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能被毒妇给蒙蔽了,皇上,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婵儿就是被皇后给害死的!”卫清歌向前几步,指着嫤萱道。
顾辞渊道:“婵儿死于天花,跟皇后无半点关系,卫氏,你可知诬蔑皇后可是死罪!”
卫清歌道:“皇上,你就没有静下来想过,为何独婵儿病死了,陆婕妤的姗公主还好好的,难道不是因为林婕妤和皇后交好,皇后指使林婕妤医死了我的女儿!皇上,婵儿她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你没有想过要为婵儿讨回公道么?皇上,杀害婵儿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身后这个虚伪的皇后,就是她,就是她!”
卫清歌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就要向皇后扑去,顾辞渊对身旁的侍从使了眼色,两个侍从走了出来,捉住卫清歌的双手,使她再也不能上前分毫。
顾辞渊怕嫤萱受惊,连忙扶着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
安如双也是看得心惊,想不到不声不响的卫淑妃还能疯狂至斯,心里想到是卫清歌指使菊音害得她差点坐实了谋害皇后的罪名,心里就恨的牙痒痒。
叶嫤萱对着皇上摇了摇头,道:“多谢皇上的关心,臣妾无事,臣妾有几句话还想问淑妃,请皇上准许。”
顾辞渊是真的怕嫤萱被卫氏这疯女人给伤到了,上次嫤萱生琮儿就甚是凶险,这回一定要好好的,他还是不放心的道:“好,你问你的话,朕就在你的身后护着你。”
叶嫤萱靠近卫清歌,淡漠的看着卫清歌对她毫不掩饰幸的恨意,叶嫤萱问:“淑妃,你为何会想到是本宫谋害你的婵儿?”
卫清歌冷笑道:“偌大的后宫便是皇后你只手遮天了,除了你,谁还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对后宫的孩子下手!”
叶嫤萱反问道:“淑妃,你就没有想过,就算本宫要下手为何要费尽心思去谋害一位一岁都未满的公主,而不是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
卫清歌一顿,又道:“皇后,你用心险恶,不过是想借婵儿的死让我一蹶不振的在后宫里活着,永绝后患,让我对你一点威胁都没有!”
叶嫤萱笑了,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道:“淑妃啊,你未免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不论你能否生出皇子,对本宫而言,你从来不够格成为本宫的绊脚石!”
“至于……本宫偏生谋害你的公主,贵妃和昭仪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照理说最该是本宫的绊脚石,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活的好好的?”
卫清歌不语,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原本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浮现丝丝血丝,近乎疯狂的大叫着:“你少在这里假扮好人了,你骗不了我的,我的女儿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叶嫤萱眸光微闪,卫清歌前前后后的表现总让她有几分疑惑,事情并非这样简单。
顾辞渊似乎是对这样的卫清歌厌恶不已,吩咐左右道:“淑妃卫氏有违妃德,谋害皇后,今废去封号,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卫清歌就这样被几个太监拖了下去,嘴里还一直念着:“皇后,都是你害了我的孩子……皇后你注定不得好死……”
顾辞渊对嫤萱道:“嫤萱,你真的不该对这种贱人怀着仁慈之心,要不是顾着卫国公,朕早就一杯毒酒赐死了这贱人。”
叶嫤萱点了点头道:“臣妾知道皇上为了臣妾找想,只不过臣妾觉着有些蹊跷,卫氏就算丧女之后失了心智,也不至于这样疯癫,臣妾猜测有人对卫氏动了手脚。”
顾辞渊拉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道:“好了,不想这些糟心的事了,你现在最该做的便是好好休息,睡一觉,养好自己的身子,给朕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朕,嗯?”
顾辞渊声音温柔,但目光深沉,余光是看着跪下的绿色宫装的宫女儿。
叶嫤萱这次倒没有顺着他的意思了,眉目含笑道:“无妨,皇上,臣妾精神尚可,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在皇上的寝殿动了手脚!”
顾辞渊欲言又止,有几分无奈道:“皇后……”
叶嫤萱笑着问道:“皇上,怎么了,有什么是臣妾不能知晓的?如果皇上不愿,要不臣妾现在便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回宫?”
顾辞渊搂过嫤萱,缓缓道:“那倒不必了,你愿意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
顾辞渊又对一旁的贞婉道:“朕记得这个时候皇后该喝安胎药了吧,你去端上来吧。”
贞婉离去后,顾辞渊才问道:“刘德全,便是这个小宫女胆子大的敢在朕的寝殿里动手脚了?”
