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国通嘴角抽了抽,“可父子相斗是不是……”
宴老爷子哼了声,“父子相斗?他要有那个本事倒是好了,什么是相斗?实力旗鼓相当才叫斗,不然就是单方面的被虐,所以,不用担心,斗不起来。”
詹国通不再多言,只悄悄给自己的儿子发了个信息。
詹云熙收到时,正在车里,看了两眼,转头对宴暮夕道,“少爷,大爷去找老爷子告您的状了,他说不同意您和少夫人谈恋爱的事儿。”
闻言,宴暮夕嗤了声,“他以为他是谁?”
詹云熙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道,“少爷,虽然您对少夫人情比金坚,肯定不会受其他人的影响,但是吧,大爷到底是您父亲,他要是真不能接受,恐也是个小麻烦。”
“你觉得他能翻起浪来?”宴暮夕声音凉凉,带着一抹嘲弄,“他这些年只长皱纹,不长脑子,就是玩女人也只会用钱砸。”
“可是少爷,他万一也拿钱去砸少夫人呢?”
“那他就是自取其辱。”
宴暮夕说的笃定,一副完全不怕柳泊箫会屈服的样儿。
詹云熙就讨好道,“少夫人自然也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可保不齐大爷还有其他的手段啊,比如对您外公下手?或是打压柳家的店?”
这完全是宴云山能使出来的。
宴暮夕这回听进去了,却也没多少担忧,只冷笑道,“那他就得准备好被狠狠打脸了。”
……
宴云山的动作很快,去公司露了个面,就开车去了珑湖苑,程谦已经把打听到的消息报给他,他越听脸就越黑,原来儿子还是上赶着追的那个,要是追个公主低低头倒也罢了,追个小厨师还得这么低声下气,这不是把晏家的脸面扔地上踩吗?
“大爷,到了。”程谦提醒道。
车子没开进小区,就停在大门口。
宴云山坐着没动,往外扫了一眼,珑湖苑属于高档小区,一眼就能看出品位不凡,他蹙眉问,“柳家的房子是谁帮着买的?”
程谦道,“我打听过了,是詹管家,但钱是柳苏源的,跟少爷没半分关系,就是在上庸古城盘下来的店面也是柳苏源自己的钱。”
“柳苏源?不是苏源吗?”
“他去紫城后,改名就柳苏源了。”
宴云山冷哼一声,“故弄玄虚,当年晏家待他不薄,就是东方家的大厨也没他的薪水高,可他呢?说走就走,原以为是要去哪儿高就,结果是去紫城隐居了,搞得神神秘秘的,你可查到原因?”
程谦斟酌道,“是因为陪他的女儿,他女儿好像被男人抛弃伤了心,一度想不开要自杀,他这才匆匆带她离开去了紫城。”
宴云山越听越不屑,“这一家人,就没个能摆到台面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迷惑了暮夕,你给她打电话吧,约个地方见见,把话摊开说清楚,她要是知趣,就给笔钱补偿一下,要是不知趣,你也不用太客气。”
程谦试探着问,“我出面合适吗?”
宴云山沉下脸,“怎么不合适?难道要我亲自去跟她谈?她也得有那个分量!”
程谦不再多言,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柳泊箫的手机号并不难查,她报名参加厨艺争霸赛的资料表上填写的很清楚,那边响了几声就有人接起,“喂?”
“你好,是柳泊箫小姐吗?”程谦的语气还算温和,他虽然是宴云山的司机,但也不敢得罪宴暮夕,自然要为自己留有余地。
柳泊箫今天没去店里,正在家里收拾房间,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先想到的就是周义的人又打电话来劝她,于是蹙眉问,“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程谦道,“我叫程谦,是晏家的司机。”
柳泊箫有些意外,晏家的司机找她做什么?“有事儿?”
