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宋清英打断了阎酆琅即将问出口的话,探着脑袋,盯着他。
阎酆琅看着玄青辞低垂的脑袋,将疑惑压在心底,心想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这小妖,不急于一时。于是转身坐在一边,正对着宋清英,耐心地等他再次开口。
宋清英见阎酆琅准备完毕,抬头看了一眼夫人,后者明白地拍了拍宋清英的手,随后离开了大堂。
大堂陷入了沉默,月光从正门照射而入,直打在大堂前方,与堂内的火烛之光相映衬,显得格外凄冷寂寥。Qian!xia!DuJia
大致是因为坐落于柏树林山脚,这夜里的风极为寒冷,一股吹来引得人直发抖。
宋清英端起一个茶杯,轻抿一口想暖暖身子,奈何这茶水早就凉了。他一口下肚,瞬间从头凉到尾。
“族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玄青辞率先打破了沉默,神情在火烛下柔和起来,一双赤眸含着一层朦胧。
宋清英再次叹了一口气,将茶杯合上置于桌上,手伏在茶杯上的样子显得颇为沉重。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
阎酆琅皱起眉头,这个数字他不陌生,因为他也是因为这个数字而来。
“他虽非因我而死,却的确是我所害啊!”
玄青辞听得云里雾里,和阎酆琅一起皱起了眉头。
“此话怎讲?”阎酆琅紧接着问道。
宋清英收起放在茶杯上的手,继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玄青辞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记起阎酆琅以前说事的样子,也是这般。一句“此事说来话长”就当真从头到尾讲了个遍,硬是拉着自己说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还用那该死的缚魂决困住自己。结果他两只瞎了,他才放过自己。
想到此处,玄青辞立马说道:“那就长话短说!”
宋清英一愣,神情颇为无奈,回道:“可此事……的确要从头说起啊……”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手指节扣了两下桌面,看向玄青辞时,发现对方的脸上出现一丝难见的不耐烦,于是说道:“那就从这疫病说起,从何时而来,因何人而起,又是如何而来的。”
宋清英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见他低着头思索的样子,不约而同地伸向摆在二人中间的一杯茶,两只手触及的一刹那,阎酆琅的脑袋忽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他微皱眉,想要捕捉那刺痛感的源头,却再也无从寻起。
玄青辞顺势拿过茶杯,将阎酆琅的异常尽收眼底,一边装模作样地看向宋清英。
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疫病本不是像如今这般……我桃源村也的确有医师,可染病的那家人没钱治病,竟动了邪念,去那柏树林……竟……唉……”
宋清英似是陷入了极为不堪的回忆,脸上的神情十分懊恼。
“可是在柏树林引出了那红鬼?”阎酆琅追问,想从宋清英的口中得到确凿的答案。
只见那宋清英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半个月前,此处突临一场暴雨,水渠坍塌不说,那户人还在柏树林中发现了一座坟墓……”
【作者有话说:晚上十点档,我们不见不散~】
第七章柏树林内恶鬼生
坟墓是被一对苦命的兄弟在无意之中发现的,他们家里有一个等着救命的老母亲,偏偏穷得连药都买不起。两兄弟寻思着照着医师的方子去那座邪山里进找,还打着小算盘,顺手捞点小灵物拿去卖,好解决下半年生计问题。
三日前,柏树林下了一场暴雨,到处散发着草木泥土的腥气,两兄弟就这么背着竹篓,一手拿着镰刀,四处寻找要用的草药和稀奇的玩意儿。
一块灰白色的尖型石块从黏腻的泥巴里露了出来,它吸引住了两兄弟,其中一个指着它两眼反光,三步两步踩进泥塘凑过去,一边招呼他的小弟过去。
他小弟穿着一件灰色长袍,上面打着两块补丁,最底下还沾上了泥巴。他好奇地凑过去,问他大哥:“什么东西啊?”
大哥用镰刀一点一点拨开杂草,湿润的杂草随着他的动作把水珠抖落在他鞋子上,慢慢浸入。
石头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一块石碑。
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两个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