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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不会被湛星河这一两句话就诓去。
    我百般嘴硬,湛星河在我这里磨了半日,发觉我死皮赖脸就是不肯说,便生起气来。
    他冷笑道:“天下历来没有哪个秘密能瞒过所有人。若你真与先生的复生有关,绝对不要妄想能从我手下逃脱。”他说完就拂袖而去,嘭嘭把门摔得山响。
    这死小子。
    仿佛还不够我心烦的,湛星河离开后,窗户吱呀一声无风自开了。
    此刻我怒火多过惊恐,几番被吓,不免恶向胆边生:“少装神弄鬼的,要出来就出来,不出来我睡觉了!”
    窗外静悄悄,连虫鸣也没有。
    “谁理你!”我心里想,“三更半夜,就算地府鬼差来拿人,老子也要睡了。”
    我微微偏身向里,赌气般闭上眼睛。远近静谧,睡意很快袭来。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挠着我的背。见我不理它,又有一团柔软冰冷的感觉贴上来,似有生命般跳了跳。
    我一下躺平,企图将它压住,却发现身下是空的。抬头去看,黑黢黢的屋子里一丝光也没有,柜子、椅子的轮廓模糊不清,我一时也无法看见那闹鬼的东西。
    “滚出来!”我怒道。
    窗扇抖了抖,一个尖尖的脑袋探出窗棂。
    我死死地盯着它看,它见我看它,不由一缩,又犹犹豫豫冒头。
    这是个什么妖怪?脑袋只有寻常人一半大小,像一个倒置的水滴,下巴尖得能看见锋刃。眼睛浑圆,大得离谱,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脸,并且几乎全是瞳子,眼白只在边缘细细一圈。
    我还没对它脸惊叹够,它从窗户外面向内爬进大半个身躯,露出更加奇异的身体来。它是有毛的,身体边缘在夜色中乱茸茸。爪子很坚硬,长度占去半个手掌,并且似乎收不回去,爬的时候碍手碍脚,刚才的“笃笃”声应该就是爪子碰到木头时的声音。
    独自面对这样一个怪物,我正浑身戒备,忽然见它爬着爬着从窗台上掉下来了。
    …………笨得可以。头一回吓人?
    “笃笃!”它用那双巨眼可怜兮兮看着我,“笃笃!”
    …………怎么,“笃笃”是叫声?
    它见我不理它,似乎委屈起来。“笃笃!”它翻过来四脚朝天,亮出一个圆滚滚的肚皮。
    “………我动不了。你自己起来。”我满头黑线道。
    它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费力地试图理解我说的话。“笃笃……”那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水。
    我给它看得牙梆子酸,无奈忍着痛慢慢抬起了手,在床榻边缘敲敲:“过来。”
    它一骨碌滚起来,p颠p颠跑到我床前:“笃笃!”
    我伸出手去,它就把脑袋凑到我手掌下,喉咙里“咕噜咕噜”不停。
    绒毛很柔软,却是冰冰凉凉的。
    这样亲人,又没什么杀伤力,应该是人为豢养的宠物了。
    “你是谁家养的异兽?”我问,“怎么跑出来的?”
    它专心享受我的抚摸,顶着我的手自己动来动去,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我一拧它脖子后面的松皮,它就把四肢蜷缩在肚子下面,似乎无比顺服。
    “怎么,你认识我?”我睡意全消,抓抓它的下巴。
    它竟然还知道仰起头来配合我。
    “笃笃………咕噜咕噜咕噜………”
    要不是它实在长得太奇怪,我几乎以为这是只猫了。
    它在我手掌底下自娱自乐玩儿了好一会儿,四爪着地伸了个懒腰,浑身一抖,然后猛地跳上我的肚子。
    我一个措手不及,几乎给它踩出肠子来。
    果然是被派来谋杀我的吗?!
    浑身伤口被激得一痛,我瞬间窒息。
    这异兽冷静地用它的大眼盯着我,脸凑近我,似乎在做最后的确认。
    “下………下去………”我疼得话都说不完整。
    它却闭上了眼。
    大哥你不是要在我胸口睡觉吧?
    我正打算武力驱赶它,却发现它慢慢地开始发出纯白色的光。
    光芒渐盛,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它趴着的地方传递到我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刺刺痒痒,大大小小的伤口四周皮r收紧,又疼又痛快。
    白光亮得刺目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修鹤站在一群细长胳膊大肚子的黑影当中,朝我望来。
    “笃笃,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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