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萧乐宁摇了摇头,努力忽略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我睡不着,你帮我点些安神的香罢。”
“是。”
亦双提着灯走了进来,打开妆匣下面的小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玉色盒子,点了些香料放入香炉中。
不消片刻,一股子醇厚幽远的檀香气味儿飘出,整间屋子瞬间便充满了温暖馥郁之感。
萧乐宁复又躺了回去,对着亦双缓缓道:“你今日也累了一天,就不必在守着了,快些回房睡去罢。”
“可世子不在……”亦双有些犹豫。
“无妨,康园是他一手布置的,不会有危险的。”萧乐宁笑着摆了摆手,“快回去罢,你若是日日熬着,颜色不好看了,我怎么帮你找婆家?”
“夫人!”亦双羞得满面通红,“您惯会取笑奴婢。”
萧乐宁弯了弯眉眼,漆黑的瞳仁儿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好看的光;“好了,快去罢,我也有些乏了。”
亦双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道:“那奴婢每隔一个时辰就来看看。”
“好。”萧乐宁合上眼睛,鼻尖儿萦绕着一缕幽香,内心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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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煜坐在香径居,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酒坛,屋内盈满了桃花酿的清冽香气。
“你倒是守信。”迟景推门走了进来,虽是在说笑,但眉宇萦绕着一丝凝重。
他坐了下来,掀开酒坛上覆着的红绸,提起酒坛就放到了邵煜的手边。
“如何?燕诤频频派人去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邵煜与迟景一同长大,深知他的脾性,他就是被燕诤害的被皇上训斥停职,也是一副笑呵呵的轻松模样。
如此这般欲言又止的谨慎小心,他倒是头一次见。
“斯烨,跟你母亲有关。”迟景眉头拧成一团,不知该从何说起。
邵煜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眉间眼底俱是一片骇人黑气:“你说。”
“燕诤派人屡下江南,是去寻宛妃从前身边的老嬷嬷。”迟景顿了顿,看着邵煜愈来愈沉的脸色,语速又放缓了几分,“宛妃身边有两位乳娘,燕诤派人去寻的就是其中一位。”
“说来也巧,燕诤他们遍寻无果,却是叫我轻易碰上了。那嬷嬷姓李,我以她孙儿的性命要挟,在她口中知晓了不少宛妃的腌臜事儿,其中便有你母亲当年的死因。”
“你母亲当年难产而亡,是宛妃和你那位好继母的手笔。下在你母亲饮食中的那味药还是从西域来的,叫做散血丸……”
迟景看着他阴鸷的眸子,缓缓叹了口气:“那嬷嬷我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你放心。”
“为什么?”邵煜嘶哑着嗓子,双目血红恐怖满是嗜血戾气,“我母亲何曾挡过她的路?”
迟景犹豫了一瞬,最终仍是开了口:“宛妃曾无意看到皇上私藏了一副你母亲的画像……”
邵煜微怔,恍然明白了皇上为何器重他。
原是爱屋及乌……
他扯了扯唇角,殷红双眸满是癫狂。
迟景见他对皇上都隐约透着恨意,连忙道:“邵煜,你可别忘了是谁悉心教导你成材。”
邵煜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讥诮道:“我自是不会忘的。”
“那宛妃和你继母……你打算如何惩治?”
“啧……她们这般想要男人,我成全就是。”邵煜阴狠着勾了勾唇,狭长眼眸闪着冷戾薄光,“我母亲生前受过什么苦,我定会分毫不差地讨回来。”
“我千里迢迢为你办事,你好歹也要陪我喝上几杯。”迟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着他心里定是不好受,主动提议道,也好让他稍稍舒缓些。
“那便不醉不归。”
“好!”
一时间,屋内推杯换盏,酒香四溢。
******
萧乐宁睡不安稳,甫一听见开门声便睁了眼睛。
她欣喜地拉开床帐,趿拉着鞋子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萧乐宁皱了皱眉仍是上前把人扶住:“我叫人……”
“毒妇。”
她怔了一瞬,满脸讶异地看向他,刚一对上那双暴虐阴翳的眸子,登时便出了一身冷汗。
萧乐宁心头慌得厉害,颤着身子正欲往后退,脖颈处就覆上了一只冰冷粗粝的大手。
“想看看地府么?我送你去。”
作者:刀子是不可能有哒!我发4!!!
