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听他们说完,点点头,从柜子里取了几个荷包出来,道:“去把他们几个也叫来。”
青一青二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不安,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
片刻后,六个人一起进门。
……
下午,云起正在书房练字,门口传来青一有气无力的通报声:“公子,秦将军来了。”
云起应了一声,就见秦毅提着一大筐东西进门,一脸疑惑:“国师大人,青一他们几个这是怎么了?您不要他们了?”
“怎么?”
秦毅伸手一比划,道:“六个人,一溜的蹲在屋檐底下,垂头丧气,跟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得……”
见客人来了,也不起身打帘子和进门倒茶。
云起挥挥手,道:“没事儿,别管他们,蹲两天就好了。”
见云起满不在乎,秦毅也不多问,将竹筐放在云起面前,道:“正宗淮南的柑橘,存到现在不容易,眼看都没地方买了,凑巧有同僚送了一筐来,我就拿过来了。”
黄橙橙的一大筐,光泽饱满,看着诱人的很,云起随手拿了一个,正要剥开,秦毅忙道:“刚从外面拿进来,凉着呢,放一阵暖暖再吃,别伤了肠胃。”
云起便又放了回去,道:“统共就一筐,你全拿来了?”
秦毅道:“我不爱吃这个,家里又没什么人……再说山上人多,小家伙们一人分两个就没了。”
又转开话题道:“我还带了西域进贡的薄皮核桃,听张公公说你爱吃这个……我给你剥?”
云起摇手,道:“我又不是没长手,要吃自己会剥。”
秦毅有些失望的将拿在手里的核桃又放了回去,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也不知道是青几的声音,微微一愣看向云起,却见云起仿佛没听见似的,从袖子里取了一个荷包递给他,道:“这是我在山里,取百年桃木刻的符,比纸写的要略好一些,且灵气不会流失……若是替主人家挡了灾,上面就会有裂纹,这个时候就不宜再配在身上了,最好用火化了。等有机会寻我替你重新画一个。”
秦毅大喜接过,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收的那么高兴做什么,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吧?哼!有你哭……”
云起扶额道:“青二!你给我闭嘴!”
青二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叫我闭嘴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都……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被谁捂住了嘴。
还真是出事了?秦毅愕然看向云起,云起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若无其事道:“秦将军这次过来,是专程来看看我们,还是带了旨意?”
秦毅弯腰接过,道:“昨日国师大人上了折子,说是想把国师之位传给普泓大师,陛下让我过来,同国师大人商量一下。”
“嗯?”
“陛下说,如今肃清佛门的事余波未平,最好能等事情彻底平定了,再将国师之位传给普泓大师。这样也有助于普泓大师稳定民心、重振佛门。”
云起点头,道:“陛下有没有说要多久?”
秦毅道:“一个月左右。”
云起还没答话,门帘被猛地拉开,露出好几个脑袋:“一个月?”
和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全然不同。
云起提起装着柑橘的竹筐摔了过去,道:“谁让你们在哪儿偷听的,都给我滚去分桔子!”
青一几个笑嘻嘻的接过竹筐,一哄而散。
秦毅沉默下来,低头喝茶,好一阵才道:“国师大人是准备卸任国师之位后就离开京城?”
云起并不否认,道:“准备回东山住上一段时间。”
秦毅沉默片刻,道:“京师重地,一国中心,是权利欲望纠缠最深的地方,几乎每个人都被自身或别人的野心支配,不得自由……国师大人不喜欢这里也是应该的。”
云起摇头道:“我从来不觉得,人追逐权势、名誉或金钱有什么不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只是自己不喜欢这些,更不喜欢别人把在争权夺利的时候把我也算进去……说实话,脱开身去看热闹,我还是蛮喜欢的。”
秦毅眼睛微亮,道:“所以国师大人就算离开,也还会来京城?”
云起道:“自然要来的,这里有苦渡寺,还有一帮和尚,我好歹是做长辈的,怎么可能对他们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