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退货的机会,打包带走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尚未享受甜蜜,就提前体验了婚姻残酷。
病娇囚禁强取豪夺不可取,现代女性要学会保护自己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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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宋宅(二)
宋修言轻得不可思议,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时并未传来钝钝的痛感,只有若有若无的痒盘旋于肩头。
林妧尝试着戳了戳男人的后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房间里满满全是中药味道, 想必身体并不是很好。
方才一番打斗消耗了宋修言绝大部分精力, 可怜他明明有一颗霸道总裁carry全场的心, 奈何却拿了病弱小娇妻的剧本,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林妧环顾四周, 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位给自己强行加戏的大少爷, 忽然手中一空, 男人的身体再度化作虚无缥缈的黑雾。
这缕黑气比之前淡薄许多,在昏沉暮色里几乎难以分辨。它无声无息地悄然靠近, 然后一股脑钻进她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林妧:我以为他怎么说也算得上靠谱的成年男性, 没想到只是个口袋○怪。
宋宅里寒气弥漫, 不晓得还潜藏着多少危机。她没有时间纠结太久, 暂时将宋修言的事情放在一边, 穿过竹间小径往外走。
院落里多为中式古典建筑, 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 雕梁画栋赏心悦目,就连檐角的装饰也精雕细琢,如腾飞的鸟翼般高高翘起。各色植被掩映其间,脆生生的绿意为宅院平添几分生机。
手机信号被全部屏蔽,林妧又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大声叫喊, 只能漫无目的地顺着小路一直向前。
月光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过短暂浅思的功夫, 却察觉不远处陡然出现一个浮在半空的圆球状黑影。
林妧定睛望去, 微微愣住。
圆滚滚的女人头颅目露凶光地望着她,裂开到耳根的嘴角满是干涸血迹, 内里的大黄牙又长又锋利。
浓密黑发完全无视牛顿力学地轻飘飘浮在身后,拖成一条长长的尾巴,整体看上去诡异且凶狠,侵略性十足。
林妧挠挠脑袋:“你这是……浮空老蝌蚪?”
神他○浮空老蝌蚪。
女人的面部表情很明显抽搐了一下,张嘴说话时,嘴唇上的裂缝更加明显:“奴家飞头蛮。”
她顿了顿,桀桀怪笑出声:“终于又见到活人了……让奴家陪你好好玩玩吧。”
飞头蛮是一种年代久远的妖怪。
晋朝的志怪故事里有记载,飞头蛮平时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一旦到了夜里,脖子就会无节制地伸长。到达一定程度后头部与身体彻底分离,以恶作剧、偷窥甚至杀人饮血为乐。
女人说罢,用期待的目光将林妧端详一番。
眉清目秀、身形纤弱的小姑娘,看起来已经被吓傻般一动不动。她最爱折磨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每当听到她们因恐惧与绝望发出的尖叫,都能让她感到由衷自豪。
没有留给林妧逃跑的机会,飞头蛮怪笑着径直向她飞去。
女人动作很快,尖利牙齿被月光映得闪着寒光,就在她即将撕咬林妧脸颊时,后者淡然地向右边侧过身子。
飞头蛮万万没想到,小姑娘的动作比自己更快。这个侧身几乎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她上一秒还在满心欢喜,下一秒就满脸惊愕地与林妧擦肩而过。
因为根本来不及反应,惯性迫使她一往无前地往前冲,当额头狠狠撞在围墙上时,她清楚听到了一声催人泪下的巨响,那是头骨破碎的声音。
被耍了。
那家伙绝对是在故意折腾她!
“哎呀,你怎么撞墙上了?”林妧毫不掩饰笑意地向她靠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飞头蛮忍住剧痛,五官扭曲成面饼状浆糊,正想龇牙咧嘴地发动下一次攻击,不成想又听那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继续说:“说起来,你嘴巴开裂得有点厉害。不过没关系,缝一缝就好了……虽然我不会针线活,可能会有点疼。”
飞头蛮:!
不不不你别过来!这人是魔鬼吧一定是吧!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啊!正常人不应该都瑟瑟发抖地原地求饶吗!
没由来的恐惧逐渐填充脑海,女人没想太多,当即头昏脑胀地飘起来跑路。她跌跌撞撞,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知道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林妧的影子终于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面色惨白地停下来。
这里是宋家老爷引以为傲的园林区,在四周空茫的夜色里,幽幽传来一阵哀怨哭声。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事,飞头蛮是认识那个哭泣女鬼的。
宅子里凶物众多,猎杀人类的方式也各种各样。有像她这样直接冲上前进攻的,也有神不知鬼不觉溜到别人身后暗杀的,这个女鬼不属于以上两种,更类似于一种钓鱼执法——
她秉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传统思想,成天到晚蹲在拐角哭,如果有人上前询问,就会被瞬间袭击。
“都这时候了还哭哭哭,快跑啊!宅子里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杀神,我差点就……”
她说得急切,满脑子跑路的念头,万万没想到飘过拐角时,毫无准备地撞上一张熟悉面孔——
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嘤嘤抽泣,而那个小姑娘拿着刀站在她身后,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咽喉处。
林妧满脸微笑地朝她打了声招呼:“哈喽!转角遇到爱,惊不惊喜?”
