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菡冷眸眯起。
气氛僵持不下,半响后顾梓菡沉声道:“都退下吧!”
众大人退了下去。
顾梓菡一个人坐在屋内,她突然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向南宫飞所坐之处,眼眸眯起,划过一抹愤恨咬着牙道:“南宫飞!”
一旁窗檐下,一个人影看了眼屋内一跃而走。
岐**营中——
嬴琛听着探子的回报,眼眸眯起。
挥了挥手,探子退了出去。
嬴琛绕道屏风走,看着背对着自个坐的军师问道:“孟先生如此看南宫飞与吴越太后僵持之事?”
孟先生微思细细分析道:“南宫飞与其父南宫平多有分歧,如今南宫平在京城欲立新君。若此事成了,南宫平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南宫飞在南宫家的地位将岌岌可危。南宫飞这是急了。”
嬴琛细想了军师的话道:“那女人打算将祭城让出作为和谈的筹码,此事可否有诈?”
“她的心思与南宫飞同样。若吴越立了新君,她虽为太后却无实力。她亦是急着回京城把持住朝政。”孟先生道。
“所以如今我们当如何做?”嬴琛问道。
孟先生但说一字,“等!”
嬴琛冷眸微眯,“等?”
“南宫平要与吴越太皇太后争这新君之位,定然需要南宫家的帮衬。必然会将南宫家的族长聚集一处。这对南宫飞而已无意便是架空了其在南宫家的权势。南宫飞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他必定会班师回朝。”孟先生道。
“先生的意思是,今日南宫飞说率领部下退至百里后的名城并不是单纯的威胁?”嬴琛道。
“南宫飞部下有二十万众,他若离开,与南宫家有关联的其他将军定然亦会离开。到祭城守兵将不过十万。”孟先生道。
“如此祭城便是我岐国的囊中之物。只是南宫飞会如此轻易让出祭城吗?”嬴琛问道。
孟先生道:“失去祭城,最多不过失去半个南国,与整个吴越江山想比孰轻孰重他自有定夺。”
嬴琛眼眸眯起,“南宫飞一旦带兵离去,不仅仅是祭城是本王的,那女人也会孤立无援。”
嬴琛眼里划过一抹皎洁的光。
嬴琛对着营帐外突然大喊一声。
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嬴琛对着男子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本王要姑凤将南宫平那老家伙逼得狗急跳墙。”
“是,十爷。”黑衣男子转身离开。
嬴琛带着算计凝视着某处嘴角微扬。
祭城一处偏僻的民宅中——
“主子,十爷让吴越那边对南宫平施加压力。”黑衣男子对着连城道。
“派黑影去。”连城微思道,嬴琛的目的他亦猜道了。此计不错。
“是,主子。”
“还有一事,悸日回来了。”黑衣人道。
连城眼眸微眯,“人带回来呢?”
黑衣人摇头。
“出了什么事?”连城面色一寒问道。
黑衣人低头道:“悸日赶去时发现整个山庄人去楼空。”
连城眼眸眯起,“看来本王真是被那顾家丫头摆了一道。”
别苑——
顾梓菡坐在暖塌上,拿着书册聚精会神地看着。
“太后,南宫将军到了。”婢女进屋道。
顾梓菡眼帘微动,“带他进来。”
须臾,南宫飞走了进来,顾梓菡挥了挥手婢女退了下去。
顾梓菡目光依旧凝视在书上,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昨日哀家让使臣去跟岐国谈了,我们让出祭城两国停战。以名城为界,重新划分吴越和岐国的边境。十日后,两国将在祭城签署协议。”
南宫飞立在那静默不语。
顾梓菡抬眸看了其一眼,又道:“本宫听闻南宫将军已经整君待发,一些个跟随将军之人亦打算后日痛将军一同离开祭城。”
“不错。”南宫飞大方承认。
顾梓菡嘴角微扬,“还有十日签署协议,将军这是想留一座空城给本宫啊!”
南宫飞清冷的声音道:“太后既然打算让出祭城,空城与否有何意义。”
顾梓菡抬眼,冰冷的眼眸凝视着南宫飞道:“将军这话下之意是说哀家生与死有何意义,看来哀家这太后对将军来说便是个蝼蚁之辈。”
她的话不轻不重,但却透着一个寒厉。
屋里静地诡异,彼此不语。
半响的沉默后,南宫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道:“我曾说过,只要不危机江山社稷,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过问。”
她面色微僵。
南宫飞低冷的声音道:“先帝是你杀的吧。”
她眼眸微动。
南宫飞微微摇头道:“你终究还是走错了路。”
说完,南宫飞缓缓转身。
她看着南宫飞的背影道:“南宫飞,你若当真撤兵,日后便不要怪我不计昔日情份。”
南宫飞脚步微停,而后大步离开屋中。
顾梓菡放在身旁的手死死握弄。
头顶屋檐上,一只血蝙蝠倒挂在横梁之间,红得诡异的双眼紧紧地凝视着顾梓菡。
两日后——
顾梓菡一身红站在城楼之上。
城墙下,南宫飞坐在马背上,目光与城墙上的顾梓菡对视。
稍许,副将在南宫飞身旁耳语了几句。
南宫飞看了顾梓菡一眼,拉紧马僵转身而后。
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
顾梓菡静静地站在城楼上,面色寒厉。
一旁婢女偷偷看了顾梓菡一眼,眼帘低下。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晚膳后,顾梓菡遣退了院子里所有的奴才,独自一人拧着酒壶站在屋前的空地上。
院子里的奴才都被她遣退了下去。
头上皓洁的月色投了下来。
她举起酒壶梦灌了一口,身子摇晃赤脚着在空地上四处走着。
一阵脚步声从其身后传来。
她缓缓转身,看了一眼来人一笑道:“十爷这是来看哀家的笑话了。”
今日一早南宫飞摔三十万大军离开之事嬴琛已经知晓。
嬴琛走到顾梓菡跟前,凝视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本王说过,你会来求本王的。”
“哦?”她眉头微扬,抬手又灌了个酒,一个悬身到嬴琛身后道:“为了让南宫飞如此急切的离开,十爷未少费心思吧?”
“本王不过略施小计而已。”嬴琛道。
“哦?”她眉头微扬。
嬴琛转身看着她嘴角冷扬,“南宫飞跟本王一样,有个不想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