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见,赫德雅反而没有了方才因压抑而带来的局促不安,一字一句,更显坚定,看向麦克拉肯的眼神也同时宣告着不容侵犯。
“哦,我倒要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改变不了的。任何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想赫德雅你该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的美好日子,恩?好了,雷亚!”砰,凭空中显现出了一个小妖精,用带着布满血丝的无神的眼球看着赫德雅,“把他带到禁闭室去。”
“而你,赫德雅乖乖地在禁闭室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最好能想清楚。你早晚会为你的倔强付出代价的。”麦克拉肯转身对赫德雅警告道,“我要明天早上,在我桌上,看到你的检讨书,和整本创世兰经(此书厚20公分)的手抄稿。当然,你可以把它当作今晚的作业,半夜失眠的时候,爬起来兴许还能用来打发寂寞时光。”嘴角再次划过别有用意的笑容。
“我会铭记你的‘仁慈’的。虚伪之人假公济私,为了讨好那些贵族颠倒是非黑白,真是个懦弱无能的人,狄克贝奇早晚会毁在你们的手上!”赫德雅愤愤地瞪着麦克拉肯。
“呵,原以为进了狄克贝奇你会识相点改掉以前糟糕的臭脾气和那不名一钱的平民的自尊。果然,贱民的劣根性自始至终是改变不了。不自量力的小子还想勾引帕尔默,妄想借他上位的低贱之人还有脸说我什么是正义。不要忘了那个晚上你是怎么苦苦乞求帕尔默男爵不要赶你走的可怜模样。在禁闭室你好好反省反省吧,狄克贝奇是不会收你这种肮脏低贱的学生的!”
看着眼前这位对他露出无比厌恶之情的男人,以及那似曾相识眼神,终于让赫德雅想起了,在如恶梦般夜晚,这同样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那说不出的压迫感,至今回想起来还能让他喘不过气。
但这次赫德雅不想退缩,也不能退缩,不能再被他夺走自己所珍爱的东西了。
在阴暗潮湿的如同下水管道的禁闭室里,被关了整整一天,等赫德雅被放出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早已过了晚餐时间,那些以欺负他为乐的小妖精们自然不会那么好心为他留晚餐,唉,看来还要再饿一晚了。
拖着饥饿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突然想起消失了两天的西尔,赫德雅越想越气,狠狠地甩上门,向里屋走去。“西尔,你给我死出来。可恶!丢我一人被关禁闭,你倒好,自己悠闲,喂?快出来,要是被我找到,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翻遍整个房间,依旧没西尔的影,“好啊,已经溜走了啊?有种,以后再也别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突然,房间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是西尔吗?”赫德雅喜出望外,但似乎已忘了,西尔不会说话这件事。
说来郁闷,一般当守护兽同主人配合到一定默契时就能进行心灵对话,但对于刚出生不久的西尔来说,同它对话也许是勉强了点,但哼哼唧唧给个反应总可以吧,而赫德雅亲例亲为地教了西尔半天,也不见得它有任何一丝回应。因此磨光了赫德雅仅有的为数不多的耐心后放弃同西尔进行心灵沟通了。
“砰!”的一声,只见半空中显现出一个小妖精,赫德雅看清后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陪这些小妖精们玩它们的‘趣味游戏’了。
“别给我露出一脸欠扁的样子。看在平日里西尔帮了我们不少的份上,给你传个口信:西尔被那横行四人组抓走了,如果想找回它,就去后湖,西尔在他们手上。”
还没等小妖精说完,赫德雅就冲了出去。
西尔,你千万别有事。大不了,以后不打你就是了,赫德雅心里想着。“哼,连一句谢谢都不说!明天,有你受的!”小妖精生气道,而后便再次消失在房间里。
第九章救赎(二更)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
经历了一晚的如暴风雨般猛烈的情丨事,帕尔默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下身的酸痛提醒着身体的主人昨日云雨之盛况。
深知他那已交往百年的情人的秉性,对于床上的事,那人永远是绝对的霸道与自私,为满足自己的欲丨望,一味的向他索取,从不考虑他的感受,温柔,那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而他,常常在过度的性丨爱中疼昏过去,昨天也是如此。而当他醒来时,枕边人早已不见,徒留一床的冰凉,默默诉说着一切的悲伤。
帕尔默轻轻裹紧被子,刚从床上坐起,没想到残留在体内的某种液体尴尬地从身后流了出来。
“混蛋!”对于他,除了咒骂,还能怎样?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男爵,最先爱上的是自己,就注定了这场残酷的单恋,他帕尔默早已输的一败涂地。而他,仅仅把这位弱小的男爵当作泄欲的工具,连妓院里的娼妓都不如。
全身浸渍在汗液与J液的混合液中,黏糊的迎接帕尔默一大早的糟糕心情。靠坐在床上,对外面生气地喊道:“萨奇,给我准备好热水!”然而半响后,屋外没有丝毫反应,这更是在他糟糕的心情上火上浇油。“萨奇!——萨奇!——没人啦,都死到哪去了!”
连声呼喊后唤来的只是一位陌生的少年,半低着头,停立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平静的回复道:“主人,萨奇管家有事,现在不在家。我是临时接替萨奇管家来伺候主人起床的。”简洁得体,帕尔默此时也没有心情多问,便打发这位年轻的仆人去准备热水,洗去昨晚的一身肮脏。
浴池,水汽迷蒙。
帕尔默走到浴池边,站定,让少年为他脱去轻薄的外衣。
“你叫什么?”
“赫德雅。”少年平静的回答道。
“恩?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里有叫赫德雅的!”胸前的扣子已被解开,帕尔默配合地转过身。
“我只是个短工,因人手不够,就被派到这,服侍男爵您……”
少年突然不语,帮着帕尔默脱衣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
帕尔默却轻微地笑了一下,仿佛事不关己。“怎么,怕了?”回头,看了眼少年,却出人意料地在他眼中读出令他淡忘已久的担忧。“只不过是小小的伤痕,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习惯那人的冷漠,习惯那人的无尽索取,习惯那人每次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多多少少的痕迹,习惯了血的鲜红,习惯地接受了那人变态的思维——种下多少的爱痕,就表示他对自己的多少的爱,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也习惯了这暴戾的爱。
习惯了的流水,冲刷走了帕尔默年少时的所有美好的幻想,寄服在那人身上的所有的憧憬与生涩的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习惯了的风,磨平了心得棱角,开始背负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地行走在世间路上。
如今,一滴人鱼的眼泪,划破了湖面的平静,与湖水融合,不见去处,但激起的阵阵涟漪,吵醒了沉睡已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