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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刚才为止,绪方老师都站在牡丹夫人身边,也就是手术房外。
    与其说他关心病人的病情不如说他想在最近的距离进行诅咒还比较妥当吧?刚才,护士小姐慌张地进出手术房时,隐约看到他嘴角正微微上扬着。
    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现在会来,心情还这个糟,看来手术是成功了。
    塔矢抬起头对着我微笑,眼底说着太好了。
    喔。被他的笑容牵引着,我也开心地点了下头。
    少给我眉目传情,你们两个小鬼。
    香菸盒就这麽飞了过来砸到我额头空的一声。
    本来想闪的,不过那只会让绪方老师更火大。
    不让他现在消消火的话,晚上搞不好又会在紧要关头跑到我家门口敲门,输了本因坊之後简直是三天两头,太可恶了。
    最奇怪的是为什麽每次塔矢来我家他都知道?
    ***
    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手臂一张,抓不到应该睡在另一边人。抬起头,眯着眼在黑暗中看了一下,空无一人。
    哈啊……
    转着迟钝的脑袋,抓了抓头,打了个哈欠,…也许去厕所吧?暗自想着。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打算边睡边等。床头柜上传来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大半夜的特别刺耳,瞌睡虫都快被赶光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超过5分钟了吧?…发现人不在到现在。
    看了眼闹钟,三点多。
    伸手探了探塔矢刚才躺过的地方,…冰的。他去这麽久了吗?
    今天非常幸运的没有该死的扰人精来坏事,就比平常还要努力了一些。
    太超过了吗?
    心里一急,跃起身,看了看地上想找刚才扔在地上的裤子,没找到。就着窗帘外的光,看到衣服已经摺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了。
    拿起来随便往身上一穿。
    打开房门,想到浴室或洗手间探一探,却看到客厅那头阳台的门正开着。
    外面吹进阵阵冰凉的风,白色半透明的丝质窗帘轻轻地飘着,一身水蓝色睡衣的塔矢背对着屋里坐在门边,挺直漂亮的背脊头抬得高高的,似乎正看着天空。
    赏月啊?这麽有兴致?今天月亮特别漂亮吗?
    弯了一下腰看了看窗外,没有星星,没有云气,漆黑的天空显得特别乾净。一抹半圆形的银月挂在天边,很亮,很美,但同时也有点孤寂。
    再怎麽好兴致也不能只穿件单薄的睡衣就坐在门边吧?正想转身回房里拿件毛毯帮他披上时,轻轻一个动作勾着我的视线。
    …塔矢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两边脸颊下巴後再一次挺直背脊抬高头,继续看着天空。仔细一看,他肩膀的律动不同於以往,每个呼吸都是深呼吸,像在压抑着什麽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东西。
    温热的水滴落在手心里,反射着月光,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看着躺在手掌上的那滴泪,我想我有点看呆了,眼泪原来可以这麽美丽。
    …包裹住碎玻璃的那张旧报纸上印着的水痕,就是这麽留下的吧?
    早有那是眼泪的觉悟,但塔矢总是表现得很坚强,很冷静,很沉着,…让我很难把那滴眼泪跟他画上等号。
    一直到现在才有塔矢真的哭了的实感。
    很惊讶我为什麽会蹲在他旁边,塔矢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我。瞬着长长的睫毛,晶莹的泪珠滑落到脸颊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在衣襟上。眼泪如此锐利,有如在我的心脏上划了一刀。
    …你老是背对着我偷偷掉眼泪吗?觉得有点生气,…对於自己的无力感。
    塔矢连忙转过身用衣袖擦乾脸上的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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