顾辞渊的语气凉凉的,让刘德全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回道:“是,奴才查出来就是这个小蹄子在皇上寝殿里的香炉里动了手脚。”刘德全精灵的不在皇后面前提九姑娘,生怕事后皇上拿他开刀。
顾辞渊刚要发作,叶嫤萱便问:“据本宫所知,皇上寝殿里被下了合欢散?还有,带九姑娘去乾清宫的便是你了?”
刘德全闻言背上浮现一层冷汗,心道:这可不是奴才告诉娘娘的啊……皇上你做亏心事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皇上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娘娘慧眼如炬,不是奴才不想替您兜着啊!
跪着的绿衣宫女已经是心如死灰了,昨晚他明明是一副小太监打扮了啊!为何还会被认出来!
“茴香,三年前入的宫,现在在淑妃身边当值,是个二等的内宫洒扫宫女儿,本宫说的可对?”
茴香闻言,道:“皇后娘娘饶命啊!都是奴婢鬼迷心窍了,听信淑妃娘娘的吩咐,只要把九姑娘送上皇上的龙榻,淑妃娘娘便许奴婢金银万贯,并放奴婢出宫嫁人,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叶嫤萱冷声道:“本宫记得乾清宫守备森严,你一个洒扫宫女是如何混进去的?”
茴香道:“淑妃娘娘打探到皇上身边有个伺候的小路子公公,便派身边的辞兮暗害了小路子公公,把小路子公公推下了西六宫后边儿的井里,若娘娘不信,现在还可派人去查看一番。然后便让奴婢昨个儿假扮小路子把九姑娘引进了乾清宫,淑妃娘娘说,若是……若是皇上宠幸了九姑娘,皇后娘娘必定备受打击,说不定腹中的孩子一不小心就没了……”
顾辞渊沉声打断了茴香的话道:“你这贱婢同皇后说这些作甚,你不知皇后肚子里还怀着小皇子么?”
茴香吓了一跳,忙磕头道:“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啊!”
叶嫤萱微微侧身,淡淡道:“皇上息怒,臣妾不过让她说实话罢了,不过,皇上,昨晚懿儿在您的寝殿么?”
第80章 芙蓉金菊斗馨香
“皇后,懿儿她……”顾辞渊一时之间竟也有些词穷,隐隐约约记得昨天他差点就把嫤懿……要不是嫤懿奋力把他推开,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终究,是有几分虚心和愧疚的。
“皇上,你只需回答臣妾是或不是?”
皇后表情一直淡淡的,却看得顾辞渊心里发怵。
“是……但是……”顾辞渊还欲辩解,却被嫤萱打断,只听得她道:“皇上无需多言,昨个儿懿儿已经把事情的收尾都告诉臣妾了,臣妾都知道。只是,皇上,你看,这茴香怎么处理?”
如果茴香是淑妃指使的,那么发生的一切便似乎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只不过,嫤萱感到有几分不安,好像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顾辞渊有些不明白嫤萱的意思,她这是知道什么了?到底是计较还是不计较?
顾辞渊愣了一刻,而后带着几分刻意道:“胆敢算计到朕头上来,朕还真的小看卫氏了,至于这个宫女么,总归是要凌迟或是剥皮实草放解朕心头之恨!”
茴香一听皇上要把她凌迟处死,剥皮实草便吓得恨不得晕过去才好,只得颤抖道:“皇上……奴婢真的不敢算计皇上啊,一切都是淑妃指使奴婢做的,皇上……奴婢不求您留奴婢一条贱命了,只希望皇上能饶恕奴婢的家人,赏奴婢一个全尸吧!”
不光茴香吓得要死,一旁跪着的安如双也是面如菜色,眼角含泪,眼睛里有着对死亡的害怕和恐惧。
生怕下一个被凌迟,被剥皮实草就是她了……
叶嫤萱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生气,不过,剥皮实草是否太过严厉了?皇上,您看,臣妾肚里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您就当为臣妾肚里的孩儿积积福,免了剥皮实草吧。”
茴香立马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对,奴婢死不足惜,冲撞了娘娘肚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顾辞渊一心只顾着皇后,茴香怎么个死法皇后高兴就好,便道:“依皇后所见,又当如何?”
叶嫤萱看了跪在地上的茴香,不论是不是淑妃指使她,还是背后另有其人操纵着这一切,不过,不都是冲着她来的么?
她已居高位,坐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置上,她自是不惧尔等浮云,只不过,千不该万不该对她的孩子下手,对她最疼爱的妹妹下手!
叶嫤萱看着顾辞渊,缓缓道:“依臣妾所见,茴香谋害圣体,当诛九族,不过,本宫为了给腹中孩儿积福,茴香便脱下去乱棍打死,至于其家人,流放西北寒苦之地,永世不得出疆地!”
