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意安一听,心想皇叔原来已见过父皇了,本来是说好不在皇上面前提溢春山遇险一事的,可是他仍然说了遭遇雪狼一事,还说到了季灵儿自顾逃命丢下她。看来皇叔对季灵儿还真是膈应上了。
季意安想些,不禁抿嘴一笑道:“父皇,这也不能怪灵儿妹妹,她年纪小,突遇危险懂得明哲保身才是情有可原。所幸苏大人一行人来得及时,儿臣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完全没事了。”
“什么懂得明哲保身?分明是自私不顾姐妹之情,说起来,真是颇得她母妃陆婕妤的真传,一样的自私不明事理。”元乐帝将一腔怒火迁至了陆婕妤身上。
“父皇息怒,灵儿妹妹年岁尚小,慢慢教着日后就会懂的。”季意安忙劝慰道。
元乐帝这才转怒为喜,父女俩又闲话半天,半个时辰之后,季意安才起身告辞。
“李三才,将锦署新进贡的几块云锦料子给安公主送过去,眼看着快过年了,让她做几身鲜亮的衣裳穿。”眼见季意安带着小宣子和小伍儿退出了御书房,元乐帝忽然吩咐李公公道。
“皇上,全都给安公主,一块都不剩?”李公公咋舌道,这云锦用料考究,工艺繁复,极易难得,一向有“寸锦寸金”之称,皇上原是打算给皇后娘娘和郭淑妃等人各一块儿,却不想这下竟要全给了安公主。
“说你老糊涂了还不相信,再说一遍,全给安公主,朕就喜欢看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元乐帝斥道。
李公公赶紧答应一声,忙弯腰退出去张罗去了,一边出门一边在心里暗忖,看来这披香殿的安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是不一般,以后宫里的这风向啊,可是要变喽!
季意安刚回到披香殿不久,李公公亲自领着人抬着一箱子云锦就过来了。送走了李公公之后,崔姑姑拿开了箱子,将那些云锦都摆到了案上,然后喜滋滋的请季意安过来看,季意安伸手一一抚过那些灿若云霞的云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可待抚到角落处的一块云锦时,她突然顿住了手,这是块天青色的云锦,色彩淡雅有光泽,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宁康宫书房,自己一是不小心将墨汁弄到了皇叔的衣袖上,记得当时他那身长袍就是天青色的云锦,后来还给自己在他袖子上涂了几笔墨梅。
若是用这块云锦的料子给皇叔做上一件长衫,等来年春天送他穿上必是是桩美事,只是可惜自己不擅针线女工,更没做过男子的衫子。若是请教崔姑姑,她一准猜到自己是给皇叔做的,又要引得她担心烦忧。
季意安左思右想,奈何想不出好法儿来,只好轻叹一声,只叫崔姑姑捡了两块送去尚衣局做过年的新衣,其余的都妥善收起来。
又过了几日,这天早膳过后,吴皇后的椒房殿内,吴皇后端坐正中凤座,下首两边依次坐着前来请早安的各宫娘娘。
“陆婕妤,听闻灵儿公主自溢春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发着烧,如今可见得好了?”吴皇后轻柔着嗓子,对着坐下右下首的陆婕妤道。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关心,经太医调理,灵儿的高烧算是退了,可是一直蔫蔫的没精神,也吃不下东西。这下长久下去可是如何是好?臣妾也正为此事日夜焦心着呢!”陆婕妤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听说灵儿是在溢春山遇了雪狼惊吓过度才生病的,这样看来,还是要多多宽慰于她才是啊!”吴皇后轻叹一声道。
“是啊,皇后娘娘说得极是,灵儿在病中直念叨他父皇。臣妾想着皇上是天子,身上自带纯阳之气,或是来看一眼灵儿,再宽慰她几句,她必是好得快。可是臣妾去了长乐殿,还未说明来意,皇上竟叫李公公送我出来。臣妾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皇上对我母女生了厌……”陆婕妤边说边“嘤嘤”哭了起来。
这时大殿突然传出来一声冷嗤声,众人抬眼看去,便见这声音是由坐在皇后左下方的一位盛装美人发出的,那女子三十来岁的模样,生得很是艳丽妩媚,正是得元乐帝盛宠多年的郭淑妃,二公主季如惠之母。
殿中众妃都将眼光投向了郭淑妃,只见郭淑妃拿帕子掩了掩嘴,轻笑一声道转脸对着吴皇后道:“皇后姐姐有所不知,我是笑这陆妹妹,她母女俩人被人上了眼药还蒙在鼓里不自知,真是可叹啊!”