今天比较空,诶嘿嘿!
中午的时候看了看微博,把我错过的瓜吃了一遍,讲真,我真的不想再看注水剧了。偶尔有两个喜欢的演员,想康康他们的剧,真心劝退,要么全是植入,要么注水魔改给配角加戏,加nm呢加?暴躁qvq
第五十九章
萧乐宁抓着他的手,盈满雾气的眸子满是惊恐。
“邵煜……你……”脖颈上的那只手愈收愈紧, 裹着疼痛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用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恍惚间朦朦胧胧望见了那双布满血红的狭长眼眸,就连那颗妖魅的泪痣都满是杀气。
“你……”
“舒服么?”邵煜目眦欲裂, 说的每个字都带着滔天恨意。
他手上用力,阴森地扯了扯唇角:“还不够。”
“咳咳……”萧乐宁挣扎的动作逐渐放缓, 模模糊糊地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眸。
她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意识渐渐涣散……
“姑娘!”
一个张皇失措的尖利声音陡然响起, 萧乐宁费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她眼前一片模糊,分辨不清是谁。
“快、快走……”
她拼尽所有力气张了张唇, 抓着邵煜手臂的手无力垂下。
我还没看着小侄儿出生呢……
******
眼前黑暗无边无际,萧乐宁昏昏沉沉, 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地府。她茫然地四处飘荡, 恍惚听见了一个熟悉声音。
萧乐宁停了下来, 迷茫地抬了抬头。
“诺诺……”
“好熟悉的声音……”萧乐宁脑子一片空白, 努力想回忆起什么,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行着, 漆黑仿若夜幕似的前方陡然出现一点光亮。
“诺诺……”
萧乐宁追寻着那抹亮光,声音也愈来愈清晰。当她最终站在那点光亮前,一道强光兀地拢了过来。
光芒刺眼,她缓缓动了动眼皮,微微张开一条缝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并蒂莲花的图案……
“姑娘!姑娘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欣喜声音响起,一屋子的人纷纷跪地叩拜,哭笑着谢各路神灵。
萧乐宁还是浑浑噩噩地看着头顶那株并蒂莲,除了偶尔眨动下眼睛,便如同木偶一般,没有半点儿生气。
“诺诺?”
耳边响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萧乐宁本能地打了个颤儿,费力地偏头看去。
甫一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所有记忆就像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
她记得那种快要窒息而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力惊恐。
“亦、亦双……”萧乐宁失控地哭喊着,她本能地想躲开他,可身上却是软的跟滩泥一般,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姑娘、姑娘不怕……”亦双挡住邵煜,不甚恭敬道,“世子还是先出去吧,莫吓坏了我们姑娘。”
邵煜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眼眸透过一丝缝隙,默默凝视着一脸凄惶泪水的萧乐宁。
他抿唇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只静静看着,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吓着她。
“主子,您照顾夫人足足五天不眠不休,还是去歇息会儿吧?”一月跟在邵煜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无妨。”往日清冷的声音仍满是沙哑,他回头望了望内室的那扇窗,低声道,“你去将香径居的桃花酿都送到迟府。”
“吩咐下去,往后香径居再不卖酒。”
“主子!”一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香径居以酒闻名,您当年为了它,花费了多少心血啊!”
“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邵煜眸子低垂,声音淡淡,“去罢。”
一月无可奈何,只能按吩咐做事。
邵煜眉目森然,转身进了书房。
自萧乐宁那日把他找来的工匠赶走后,地龙也修好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脑海中缓缓浮现萧乐宁眼中的惧怕,和那纤细脖颈处可怖的青紫掐痕……
“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邵煜低声喃喃,漆黑眸中闪过一丝狠绝。他抬起左手,捏住右手手腕,指尖逐渐泛白。
“咔嚓”一声,好似骨头断裂的声音。
手腕处剧痛袭来,邵煜缓缓一笑,似是呓语般轻声呢喃:“诺诺,我替你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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