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疯狂而猛烈。
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几乎不留给他任何喘息余地。
水汽与身体所发出的热交织在一起。
令他耳廓火烧般红得透亮。
就连刚才灼烫无比的水流也渐渐没了温度。
落在身上,不过是不算刺骨的冷。
苏星轨能感觉到男人的吻渐渐向下,握着自己腰腹的手也逐渐收紧,带着迷离旖旎的欲感,在自己身上印下一连串痕迹,慢慢向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落去。
眼前这个画面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甚至错以为这事早已经历过很多很多次。
只是,记忆里那个男人从来冷酷。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地将他压制在床上。
可眼前这位,却好像在哭。
等等。
哭?
苏星轨抬眼。
隔着一片迷蒙水雾,看向胸前男人的脸。
男人眉头紧蹙,眼睫早已被水流打湿,低低地垂着。
黑眸中水光氤氲,也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但看上去却像极了在哭的样子。
他正失神地想着,却听屋外忽然火警警报器的铃声大作。
紧接着,便传来几人的大叫。
“爸爸,你快出来!失火了!!!”
裴灼这才终于停下动作,侧头朝屋外看了看。
随即迅速伸手揩掉少年脸上水渍,紧张地抱起他,胡乱拿浴巾给他裹住。
叮嘱道。
“你先在这,我去看看。”
说罢,也不管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
便迅速跑去开门查看。
苏星轨狐疑地吸了吸鼻子,感觉好像也没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
刚要怀疑,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爸爸”,由远及近,一路向着浴室跑来。
沈烛一路疾跑飞快冲进来。
也不管苏星轨只裹了块浴巾,当即就扑上来抱住了他大腿。
“吓死我了,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啊。”
苏星轨也不好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能又抄过一边的毛巾,假意擦了擦头发。
“我就是洗了个澡而已。”
“洗澡?”
沈烛看看淋浴房地上堆积着的衣服。
又看看身后黑着脸跟过来的裴灼,见他浑身湿透,衣袖口还在滴答滴答滴着水,有些不信地扁起嘴。
“爸爸,是不是这个坏男人欺负你了?你别怕,我帮你揍他!”
“你要揍我?”
裴灼垂眸看着他。
眸光幽幽一凛。
当即伸手,跟拎小鸡仔似的拎起他。
临出门,又回头看向苏星轨,沉声道。
“最近外面很危险,婚礼前别再单独出门。”
*
如今「全知」与映星对抗,每天都有许多事物要处理,裴灼没办法不去公司,便派了二十多个保镖过来,里里外外站着,24小时全方位地监视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人。
虽然裴灼的意思是让苏星轨别再出门,却也并非完全不让他出门。
只是每次出门,身后都得跟着这二十多个保镖,仿佛哪里的老大出街一样,苏星轨嫌丢脸,就干脆在家处理事务。
新年还没过去,混混们也都没回来。
只有金发和乔柠沈烛还在家里,能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沈映辉虽然也没被裴灼赶出去,却被保镖拦着不能再和苏星轨说话,哪怕一起坐在客厅里,也必须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且不能与他交谈。
苏星轨也不是没猜到自己会和假少爷一样被软禁。
甚至还想过,自己被软禁的话,还可以想办法向苏家求助,可自从知道苏家很可能是害死裴灼父母的凶手后,心里却又有些膈应,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真的不想与他们再有牵扯。
不过,沈映辉最近倒好像确实有话想和他说,却总是被保镖拦住。
金发和乔柠又不喜欢他,就算他靠近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只有沈烛偶尔会跑去向他请教作业。
苏星轨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看正凑在沈映辉身边听讲的沈烛,见他连连点头,似乎十分受教的样子,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和乔柠他们一起看电影。
今天挑的这部电影是经典老片,剧情紧凑跌宕,看得人入神。
演到关键处时,屋内的几个保镖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苏星轨正紧张地关注着剧情,身边却挤来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
沈烛伏在他膝盖上,将习题册摊上他大腿。
抬起脸,小声道。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解,你教教我好不好?”
“什么题?”
沈烛这孩子聪明得不行,很少有不会作业的时候。
苏星轨暂且放下电影,低头看了看习题册,但屋内为了看电影拉上了窗帘,灯光昏暗,实在看不太清,他只能将习题册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沈烛见他举起习题册,这才伸手。
朝书页缝隙处指去。
“这一道。”
稍稍用力,将习题册的交叠出掰开。
能看到里头藏了一串非常小的字。
好像是写着——
「如果你不想结这个婚,妈妈说,可以帮你逃回美国去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