“被人上了眼药?是谁?是谁害我们母女!”陆婕妤一听,激动得几乎坐不住身子。
第38章 慕云之冷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妹妹可要仔细查访才是。不过,皇后姐姐,臣妾早起听说了件新鲜事儿,不知姐姐可有兴趣一听?”郭淑妃不再理陆婕妤,而是将脸转向吴皇后。
“既是闲来无事,妹妹说出来,大家伙听一听也就是。”吴皇后的声音很是平静。
郭淑妃听完吴皇后之言,将一双眉头挑了挑,然后端起身边侍女手中捧着的香茶抿了一口,这才慢腾腾开口道:“我听人说呀,昨日有人从溢春山折回了几支红梅花,然后送到皇上的御书房,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竟让皇上龙心大悦,赏了她一箱子的云锦,听说那可是今年锦蜀新贡的一批云锦,本来是预备给皇后娘娘及各位妹妹做新年衣服用的。”
郭淑妃说到这里,便住了嘴,悄悄观察众人的神情,果然,众妃一听,全都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都在打听这人是谁?竟这么快获得了皇上的如此盛宠,竟惹得郭淑妃都酸溜溜起来了。
“意安公主这些年屈居拢秀宫,她母妃又新丧,皇上这是体恤她,赏她一箱子云锦也算不得什么。不过那云锦料子是甚是华美,本宫这儿尚有几块,等会让卫姑姑拿出来给郭妹妹及陆妹妹,回去给惠儿、灵儿各做上一件新衣,皇上膝下公主不多,过年该是穿得一团喜气才是。”吴皇后垂下眉眼,口气很是温和。
“多谢皇后娘娘关爱。”郭淑妃与陆婕妤赶紧起身行礼致谢。
“我当是谁?原来是出自拢秀宫的那个祸星的女儿,真不愧是祸星之女,这些年不声不响,这一出来便使出了浑身的技俩献媚于皇上,连山上的几朵野红梅都拿来送皇上。我算是明白了,我家灵儿必是受了祸星之女的连累,和她一块出了趟门,回来就病成这样,她肯定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了我家灵儿的不是,所以皇上都不来看我的灵儿了!”
陆婕妤向吴皇后行完谢礼之后,直起身子就说开了,趱说还越气愤,说到后来紧捏着帕子的手都发抖起来。
“陆婕妤,别当众发这些牢骚,皇上喜欢安公主,自有喜欢她的道理,你们也不便多加置喙。也罢,本宫有些乏,你们都退了吧。”吴皇后抬袖打着吹欠道。
众妃赶紧起身行礼告退。
陆婕妤愤愤然地出了门,她越想心里越是气,脚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身后的一帮侍丛只好快着步子紧紧跟着。
陆婕妤一路疾行,不知不觉竟走至了透逸湖附近,抬头一看,再往前一点便是披香殿了。看到披香殿的宫墙,陆婕妤心里更是气愤难平。
陆婕妤正一肚怒火无处发作之时,便发现前面的花园小径竟走来了三个人。
一左一右两个宫女走在稍后一点,前面的是个少女,石榴红的素面杭绸小袄,白色的曳地裙,外罩一件大红羽纱面鹤氅。那少女生得很是娇俏妩媚,正侧脸和身后的姑姑说着什么。
“娘娘,这便是披香殿的意安公主。”陆婕妤身边的一个姑姑上前低声道。
陆婕妤一听“意安公主”几个字,立时火气冲天再也按捺不住,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清了清嗓子,拿一块帕手掩住嘴,口中像很是懊恼地道:“哎呀,眼瞅着今儿天气好,本宫想着来这透逸湖边走一走,可没想到,竟见着一股子晦气了,也真是的!”
听着耳边传来的阴阳怪气声,季意安有些惊讶地抬起来。一眼便看见一个装扮艳丽的宫装妇人,正拿块帕子掩着嘴,身后跟着十来个宫女。那妇人生得肤白,尖下巴,细眉细眼,季意安立刻便知晓了她定是季灵儿之母陆婕妤。
季意安见她说话刻薄,想来元乐帝曾说过她“不明事理”,想来是个浅薄的妇人,便懒得理会她,便对身后的两人道:“崔姑姑,碧茜,我们回去。”
季意完说完便转了身,欲带着两人离开。却不想陆婕妤见她有意避开倒是来劲了,立刻在她背后扬着嗓子道:“真不愧是祸星之女,果然是生得妖媚又轻狂!”
季意安一听“祸星”两个字,立刻停住了脚步,心里也似被钝刀一样慢慢划过,当年的母妃就是被诬为“祸星”,被先太后娘娘下令关进了拢秀宫,痛苦挣扎了一辈子。可如今,这个陆婕妤竟然当然敢称她是“祸星之女”,诋毁她季意安也就罢了,竟然敢当面指摘她已经过世的母妃,这叫她如何能忍?