叶嫤萱紧紧的攥着拳头,她是真的生气了,除去被卫淑妃深深的寒了心,便只剩一腔怨恨和愤怒。
原来,她的一番爱护之心,她们还真的不配啊……
茴香听到皇后的决定,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又在侥幸什么了,后宫里谁又是真正的良善,她的家人能留一命已经是万幸了。
茴香被拖了下去,而后外面响起声声的闷棍声,以及茴香的惨叫声,凄惨的声音让人不觉感觉到了冬日寒风的刺骨,可这会儿明明还是温热的夏日啊?
***
顾辞渊知道皇后心里有气,便道:“皇后,茴香已经如你的意被杖毙了,来,先把贞婉端上来的安胎药喝了。”
顾辞渊端起桌上的安胎药,执起勺子,道:“来,把安胎药喝了。”
叶嫤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轻轻抿了一口他送上来的安胎药,丝丝凉意侵入心脾,她道:“皇上,这安胎药凉了,你放下吧。”
顾辞渊懊恼道:“都是朕的错,忘了提起你喝。”
“咳咳咳……”
殿内响起一阵突兀的咳嗽声,顾辞渊转过身去,发现安如双还跪在这里,心情有些不虞。
安如双被皇上盯得发毛,低着头瑟瑟发抖,什么也不敢说,半晌,头上响起暴怒的斥责声:“还跪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回你的宫里好好反思己过!”
安如双慌忙道:“是!”然后大赦般的落荒而逃。
顾辞渊见皇后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他放下了安胎药,温声道:“嫤萱,这掖庭寒气重,朕先陪你回坤宁宫。”
叶嫤萱抬眼道:“好。”
****
銮车上,帝后二人相顾无言。
顾辞渊见皇后明显是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便也生生忍住了心里的那股憋闷劲儿。
到了坤宁宫,顾辞渊先皇后一步下了銮车,伸出宽大的手掌,叶嫤萱也没有拒绝,垂眸把手放在了顾辞渊的手掌里。
顾辞渊皱眉,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细嫩的玉手,关心道:“在掖庭那会儿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凉?”
叶嫤萱淡道:“或许是被凉风吹着了,无碍的。”
入了坤宁宫内殿,顾辞渊便吩咐贞婉让小厨房再给皇后熬一碗安胎药端上来,而后屏退了宫女太监。
叶嫤萱似乎有几分累了,用手挣着下巴坐在玫瑰椅上,问道:“皇上,有话要对臣妾说?”
顾辞渊在她旁边坐下,轻声开口道:“是,朕是真的怕皇后你误会了,嫤萱,朕跟嫤懿真的没有什么。朕没有碰过嫤懿,嫤懿她还是清白之身。”
叶嫤萱道:“我知道的。”
顾辞渊不解道:“那你……为何……”
叶嫤萱笑道:“尽管皇上并没有做什么,嫤懿也好好的,但臣妾作为皇上的妻子,不该生气么?”
顾辞渊低头道:“是我的错,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叶嫤萱有几分玩笑的道:“皇上这是在向我道歉么?”
顾辞渊眼神真挚的道:“是,那嫤萱可原谅为夫?”
叶嫤萱也不诓他了,道:“我知道你把嫤懿当成了我,知道嫤懿没事之后我也送了一口气,只是心有余悸罢了,我不是有多生皇上的气,而是她们把手伸到了嫤懿那里,要是嫤懿出了事,我该如何向父亲母亲交代?皇上,你知道的,嫤懿对我有多重要?”
顾辞渊心疼道:“朕知道的。嫤懿她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疼爱她,朕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朕也是疼爱她的,以后,朕会和你一起好好护着她的。”
叶嫤萱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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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帝下圣旨:淑妃卫氏,谋害皇后,欺瞒圣心,特令褫夺封号,死罪,赐鸩酒。念起服侍皇上多年,诞育五公主有功,特恩赐死后以贵人之礼葬入妃陵。
寿康宫
“贵太妃,这次虽然没有让皇后小产,但到底除去了卫淑妃,也算是颇有收获。”陆岚道。
刘元珺看了看新涂好的丹蔻,道:“不错,别看皇后表面善良贤德,实际上颇有心计,若不然,如何能稳稳的坐在后位上这么多年,还把皇上的心攥得紧紧的,哀家也被有想过能一口气拌倒皇后,只不过,这卫淑妃的确是够蠢的,落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陆岚道:“贵太妃说的是,臣妾可是听说这卫淑妃在掖庭的时候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大骂皇后,听掖庭当值的宫女儿们描述,这卫淑妃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疯癫癫的还要往皇后身上扑去了,结果啊……被皇上一巴掌扇倒在地,臣妾有些奇怪了,贵太妃可是您的手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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