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被褥上,亮昏昏沉沉地想着。
看着窗边的风铃,这是明子帮亮挂上的。
由窗户的缝细吹进来的风牵引着它发出铛铛的声音。
至少在台风天,应该把它收起来的。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动不了。
应该把它收起来才对,这样会吵到别人的。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头很重,身体也好像快烧起来一样。
忽然,一直让亮很在意的铃声停止了。撑开沉重的眼皮一看,
爸。
风铃收纳在塔矢行洋的手里,小心地放在一边。
摸了一下亮的额头:身体不舒服,为什麽不说?
对不起,爸。
……,用不着道歉。谁都会生病的。
听到父亲这样说亮终於可以放心地休息了。
朦胧的意识里,亮感觉到额头上的头发被拨到一边,一种冰凉凉的感觉贴在额上。感觉舒服多了,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途中,也被叫醒了几次,吃了药之後又被劝着入睡。
外面的风雨依旧肆虐着,房子的哀鸣声也依旧在耳边回响着,但是亮的心里却很平静,就这样一觉到天亮。
***
亮在鸟叫声中醒来,睁开眼一看,窗外绿树的背景已经由昨天的黑幕换成晴朗的蓝色。
醒啦?真是太好了!
搜寻着说话的声音,是明子。
妈。母亲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很放心。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亮的声音还留有一些疲惫。
刚刚才到。本来是昨天要回来的,但是遇到台风只好顺延一天。不过这次台风真的很强耶,招牌路树就刮倒了一堆。真恐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把放在桌上的风铃挂回窗边。
台风过後又要变热了呢。
看着明子的动作,亮勾了一下嘴角,突然想到。
爸呢?
哦,一下飞机就到森下老师家了。森下老师好像有什麽事找爸爸谈。
喔。嗯?我昨天是在做梦吗?可是这种疲倦感不像是做梦啊…
亮。明子跪坐到亮的旁边,难得严肃地说:妈妈不是说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告诉妈妈,不要勉强吗!
嗯。生气的明子对亮来说很陌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生病了为什麽不告诉妈妈呢?
嗯?我昨天真的发烧了吗?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明子瞪大眼睛很意外亮为什麽这样说。
嗯,我梦到小学二年级那年夏天的事。妈跟社区活动的人去旅游,遇到台风暂时回不来,就只剩我和爸在家。然後我发烧了,爸照顾了我一整夜。
说到这里,亮突然感到一种违合感,好像忘了什麽东西。伸出盖在棉被下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爸还没回来,那昨天是谁的手?
看来亮昨天真的烧的很严重。妈妈真是失职了。
亮很少发烧,而目前为止这唯一的两次全都被她错过了。
说错过虽然有些不恰当,毕竟发烧也是会死人的。不过明子那种有所缺憾的心情只能用这两个自来形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