季意安转过身,状似才看到眼前陆婕妤这一行人,她面上先生了一丝怯意,然后轻柔着嗓子唤崔姑姑道:“姑姑,你看迎面那名妇人,生得尖嘴猴腮的,那下巴尖得都快戳死她自己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大太阳底下我瞧着也有些瘆得慌啊!”
季意安一边说着,一边还朝崔姑姑的身边靠了一靠,似是真被陆婕妤给吓到了。崔姑姑赶紧伸手扶住了季意安,面上带笑状似宽慰她道:“安公主,别怕,这是宫里的陆婕妤娘娘,公主您头一遭见,一时吓着也是难怪的。”
刚才陆婕妤对逝去的娴美人出言不逊,崔姑姑肚子里也是窝着一把火,这会见季意安出言损她,也乐得配合她起来。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可将对面的一帮人给惊着了,陆婕妤瞪着眼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身后那帮伺候的,先是发愣,继而都不由自主悄悄往陆婕妤脸上看去,想看看一向以肤白小巧著称的婕妤娘娘,真是是否如对面的那个少女说的那样,“下巴尖得都快戳死她自己了”?
趁着对方发愣之际,季意安又作很是天真的样子开口了:“原来还是个婕妤娘娘呀!我父皇年轻时候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这位娘娘的面相,一看就不是有福之人,天庭不够饱满,眉眼儿太细,下巴又太尖,那肤色也是不寻常的白。下次去见了父皇呀,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要离这样的福浅之人远着点呢。”
“公主能替皇上如此细心着想,真是有心。”崔姑姑笑着赞道。
“打,打!快给本宫打死那个贱丫头!”陆婕妤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伸出手指着季意安浑身颤抖地叫嚣道。
她身边的曹姑姑听得她如此吩咐,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季意安,见对方正笑咪咪地看着这边,一脸纯真无害的模样,那姑姑迟疑了下,对着陆婕妤低声道:“娘娘,真的要打?”
“打,先打死她身边的贱奴,再撕烂那祸星之女的嘴!一切后果有本宫担着!”陆婕妤疯一般的嚷道。
曹姑姑闻言一使眼色,身后的四五个姑姑一起朝得季意安三人这边靠拢了过来。
崔姑姑和碧茜赶紧上前护住了季意安。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打安公主,你们都是活够了吗?”崔姑姑厉声喝道。
那些姑姑闻言脚步顿了一下,陆婕妤又叫嚣道:“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点上前!”
那些姑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三人逼近,季意安她们是不敢真下手的,她们心想先治了她身边的那个姑姑再说。于是,几双手同时就要往崔姑姑的身上扯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飞跃而至,紧接着一把长剑横在了领头的曹姑姑脖颈上,剑虽是未开鞘的,可也是冰冷异常,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谁敢动安公主一根汗毛,便叫她的血祭我的碧落剑!”剑的主人一字一句道,声音清脆冷静,却是带着浓浓的寒气。
季意安惊讶的朝那剑的主人看过去,只见对方是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子,生得甚是秀美,可是眼神犀利,面若秋霜。她一身宫中侍卫的装备,黑色短打衣,红色的软甲,整个人干净利落里透着股英气。
垂眼看着模在自己脖颈间的长剑,曹姑姑哆嗦了一下,赶紧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陆婕妤,其余的姑姑更是腿脚发软,不敢再上前。
那侍卫装扮的女子手上一使劲,曹姑姑便被迫后退了好几步。陆婕妤虽也有些惊恐,可见她是宫中侍卫的装扮,便声厉内荏道:“大胆!你是哪宫的侍卫,跑到这里管什么闲事!”
那女子将曹姑姑向人逼退,听得陆婕妤如此喝问她,使收回了手中的剑,然后秀眉一挑,然后对着陆婕妤一抱拳道:“婕妤娘娘此言差矣,臣此刻管的可不是闲事。臣乃二等带刀侍卫慕云,特封皇命保护长公主。皇上御赐碧落剑,并有口谕,凡是有伤害长公主者,臣自可先斩后奏!”