程谦好脾气的道,“是有些事儿,你现在方便出来一趟吗?我想跟你当面谈。”
柳泊箫很干脆的拒绝,“不是很方便,有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程谦看向宴云山。
宴云山语气不善,“兜什么圈子?直接说目的。”
程谦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声,这回把话题挑明了,“柳小姐,我是代表我家大爷想跟你见一面,谈谈你跟少爷的事儿,我已经在你家小区门口了。”
二更 铩羽而归
闻言,柳泊箫扯了下唇角,倒也无所谓不悦,只是觉得好笑,这是找上门来要给她施压?就像电视里演的情节一样,先好言相劝,再用钱打发,最后威胁恐吓?
“柳小姐,您要是不方便出来,那我去你家里可以吗?”程谦这话听着很客气,却是变相的逼她。
柳泊箫冷笑,“不必了,小区附近有家咖啡馆很安静,你在那儿等我吧。”
程谦暗暗松了一口气,“多谢柳小姐理解。”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宴云山道,“大爷,柳小姐答应了。”
宴云山哼了声,“算她识相。”
程谦不知道说什么好,劝是没用的,依着大爷的固执,越劝只会越糟糕,可眼下这局面也让他头疼,他们瞒着少爷给柳泊箫难堪,少爷知道后,会怎么处置?
……
十分钟后,程谦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端了杯咖啡心不在焉的喝着,店里已经被他清场,四下看不到一个人,而大爷连旁听的兴致都没有,干脆在车里等。
他不由苦笑,大爷的态度太明显了,压根就瞧不上柳家人,所以不屑自己出面,好像他出面是给柳泊箫多大的面子一样,唉,只是难为他了,他默默的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既要达到大爷的目的,又不能得罪人家过深,这个度不好掌握啊,咖啡喝到一半时,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一袭浅绿色的棉麻裙,简单的小白鞋,乌黑的长发扎成松松的马尾,不施粉黛的脸,白皙如玉的肌肤仿佛生光,却也不及那双眼。
程谦不由看的愣住,他跟在大爷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陪着看美人儿,各种风情的,环肥燕瘦、千娇百媚,可以说早就免疫了,但没想到今天还能惊艳的移不开眼。
他其实早就看过柳泊箫的照片,当时也觉得这女孩儿的确好看,不然怎么能得了少爷的青眼?可此刻,她好看的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她的美,并没有让男人热血沸腾、血脉喷张的冲击力和杀伤力,而是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熨帖着你的灵魂,情不自禁的追随、沉沦。
程谦忽然明白,少爷为什么喜欢她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铩羽而归。
“柳小姐,你来了。”程谦很客气的站起来相迎,脸上带笑,指着他对面的椅子道,“请坐吧,咖啡我已经点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柳泊箫审视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了声“谢谢”,然后不慌不忙的坐下。
程谦也坐下,清了下嗓子,有些尴尬的道,“冒昧请柳小姐来,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实属无奈,谁叫我是大爷的属下呢。”
柳泊箫要笑不笑的,开门见山,“你有话就直说吧,我还忙着。”
程谦咳嗽了两声,“那个,想来你也能猜到了,我家大爷,不赞成你和少爷交往,所以,还希望你能跟少爷只做普通的朋友。”
他这话说的算是很委婉客气了。
但柳泊箫的脸色还是有几分冷意,“程先生,我想你家大爷误会了,我跟宴暮夕没有在交往,你们真是想的太多了。”
程谦被堵的有点脸皮发烫,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原以为俩人是郎情妾意,结果查完后,才知道是少爷一厢情愿,人家都还没答应,但大爷的吩咐,他又不能不理会,依着大爷的意思,那就是她不答应是对的,不止不能答应,还得离着少爷远一点。
他端起咖啡喝了两口,这才好意思继续道,“我知道,是少爷在追求你,你还没回应,那么,你能永远这样吗?对少爷的心意置之不理、无动于衷?”
