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里,宜妃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只留了顾梓菡和鸣鸢在屋内。
宜妃起身走到香炉前,拿起一旁的香粉撒了些。
“听说你们此番在吕府可谓是尽显风头。”宜妃声音不低不高,却听得让人心寒。
鸣鸢顿时跪地道:“娘娘,是吕家小姐太过嚣张,姑姑只是教她们规矩而已。”
宜妃转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鸣鸢,又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顾梓菡。
宜妃走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手里把玩着香盒,“听说你们把吕府给烧了一半。”
“回娘娘,姑姑不是有意的,纯属意外。”鸣鸢赶紧替姑姑辩解道。
“意外?”宜妃嘴角微扬看着顾梓菡道,“鸣鸢说是意外,菡姑姑呢?”
“回娘娘,奴婢是故意的。”顾梓菡淡淡道。
跪在地上的鸣鸢顿时傻眼。
宜妃轻笑,“烧得还算过瘾?”言语间看不出喜乐。
“回娘娘,奴婢原本只打算烧一个院子的。谁知起了风。”顾梓菡如实回道。
宜妃笑出声道:“那吕大人岂不是心痛死了。”
这吕府的风光京城可是传得热闹,说吕府的院子的壮丽和皇家有得一比。
“应该痛了三分。”顾梓菡淡淡道。
宜妃止住了笑,带着几分妖媚的眼眸轻抬,“果然是本宫的菡姑姑,行事到总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奴婢不过是照娘娘之意做而已。”顾梓菡恭敬道。
“行了,你也别拍本宫马屁了。”宜妃手指划过手指香盒外雕刻得精致的图案,“此番吕荣应该会老实些了。”
吕荣有几分能耐宜妃自然知道。
宜妃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与其赏赐让底下的人恭敬不会胡来,不如立威让底下的人不敢胡来。此番这个下马威吕荣应该是抱得实在。
顾梓菡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双手捧着递到宜妃身前。这是离宫前宜妃给的。皇上赐给宜妃的,也是凭着这块玉佩她在吕荣不敢惹她。
宜妃但就看了一眼,“你留着吧,这东西本宫这多的是。”
“是娘娘。”顾梓菡收回玉佩。
“奴婢还有一事回禀。”顾梓菡低头道。
“说。”
“娘娘早些时候让奴婢留意哪位大人适合七小姐。奴婢见吕大人不错,便未通告娘娘,先打探了一下其想法。吕大人那边很是喜欢。”
前段时间,大爷老往宫里跑,为了七小姐的事。宜妃烦了便让她去留意。
宜妃听后眼眸微眯,“吕荣。”静想稍许后突然大笑道,“也亏你能想到。”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张扬跋扈。倒是绝配。
“娘娘过奖了。”顾梓菡恭敬地道。
宜妃止住了笑,突然冷了神情道:“这事你去办。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本宫要让你去办。”
“娘娘请吩咐。”
宜妃斜眼看了顾梓菡一眼,“老四回来了。”
顾梓菡的心猛地停了一下。
“给本宫去探探,皇上为何招老四回来?”宜妃吩咐道。
“是,娘娘。”
宜妃眼眸轻抬看向窗外,如若只是回来看看皇上也便罢了了。如若有其他的,那孟河的行宫他也便不必再回了。
宜妃眼里划过一抹狠绝。
两日后——
太和三十年十月,秀女入宫。
永乐宫偏角处的小厨房里。
顾梓菡正备着宜妃喜欢的点心,此时鸣鸢进来在其耳边耳语道:“方才储秀宫传了消息来,说吕家五小姐一入宫便和姑家小主起了争执。还好管事的姑姑及时赶到,否则非闹出事不可。”
这姑小主姑苏来自姑家,是皇后的母家。其嚣张和这吕梓欣是不分上下。两人见面彼此都看得不顺眼,吵闹是自然的。
顾梓菡拿着筷子将一块没放正的糕点移了些位置,宜妃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一点小的瑕疵都是不容许的。
“姑姑,是否要吩咐些话给储秀宫管事的姑姑?”鸣鸢问道。毕竟宜妃已答应要帮衬吕梓欣,且和吕家有私下的协议。
“不必了。她们要闹便随她们去。”顾梓菡将盛着水晶糕的玉蝶放到一旁的食盒里。她们若不闹,这戏如何演下去。
顾梓菡低垂的眼里划过一抹狠绝。
“是,姑姑。”
顾梓菡从一旁抹布下面拿出一对玉镯递给鸣鸢,“把这给吕小主送去,便说是宜妃娘娘赏赐的。”
“是,姑姑。”
顾梓菡拿着食盒向门外而去,走到门口时微微停了停道:“方才不小心将玉镯落蜜糖里了,清洗一下再给吕小主送去吧。”
“是,姑姑。”鸣鸢看着手中的玉镯,是上好的汉白玉,但上面沾着的蜜糖却损了其美感。便如将其送给吕梓欣一般,浪费了。
夜里,顾梓菡伺候宜妃更衣就寝。
宜妃坐在铜镜前,顾梓菡为其梳着头。
此时,一名宫女急冲冲地进来禀报道:“娘娘,储秀宫那边吕小主和姑小主打起来了。”
宜妃但就看了宫女一眼不语。
“可知的何事?”一旁顾梓菡问道。
“好像是说娘娘给吕小主的玉镯碎了,吕小主怀疑是姑小主弄的,两人吵了起来,接着便上了手。”
宜妃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谁打赢了?”
没前没后的一句话问得宫女微愣,“回娘娘,吕小主被姑小主打趴在地上还不了手。最后还是护卫将姑小主拉开的。”
“果然是武行家出来的小姐,这动手的功夫倒是厉害。”宜妃不温不火道,让人听不出心思。
一旁,顾梓菡对着宫女微微使眼色,宫女退了下去。
顾梓菡对着宜妃恭敬地问道:“娘娘打算如何处理?”
宜妃冷脸带着些冷意道:“本宫只是名妃子而已,这皇后娘娘尚在,本宫岂能越主代庖。这事且得等皇后娘娘拿主意。”
顾梓菡沉眼,宜妃此话且是在记恨前几日皇上说其不该过多的插手选秀之事,毕竟那是皇后的职责。
片刻,宜妃却又是一脸全无怒意地道:“这吕梓欣到是个不消停的主,这进宫不到一日,却闹成这般。若久了,这后宫岂不让她给掀了。”言语中仿若带着几分玩笑。但眼里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