那叫慕云的女子声音冷然有力,带着丝丝杀意,待听到碧落剑先皇上御赐,有先斩后奏之权时,欲揪住崔姑姑的那几人均都面色惨白,曹姑姑更得惊得跌落在地。
“长公主?你信口雌黄什么?宫里哪来什么长公主!”陆婕妤颤抖着声音喝道。
第39章 他的魅色
慕云闻言又是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季意安恭敬行了一礼道:“慕云给公主贺喜了,皇上刚在长乐殿颁下了口谕,御封意安公主为天遂长公主。皇上说了,先以长公主之礼相待,等过了年便与公主的及笈礼一道举行授封大礼。”
长公主?季意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崔姑姑却是高兴流下泪来。
“公主,您是长公主了,长公主啊!”崔姑姑喜极而泣道。
陆婕妤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眼见情势不对,一使眼光,正待带着曹姑姑一行人扬长需去。
“婕妤娘娘!”慕云突然叫住了她。
“天遂的长公主位同诸候王,宫内嫔之下的嫔妃见长公主需行参拜之礼。臣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婕妤娘娘的位份是世妇。此刻娘娘若是想走,难道不应该向长公主行告退礼吗?”
陆婕妤一听回转身,怒视着慕云恨不得活吞了她,可是对方一脸冷意丝毫不惧她,“长公主”一说也不是什么人敢信口掂来的,那碧落剑也确是皇上御封之物,由不得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臣妾告退。”陆婕妤咬牙说了一句,然后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了。可是她去的方向不是她自己的住所,分明是朝着皇后的椒房殿去了。
慕云一见她态度敷衍,跨出一步正待叫住她,季意安却是出声道:“行了,
慕云姑娘,她今儿已是气得够呛了,便随她去好了!”
“是,长公主。”慕云立刻应声道,她一边应着一边脸上泛出笑容,两颊还隐现两个梨涡来,与刚才那个冷酷侍卫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季意安看着也有些愣神,慕云眨眨眼睛道:“长公主,慕云刚才那样可算得一个称职的长公主侍卫,够不够冷,够不够气势!”
“你那周身寒气儿足以杀人于无形,我都感觉今儿出门穿太少了。”季意安面色憋着一丝笑意道。
慕云一听笑得更欢,然后又道:“早就听人说,长公主是个很特别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让慕云大开眼界。长公主,人的下巴真的能戳死自己吗?”
季意安一想陆婕妤那气得发疯的模样,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开了。几人正在说笑之间,远远的便看见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带着几个人正走过来。
“长公主,李公公定是来披香殿宣旨的,请公主速回殿接旨。”慕云看见了李公公便催季意安道。
季意安点点头,一行人便又回了披香殿。李公公果然带来了元乐帝御封季意安为长公主的旨意,还带来几箱子赏赐。
送走了李公公,季意安用过了午膳,稍作歇息之后,又赶去长乐殿向元乐帝谢恩。元乐帝见了她很是开心,忙让她坐至了自己身边,又问给她新配的女侍卫可满意。
“父皇,您从哪找来那么厉害的女中豪杰?您都不知道,她就那么往儿臣身边一站,冰冷着一张脸,眼神犀利,连带着儿臣都觉得自个霸气了起来!”季意安笑得灿然道。
“哈哈哈,朕就是见你生得太娇弱,怕被别人欺负了去,刚好和你皇叔说起此事,他便悄悄跟我说,他无意中见过刘能大将军有一义女,说是武艺高强,人也生得干净,若是让她进宫给你当个侍卫再合适不过。朕一听赶紧招了刘能送人进了宫,一试之下,果然不同凡响,御前几个侍卫,除了云郎,还真没有她的对手。”元乐帝笑着侃侃而谈道。
“果真如此,那儿臣以后可真是底气十足啦!”季意安一边为元乐帝整理着案上的奏章,一边喜形于色道。
“那是自然,朕的长公主,自然是要威仪霸气!”元乐帝哈哈笑着道。
自长乐殿回来之后,见外面的阳光甚好,季意安便让小宣子和伍儿抬着一张牡丹窄榻放到门外的走廊上,她靠着上面一边看着晒着太阳,一边看阶下的小白猫追着院里树叶玩。慕云站到在走廊上,腰悬长剑,身姿笔挺,一点也不敢懈怠。
“慕云,你不用一直站在那里,在我的披香殿没那么多规矩。”季意安忍不住道。
“回长公主的话,臣职责在身,不敢偷懒,再说,只是站着而已,有什么累的?”慕云回道。
“你真的是刘能大将军府上的义女吗?”季意安又突然问道。
慕云抬眼看了季意安一眼,顿时便发现眼前的女孩眼神晶亮,似是能将她看穿的模样,慕云迟疑了一下,正待斟酌着开口,却不料季意安又开口了。
“你认识楚风吗?”
慕云心里一惊,继而摸了摸了脑袋道:“嗯,慕云只在刘能大将军府上呆过一段时间而已,至于楚风嘛,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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