!”
贺关想想不对,“你刚刚好像说,不知道谁发的。”
胡云旗攥起拳头,已然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管他是谁发的!”
“你爸也有可能只是想给你报个平安。”贺关反而显得格外沉着,就是不太着调。
“你家报平安用得着兜这么大一圈子?”胡云旗目露凶光,说着话已扭头杀出病房,“妈的,欺人太甚,我要去酒庄救爸爸!”
贺关不拦着,悠哉望向他汹汹背影,看客似的怂恿道:“你去,你去。路老头手下们下手可狠,打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你记得提前给自己叫救护车。”
胡云旗门前脚步一顿,“吓唬我没用,老子不怕!”
贺关觉得他可能也是个傻子,“挨顿揍又不一定能救出你爸爸,你皮痒欠收拾吗?”
“我去报警!”
“没证据啊。”
“我有视频!”
“你也只有视频。”
几分钟前还嘲笑贺关智商低,胡云旗这会儿已经被他三言两语堵得无话可说。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气哼哼钉在门口,双目暴突,直喘粗气。
“冲动是魔鬼。”难得扮演一回智者角色,贺关入戏快,语速不紧不慢,“我见过路老头,虚伪得很,喜欢假装自己讲文明懂礼貌。只要你爸不像我一样日天日地不服管,应该没事。”
“到底有没有事谁也不知道。”救父心切,胡云旗能忍住不杀往酒庄,但做不到心平气定,“我难道放手不管,傻坐着干等,等他哪天大发慈悲放了我爸?”
“这个嘛……”贺关学起徐百忧,像模像样地皱起眉头思考,深思熟虑一番后,“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耐着性子等半天,等出这么一句废话,胡云旗恼羞成怒,抄起靠背椅只想砸他脑袋。
他深刻自省,“我他妈肯定是急昏头了,才会找你个蠢货商量对策。”放下椅子,决定弃暗投明,“我去找徐百忧。”
“你回来!你回来!”贺关也急了,不管不顾地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虽然分房睡,但贺关每回半夜疼醒,总能看见徐百忧房间里透出一线幽光。
隔天,两个人都会忍不住问对方睡得好不好。
彼此疼惜,又不愿对方为自己担心,回答也是出奇的一致,很好。
贺关觉得皮肉之痛实在不值一提,明天之后,徐百忧将独自面临的,才是真正的身心考验。
时间每临近一分钟,他就会多一分钟的无力感,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废物,什么帮也帮不上。
如果连徐百忧宝贵的睡眠也守护不了,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两条腿刚一沾地,钻心剧痛就从脚底板窜至天灵盖,贺关瞬间疼出一后背冷汗。
死活迈不动腿,他强行稳住身子,反手抓起枕头,砸向胡云旗后脑勺。
疼没白挨,力气没白使,胡云旗被砸了之后,回身见他奇迹般的站了起来,登时有点傻眼。
医者仁心,他忙过去扶,“我靠,你是想创造医学奇迹,还是想落下终身残疾?!”
贺关没好脸色地打开他,自己用手撑着床慢慢坐下去,“我媳妇儿压力已经够大了,天天晚上失眠,你不要再给她添乱了,行不行?”
“行行行。”胡云旗还真怕他有个好歹,徐百忧开罪自己。
“离了徐百忧,你能干点什么事?还有没有出息?蠢货!”贺关不留情原话奉还,等疼痛暂时缓解,信心十足地道,“不就是想办法嘛,我来。”
“好,一起来。”胡云旗一屁股撴进椅子,被骂两句也清醒多了。
“你肯定不能去找路老头要人,那老小子无法无天,去了也只有吃亏挨打的份儿。”
贺关以一副半死不活的惨样现身说法,见他认同点头,紧接着又道,“我在老头地下室看见了周家老太太,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估计你爸就是去给她当看护的。不管你爸是不是自愿,现在肯定没事。”
不动脑筋则以,一动句句在理。
胡云旗再度点头。
“你确实不能什么也不做……”
贺关靠回床头,双手交叠在胸口,点着指头做思考状,这回真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片刻,“要不想办法撬开你爸办公室的门,进去搜搜有没有什么线索,顺便找找周老太太的病历。”
“我看行。”好像也是个办法,胡云旗应得干错利落,“不用想办法,他办公室又不是银行地库,用工具就能撬开。白天人多,我半夜去。”
“我也去。”
“你个累赘去干嘛?!”
“万一有人来了,我可以帮你喊‘救命’。”
“万一有人来了,你不如舍己为人,掩护我,让我先跑。”
俩大男人天生不对盘,有商有量不到三分钟,化友为敌,又开始用眼神互砍。
胡云旗面有厉色,“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跟着去?”
贺关根本没在怕,嘴角挂起不屑的笑,“谁知道你爸是不是自愿。我得去看着你,免得你立场不坚定,帮你爸销毁证据。”
念在他帮忙出谋划策,胡云旗强忍住没有反驳,拂袖而起摔下一句话,“我两点过来,你自己搞定徐百忧,不要被她发现。”
贺关鼻子里哼气,“嘁,不用你提醒,我有的是办法搞定我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送给磕胡贺cp的你们。
想赶在节前完结,该双更就双更。
灵异文不想写了,下本写啥没谱,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灵感……
第85章 第八十五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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