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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思源展颜,露了个大大的笑脸,两手捧着钟离然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欢喜道:“麦麦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钟离然望着她,眼眸温柔,“可爱也不见得你帮朕改奏折。”不仅不帮,还学会拈花惹草了,这可真让人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忙完啦!
    下周一也要开始工作啦,哎呦这可真是太棒了!
    第59章十二.4
    听得钟离然如此抱怨,顾思源自觉有些理亏,于是讨好地抱住了钟离然的胳膊,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弯着眼睛笑:“陛下如此精明能干,就不需要我笨手笨脚地添麻烦了。”
    她已近而立之年,可近年来却越发没有少年时的稳重,活泼得好似十七八岁的少女。钟离然听她狡辩也不恼,抬手揉着她脑袋,笑了一声:“说好话也来不及了。”她说着,将顾思源拉到怀里坐着,搂着她摊开一份奏折,说道:“过来,替朕看看这份折子。”
    顾思源窝在她怀里,懒懒地看了一眼,旋即双眼一亮,坐起身捧起奏折仔细阅读了起来。阅毕,她扭头看向了钟离然,双目异彩连连:“陛下,这澜州平城的太守倒还真是有些本事,与逐云部的贸易还真让他给办成了。”
    “可不是。”钟离然话语中透着欣赏的意味,开心道:“平城,望月城,初城等地,都是与溯北相接的城池。作为关口与草原那群蛮人交易,再合适不过。且在中部宛州中州的货物可以通过黎运大运河输送到北部澜州,当真是方便无比。”
    “昔年先祖为了南北贸易打通的运河,功在千秋。而今朕这番作为,倒也不负先祖的良苦用心了。”
    这位先祖就是文康皇帝。运河始建于文康皇帝壮年,那时皇帝是真正的一言九鼎,虽朝臣对此事颇有微词,可朝廷还是花费了十多年开通了运河。这项工程浩瀚,花钱费时,但运河始一开通,极大便利了南北走商。
    可很显然,文康皇帝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数年之后,文康皇帝已老,蛮族来使,欲求贸易互交。文康皇帝大喜,着令黎州王一力促成此事。
    只可惜皇帝已近暮年,又正值宫中立储之际。文康皇帝未有子嗣,于是诸王见皇帝重用黎州王,恐皇帝会立黎州王为嗣,于是联合朝臣搅黄了与溯北的盟约。溯北在此事受辱,一气之下起兵,弄得北境战火四起。
    此事牵连甚广,造就了不少冤案。待皇帝出兵大胜溯北后,一连清算了不少朝臣与王侯,造就了皇帝在位时期最严重的血案。皇帝看好的黎州王死于刺客手中,原本身体就不康健的皇帝听闻黎王死讯,更是大病了一场,身体每况愈下。在此事后不过数年,皇帝立了储君,便郁郁而终了。
    继任者并不能理解文康皇帝的决策,只觉得蛮族着实可恨,于是暂停了一切与蛮族友好往来,在有生之年屡次与溯北死磕,搅得边境百姓不得安宁。
    这场血海深仇影响楚国朝政百年之久,后来就算再有继任者想要继承文康皇帝的遗志,也总是无疾而终。
    顾思源善史,自然在书中读过旧事。与蛮族贸易,于国而言乃是利事。可华蛮交战,历来都是血仇,自文康皇帝逝世后,史书皆载乃是蛮族先毁约,进攻溯北的。可百年前有位史官偶然得到了忘川先生的手抄本,却是得出了另一种说法。
    手抄本载,乃是诸王为了构陷黎州王,收买底下押送粮食的侍卫,屡次交易中交给蛮族半好半坏的陈粮。蛮人一怒之下,就在数次交易后拔刀杀了压粮的护卫。于是死去的那批护卫,被当做诬陷黎王手下与蛮族交易叛国的证据。由此而起,酿成了一桩血案。
    继任的皇帝受此影响,认为蛮族不可相与,于是屡屡北征溯北,劳民伤财。却不知文康皇帝本意乃是想兵不血刃地收复溯北。
    粮食乃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生存根本。楚国若是常年与溯北交易,牧民必然会从事可与楚国交易的产业,例如多采集矿产,驯养牛羊等。长久下来,溯北蛮人自然离不开楚国粮食供给。如此一来,若是溯北稍有不从,楚国朝廷捏着他们的命脉,轻易便可解决霍乱。这样的处置方式,总比往常出兵,死去大半士卒来得好。
    更何况,蛮族草原也算是地大物博,也有许多楚人需要的东西,因此与蛮族交易是十分划算的。
    顾思源想,钟离然就是打着这么一个兵不血刃的主意,才起了要与蛮族交易的念头。
    自先帝楚明始,蛮族与楚国只发生了寥寥几场战乱。自前些年钟离回大胜溯北,将蛮族公主格尔沁俘回后,蛮族吃了个败仗更是越发安分。
    蛮族现任的大君那是格尔沁的父亲,只不过自从女儿送到源州后,如今各部的主事已经渐渐换做了大君次子。次子在战场上见识过楚国铁骑的威猛,心怀敬意,对待这泱泱大国姿态越发谦卑,于是一心相与楚国交好。这对钟离然而言,无疑是件好事。
    至于楚国国内,原先的钟离回极度反感蛮人,若是知道皇帝有此等打算必然是极力反对的。可如今钟离回失去记忆,人也宽厚了许多。加上入冬之时,钟离然大肆整顿朝堂,于是朝廷中已无掣肘皇帝决策之人,如此皇帝才敢动了大野心。
    此一计,乃是楚国百年大计。少则七八年,多则数十年,才能彻底落实下来。幸而钟离然年轻,有足够的精力去促成此事。
    顾思源仔细思索了一阵,抬眸看了一眼皇帝,笑道:“此事若是成了,于我楚国乃百年幸事。”
    钟离然闻言笑了,她搂着怀里的顾思源,俯身亲吻她的发丝,止不住的开心:“朕也希望能成,不过朕要等一个契机,才敢行事。”
    这个契机是什么,钟离然暂时没有告诉顾思源。顾思源心里却很明白,钟离然是在等蛮族大君的死讯。
    不日前,湘夫人传来消息,说是蛮族大君病重。这样的人物病重,底下还有一群不安分的子女,想来离死也不远了。蛮族大君一死,那么继位的必然是他的次子。
    若是次子,那么钟离然的大计也就成了三分。只是不知,作为人质留在楚国的格尔沁,到时又将会是什么下场呢?
    顾思源无端想起了这件事,于是随口问道:“那陛下准备待格尔沁公主如何?”
    钟离然全然不去想这事,只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格尔沁公主不是早早就作为楚蛮交好的象征入住宫中了吗?你还在想这个做什么?”
    只要格尔沁不回到溯北,她于楚国而言就只是一个花瓶。她属于楚国,旁人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顾思源道:“我在想,她原本应该是你的贵妃。”可是现在这般情形,对于格尔沁来说反而会好很多。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钟离然就有些来气。她想着,抱起顾思源的身子,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脸,瞪着她说道:“你说是谁的贵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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