飞头蛮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她磕磕巴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哽咽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姐,我也哭,成不?”
林妧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把飞头蛮的长发抓起来,颇有儿歌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风范:“叫谁‘姐姐’呢?我跟你好像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她眯着眼睛笑:“我想知道一些关于这栋宅子的事情,不知道二位能不能透露一些?”
两个女人一起抽抽搭搭地流眼泪,飞头蛮哭得累了,生无可恋地开口:“能能能!你想知道什么?”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样才能出去,你们有没有看见进来的其他人类,”她想了会儿,压低声音,“还有,你们那位宋修言少爷又是怎么回事?”
“宋修言!”一听到这个名字,飞头蛮就剧烈晃动起来,原本就阴毒刻薄的脸上溢满毒汁般致命的杀意,“他是一切祸乱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宅子里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指尖轻轻摩挲于刀柄,林妧挑了挑眉:“哦?说说看。”
*
自从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摘下自己脑袋,严重受到精神污染的德古拉就大脑一片浆糊。
他呆呆愣愣地看着天使把陵西的头安回身体,又跟着他们俩迅速离开那间房屋,万万没想到出门后景致大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废弃荒宅。
万幸天使没有乱掉阵脚,在弄清状况后第一时间开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林妧。”
德古拉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颤着声回应:“我嗓门大,或许叫一声就可以……”
“你是白痴吗!”陵西连骂人都气若游丝,“这鬼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妖魔鬼怪,到时候林妧没找到,自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那顶花轿早已不知去向,三人只得顺着路径逐渐排查每一处房间。
天使头一回在他们面前显出了焦急的情绪,德古拉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缝,抓着他的衣摆问:“天使小哥,你难道不害怕吗?”
金发青年回头看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声音干净又温和:“你难道不担心她吗?”
这个回答似是而非,德古拉愣了一下。
他当然是担心林妧的,但如今大家都九死一生,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果然还是会优先考虑自身安危吧?
他没有再出声发问,而是乖巧跟在天使后头。不知走了多久,途经书房时,一阵窸窣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使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德古拉咬牙跟他一起走进,陵西胆子最小,扶着门框站在庭院里等他们出来。
房间内弥漫着老旧的书页味道,灰尘与月光一起在空中打着旋儿,化作一团团灰蒙蒙的雾气。
天使将蜡烛举到跟前,轻声唤了句:“林妧?”
没有人回应他。
——或是说,回应他的是一声惨烈的尖叫,虽说破了音,却还是能辨认出那是陵西的声音。
德古拉心下一沉,赶忙飞奔到门前,在建筑阴影里见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孩。
因为被阴影遮盖,只能模糊瞥见他们的身形轮廓。上面那个格外凶猛,拿指甲恶狠狠抓在另一个男孩脸上,被他死死压住的那个则无力反抗,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德古拉:“陵——西——”
想起当初陵西舍身取义、独自拖住鬼屋工作人员的壮举,成年人的尊严让他没想太多,当即飞身一脚,直接踹在上面那人身上,一边踢一边喊:“陵西只有我能欺负!看我天马流星脚!”
他用力很猛,小孩来不及躲闪,被径直踹到角落里,身体像散架的积木般陡然碎裂成几块。
德古拉被这幅诡异场景吓得直打哆嗦,拉着陵西的手臂就往书房跑。
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小朋友的手冰冰凉凉。德古拉被冻得一哆嗦,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身为长者的责任感,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像个父亲一样把他疼爱。
他跑得虎虎生风,舌头甩出老高,这一刻,他就是自己的英雄。
等他把陵西拉回书房锁好门,才终于有机会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说出那段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这么……”
德古拉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挪到小孩脸上,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脸上还带着几道被指甲抓出来的印痕。
伯爵先生:沉默是金。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满脸懵。
原来他一直拉着这个长相酷似佐○俊雄的小破孩跑,至于真正的陵西,早就被他一脚踢烂在角落。
难怪人头飞走的那一刻,在极为短暂的眼神接触里,他看到了对方满目的惊恐、不可置信与愤怒。
对不起,是他不配。
在那一瞬间,德古拉的脑海仿佛经历了宇宙大爆炸,迷迷糊糊地思考了许多。
比如他是吸血鬼,人家是厉鬼,说不定还沾亲带故都是同类,手足相残总归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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