柳泊箫蹙眉,“未来的事情,我没法给你答案。”
程谦就叹了声,“其实你是没信心吧?也对,少爷这样的人,有几个女人能抵挡的住他的追求?你动心只是早晚的事儿,但是柳小姐,为了你好,还请你能守住自己的心,免得将来受伤,因为我刚才也明确的说了,我家大爷不同意你们交往。”
柳泊箫冷嘲一笑,“然后呢?”
程谦硬着头皮道,“不是柳小姐不够好,相反,你很优秀,但是晏家主母这个位置,实在是要求太多了,不止是女方自身出众,其他的方面也要与之相匹配。”
“你就直接说,我家世太普通,高攀不上晏家对吗?要是娶我这样的人进门,就会丢晏家的脸面对吗?”
程谦尴尬的笑着,没法接话。
柳泊箫忽然话题一转,“你来找我,宴暮夕知道吗?”
闻言,程谦头皮顿时一紧,吞吐道,“暂时,还不知道吧?”
柳泊箫勾起唇角,“那么,你来替他做决定、你知道他又是什么想法吗?”
程谦心里更慌乱,“我,我是代表大爷。”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不也不敢来操心宴暮夕的事儿。
“呵呵,宴暮夕是个听话的主儿?”
潜台词,他跟他爸关系很和谐吗?他爸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简直可笑!
程谦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他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干,却也没想到人家这么不好对付,清清淡淡的,可那双眼干净剔透,仿佛能倒影出世间所有的无耻和肮脏,让他莫名的心虚。
柳泊箫见他怂了,语气又一转,“我也不是要难为你什么,只是,这事跟我真的没多大关系,问题不在我这里,而在宴暮夕那儿,不是我处心积虑的要去接近他,你们能懂吗?所以,你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根本没任何意义,去找宴暮夕吧,若能拦的住他,我求之不得。”
说完这句,柳泊箫起身离开。
程谦都没脸喊住人家,摸摸自己的口袋,大爷给的支票还在,他都没用上就被怼的无招架之力了,真要那支票咋人家,羞辱的一定不是她,而是自己。
三更 到处蹦跶
程谦灰溜溜的回到车里,宴云山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她不同意?”
程谦点点头,又摇摇头。
宴云山沉下脸,“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程谦忙把刚才俩人的对话说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的道,“大爷,我觉得柳小姐说的对,她对少爷根本无意,我们找她没用啊。”
“胡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说无意你就信了?那暮夕为什么不去追求别人?”宴云山一副自诩很了解的样子哼道,“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心里明明惦记男人的一切,可非要装清高,端着架子,享受男人的追逐,说白了,就是欲迎还拒,来彰显她的分量、满足虚荣心。”
程谦没接话,他觉得不像,可大爷说是,那就是吧。
宴云山想到什么,问道,“支票你给她了吗?”
程谦摇头,“没有。”
宴云山不悦的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说不定她就在等着你拿钱出来,你不给,她还怎么答应?谁会傻到没有好处就松口?”
程谦小声道,“我觉得,给了她钱也不会答应。”
宴云山冷笑,“那是给的价码不够,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总要讨价还价的,你再约她试试,这回什么弯子都不用绕,直接甩钱堵她。”
程谦为难道,“可她未必肯再出来了,而且,她的话也说的很明白,让我们去找少爷,大爷,我觉得也应该从少爷身上下手,只要少爷不去找她了,那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宴云山恼火的捶了下沙发,“你以为我不想?可暮夕是个能听话的主儿?我越是去找他,他越是会跟我对着干,那小子就是天生反骨。”
程谦试探着道,“那不然您让其他人去劝劝?”
宴云山闭上眼,缓了缓情绪后,疲惫的道,“先去找苏源吧,看看从他那儿能有办法阻止吗,实在不行,我再让别人去说。”
对他来说,这就是家丑,不到不得已,他不愿意宣扬的人人皆知,尤其是跟晏家关系比较近的那几个人,他要是开口让他们帮忙,他们能答应出力,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看笑话。
“是,大爷,那现在去哪儿?”
“上庸古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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