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湿漉漉的手,语调拔高了一些,声音也冷得几乎落了一地的冰渣:“希瑟,我是个怪物,每天都需要死死压抑自己撕开你的喉咙,喝你的血,不把你搞死的冲动!每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都需要担心,会看见你失去了所有血液,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地上!而且,你才14岁!”
“希瑟,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我出生在1908年的圣马洛,我看过逾百年的世事变迁,要是是普通人,早就是一杯黄土,骨头都烂成泥了!所以,我是个可以死掉的人,一点都不可惜,可你不一样的好吗!你才14岁,怎么可以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命!”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强行压抑着尖叫的冲动,一字一句都是怒气冲冲的咬牙切齿。
“我是个神诅咒的种族,是像我这样的怪物害死了你的父母,我一样的怪物,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
她第一次盛怒中摔门而出,不知所踪。
第一次,争执。
少年看着那扇重重关上的,黑色铁艺花纹蔓延缭绕的门,渐渐地,翡翠般的绿眸间浮动的怒意,都消散了下去,他举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骨,疲惫地,轻轻叹了口气。
……
她又在,吓人。
吓他。
可是,他早就过了会被她吓唬住的,年纪了啊。
他这一瞬觉得,好悲哀;因为,他想起了昨天她说过的话,她说,活着是因为答应了那个男人不许死,活着好痛好苦啊。
所以,虽然总是微笑,又强大又美丽,但她其实对活着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是吗。
他想伸手,去抚摸她黑得像最深沉时分的子夜一样的长发,安慰她;他想去以手掌捂住她的樱唇,不让她用那个可怕的词形容她自己;他想对她说,没有像你一样美好的怪物,你是,我沉睡在玫瑰枝条缠绕的城堡里的,公主;他想抱她入怀温柔地,吻她,爱抚她。
可是,那是,只有那个男人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她只会在那个男人面前撒娇,肆意地展示脆弱。
还是……太弱小了啊。
他太弱小了。
她总是害怕不小心就伤害了他,自从一次不小心抓他用力了一点,他的手腕脱臼了之后,她连被他抓住都不敢反抗,对他的接触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就像是对易碎的,瓷器。
他想要,变强大。
像那个男人的样子,强大而从容,甚至比那个男人,更强大;让她能够依靠,能够,在他的怀里露出,那时候柔软而娇气的,眷恋。
他必须变强大,昨天夜里的无助,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不能再缩在她身后,他要,追上她,在她身边,站到她之前,才能最终被看见。
然后,得到她。
少年低垂着头,再一次死死握紧了拳,浓郁得玉色浮筠的眼眸中,暗潮涌动。
之后,他又梦过很多次相似的梦境,绮丽而亲密。
梦境里,他依旧是,那个男人;她是他怀护着的,纯真美好又娇气的,姑娘。
深色到完全饱和的实木四柱床,有着精美绝伦的浮雕细节,四周垂挂着雪白轻纱幔帐,经过玫瑰窗再没入帐间的光影有着迷津般神秘而幽暗的浮华,像洒落了一片五彩斑斓,不规则形状的水果糖。
“还没好吗?”
他在门外,听见里面悉悉索索衣料摩梭的声音,却始终没见到人出来,于是,压着耐心问了一句。
“凯思,这件衣服,好奇怪,还是不要了……”
少女躲在房间里,死活不肯出来,她婉转柔软的音色带着有些紧张的抗拒,黑发绿眸的男子于是微笑着打开门,步履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啊!你别进来!”
她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飞快地缩进了细滑白丝绸的被子里,躲躲闪闪地拽着被子不让他看,结果被他轻笑间臂纮一展,一把连人带被子逮个正着,轻松捞入怀中抱了过来。
“躲我干什么?”
他毫不费力就制住了怀里的姑娘的反抗,把她从被子里剥了出来,压倒在床上。男子强势地攥握住她试图遮掩着的细手腕,稍一用力就捉住拉开了,固定在她头顶,整个展示了她不肯让他看的身体。
等整个看清了她的模样的时候,男子一瞬微微倒抽了一口气,有些口干舌燥的同时,血液奇异地烧了起来,呼吸甚至都凌乱了一下。
太……诱人了啊。
少女如丝顺滑的黑发间带着一个兔耳朵的发箍,竖着两支黑色丝绸半垂的长耳朵,一双绯红色的眼睛因为羞涩同他挣扎,被维持着让他制服的姿势固定住而,水泽潋滟的。
她姣好袅娜的身段被一件黑蕾丝的紧身衣紧紧包裹着,尽数覆盖了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平坦的腹部,勾勒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可偏偏只有半截,小巧的肩上那片妩媚的樱花瓣,胸前的一片雪肤都露着,也只覆盖了饱满浑圆的胸口一半都没到的部分,于是连最娇艳两点的嫣红都依稀可见。长而直的双腿和臀侧尽数露着,快到腿根处绑着两根黑色带蝴蝶结的束袜圈,垂下细细的带子紧紧提着黑丝长筒袜,包住笔直修长的腿,雪光致致的皮肤在半透明的黑丝包裹下,对比鲜明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