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面色微诧,水润的眸子奇怪地看着江帆。
江帆径自拿过他手里的柠檬汁,倒入调酒器,加入两盎司XO,注满汤力水,摇一摇,重新倒回杯子里,再放上两片薄荷叶做点缀,推到蓝希手边。
江帆勾了勾唇,“有点简陋,凑合着喝。”
大而澄净的眼睛看着他,又看看手边的酒,蓝希抿了抿嘴,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听着对方软软的语调,江帆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付凌打完电话,面无表情地往回走,看到蓝希的一瞬间,那张略显严肃的脸顿时绽开宠溺的笑。
蓝希抓紧酒杯,“咕咚”一声,咽下去一大口,似乎是呛到了,眼圈立即红了。
江帆下意识地抬起手,帮他拍背顺气。
蓝希摇摇头,不管不顾地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掉。
——那模样就像个偷糖的小孩子,趁家长发现之前急匆匆地消灭“罪证”。
江帆哭笑不得。
付凌穿过重重卡座,越走越近。
蓝希嗖地一下站起来,大步朝楼梯走去。
走到一半又顿住,转身看着江帆,不甚情愿却又十分礼貌地说:“你好,我叫蓝希。”
不等江帆反应,他就“咚咚咚”跑上了楼。
江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付凌拍拍他的肩,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小子挺有面儿,能让我家小祖宗赏脸。”
小祖宗?
江帆愣了愣,忍不住问道:“蓝先生是凌哥的……家人?”
“朋友的弟弟。”付凌喝了口酒,似乎不想多说。
江帆抿了抿唇,那样亲昵的叫法,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一刻,江帆终于体会到了刚刚那些看客的心情——羡慕,嫉妒,恨。
***
江帆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零点。
天上下起了细密的雨丝,门口打车的人排成了长长的队,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还被几个醉醺醺的女孩截了胡。
江帆也没计较,干脆钻进了酒吧后面的巷子。
从巷子出去有条小路,直通地铁站,如今帝都的地铁都是二十四小时通车,比出租车还方便。
长而窄的巷子,一边是酒吧的后墙,一边是挂着红红粉粉纱帘的小窗户。
沙沙的雨声中,江帆冷不丁听到几声不寻常的呜咽,像是小孩子的哭泣,又像是幼兽的低吼。
恹恹的精神顿时一振——莫非是只毛绒绒?
江帆扭着头,期待地四处搜寻。多亏他眼神好,才在壁灯的支架上找到那只白乎乎的小东西。
单单是看了一眼,江帆的心就化了。
谁能想到,一米八八的汉子,竟喜欢一切毛绒绒的东西。
江帆自己都觉得没脸,这些年一直控制着,不仅粉丝们,就连朝夕相处的林海都不知道。
小家伙兴许是从楼上翻出来的,正抱着镂空的铁架悬空挂着,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
江帆紧走两步,踩着垃圾箱把它抱了下来。
小家伙却并不领情,奋力地扭着四肢,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