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自己和她身处在一个阴晦的古堡间,光阴的变幻沉缓而森森,像是清苦的咖啡底部一片云棉不息的沉屑。
双螺旋的楼梯,穹顶高耸得过分,房间又太过空旷,只开着尖窄黑棂错落的哥特式窗,光线到了内部都带上了森冷潮湿的冷气霾霾,像随时都能走出一个带着中世纪尖锐的鸟喙面具,通身覆着白色长袍的怪人。
书房的书柜是高大的苍黑色,陈列着一本本包装古旧的精装书,有些书脊都残破朽坏了,裸露着昏黄七零八落的线。
他坐在黑色皮质包裹的柔软扶手椅间,实木的书桌依旧是沉郁的深色,手里的钢笔也是黑的,流畅书写着圆滑承转的花体字。
尖细的笔尖蓄着黑色的墨水,在白纸上划出尾端修长,微微渗透着不规则边缘的弧,写着Saint Graal(圣杯,基督教中的圣物),rechercher(寻找)的字样。
这里的一切,都是深色调。
只有她,是生机勃勃的,红,唇色和眼眸,都像是嚣张的罂粟花开得,风姿摇曳。
黑发的少女缩在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开着一本书。
她一只纤细的手腕绕在他的劲腰间,被他稳稳地扶抱着,男子单手流利地提笔写着,另一手抚在她优美的背脊间,覆着她的发丝轻柔摩梭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闹情绪的,猫儿。
然后生气的猫儿丢掉了手里面的书,起身跪坐在他的双腿上,伸手把他的脸掰正了对着她自己,绯色的瞳,微微嘟起的嫣红的唇,都写满了,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娇气。
他于是放下手间的笔,扬头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成年男子悦耳的声线放得缓而柔,带着一点点戏谑,“娜娜怎么了?”
“为什么凯思还有味觉,我却没有了啊?我昨天试了试以前最喜欢的那种糖,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她双手揽在他颈间,以比他高一些的高度,鼻尖快要亲近地点着鼻尖,额快要抵着额的距离对他控诉道,声音很委屈,带着撒娇的尾音婉转清亮。
他看见了咫尺之间,她宝石红的眼瞳中专注倒影的他自己,碧绿狭长的眸,黑色顺滑垂落的长发,五官秀美得近乎妖冶,她很不高兴地扭了一下,闹他。
“还有,为什么你还是暖和的,我却变成冰冰冷的了!凯思,我不喜欢冷,也不喜欢吃什么都像是吃泥巴,一点都不好,我不要做血族了!”
“娜娜。所有吸血鬼都是冷的,都是没有味觉的,连始祖该隐和莉莉丝都是如此。”
他柔声哄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没入她背部细滑如云的黑发间,一下一下地慢条斯理地抚过,缱绻而温柔,像是抚弄着心爱的,最宝贵的珍藏,娇嫩未长成的稚鸟柔软的绒羽。
“可是凯思是暖和的,你也不和其他的吸血鬼一样是白发红眸的,我要和凯思一样。”
她哼哼卿卿地咕囔,依旧闷闷不乐地以小脑袋撒娇地蹭了蹭他的肩胛,抓过他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你看,我都没有心跳了,我的心死掉了。”
“我一直都是另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哂笑一声,大手托在她的娇臀处,让她在自己怀里坐好,而低头再亲了亲她的额,语气耐心,“娜娜,做另类很麻烦的,也会有很多人不喜欢你,需要花很多冗余的时间,来证明给其他人看一些本来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我就喜欢凯思的样子,什么都喜欢,很喜欢。”
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句,嘟着嘴,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吻他,然后得到了他柔软而多情的回复。
男子以唇温柔地包裹过来,含住了她的唇瓣,熟练地以舌探入她微微轻启的朱唇中,勾缠着她的舌尖,轻巧而灵活地掠夺着她的甜蜜,软软细细地扫过敏感的地带,从容撩拨着她,少女在他怀里,在他的亲吻下发出轻微,舒适的叹息声。
“我的荣幸。”
松唇的时候,他迎着少女直勾勾的目光,勾唇笑了,伸手以指间的薄茧摩梭着少女娇嫩的樱唇,拭去那一丝暧昧的银丝,声音慵懒。
“凯思,我想要。”
他吻得少女秾艳的红眸间都弥漫开了一阵迷醉的雾意,她抱着他的脖子,张口含入他的长指,诱惑地,娇气地吮舔着,音色含糊,绚丽如血的绯眸不避不闪地,在簇簇眼睫下直望着他。
他能感觉到她清冷滑润的香舌,一点点顺着他的手指掠过他的指尖,在指腹间轻轻打转,红润娇软的唇整个包裹入他的食指,然后嬉闹地以牙轻咬了一下,一点都没用力。
他听见自己喉咙低低滚动的一声咽声,他伸出有力精实的臂弯直接毫不费劲地托起她圆翘的臀,单手抱起了她,另一手干脆地拂开桌面上的事物,放下她,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让她对着自己坐好。
“小馋猫,等下你可别吃饱了就求饶。”
他懒洋洋的声音含笑。
少女背对着高窄黑色金属窗棂分割成圆滑弧线的拱窗,盈盈坐在书桌上,对他调皮地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光线从她纤细圆润的肩头,黑色瀑布般垂落的直发间隙里,见缝插针地透入这个阴蔽幽暗,色彩沉闷郁悒的室内,像是浓墨重彩间的几缕清幽浮动,细戋戋的金色尘埃漂荡着婆娑变幻的光影;少女穿着一件轻透雪白的衬裙,领口宽松地露着修长胜雪的颈和一段妖娆分明的锁骨,那里并没有他熟悉的那片樱花的纹身,只有两个奇异的,尖锐牙印一般的,红点;肩胛上的樱花瓣却还在,那原来是一枚胎记,绯红的色泽妖艳得,惑人。
伸手间,那件纱绡的白裙轻易地被他剥离了她小巧的肩头,落了下来层层堆在了苗条的腰间,蕾丝的裙摆也被他顺手撩起来,捞到了桌面上,他撰握住她之下纤巧的脚踝,拉到自己的腰间,以身抵了上去,缠绵吻了下来;她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胡乱伸手来扯他丝质衬衫的衣扣。
几颗珍珠的扣子被崩开,掉落一串的轻响间,他的唇滑落到她纤长的雪颈间,一手掌覆上她胸前弧线最姣好间,掌着柔软的饱满,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抚她;另一手没入蕾丝叠堆的衣裙和少女粉嫩的腿间,从她的臀侧缓缓拉下她的小内裤。
她一手还在和他的衣服较劲,另一手环着他的后腰间,配合着扭了扭小屁股,轻薄一层白蕾丝就被扯了下来,挂在她一边小巧的脚踝上,悬在半空欲掉不掉。
男子松开唇,一双青碧如玉的眼眸带着笑意迎向她媚意横生的血眸,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她扯了一半,都被扯坏了的自己的衣物,低柔含笑的声线揶揄。
“娜娜真心急。”
“凯思坏,快点!”
她不满地踢掉纤足间挂着的薄纱布料,揽着他的肩以身贴了上去,娇腻地曼声抱怨道。
白珍珠尚在地上蹦蹦跳跳,滚远了不见了踪迹,只听见渐渐离去的碰撞音;两个亲密交错的身形,在地下落下交颈变幻的影,像是,成双厮摩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