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看着并肩而坐,无论长相气质还是坐姿,都十分相近的两个人,不由悄悄叹了口气: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虽然互相拆台,却又配合默契,一个怼皇上,一个怼长公主……说他们不是父子,谁信?
潜帝对顾云卿却没什么好脾气,冷冷道:“顾云卿,就算不论君臣,不论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你也该叫我一声表兄,朕关心你的子嗣,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倒是你顾云卿,一开口就恶语伤人,怎么?心虚了?”
顾云卿冷笑一声,不说话。
潜帝转向云起,温声道:“安平和顾氏不是来看热闹的,她们是人证。”
云起低头喝茶,随口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何需什么人证?”
却到底没再提把人赶出去的话。
潜帝好声好气同他解释,半句不提他那个“滚”字,他还能说什么?
潜帝目光落在长公主身上,道:“安平,人都到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接连被云起、顾云卿针对,潜帝却连半句维护都没有,长公主也是一阵心灰意冷,淡淡道:“我本是一片好心,不愿有人冒充顾家血脉,乱了国公传承,如今倒成了枉做小人……罢了,话我说到,你顾云卿爱听不听!”
看向云起,唇角一挑,淡淡道:“他身上的胎记……是假的。”
没有人说话。
潜帝猛地侧头看向云起,神色莫名。
顾云卿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低头专心把玩手里的茶盏。
顾瑶琴紧张的关注着每个人的反应。
长公主有些错愕,在她的预想中,这句话一出口,就算起不到石破天惊的效果,也该掀起轩然大波才对,怎么会这般平静?
倒是云起脸上带了几分诧异,虽然比料想中的惊骇欲绝差的太远,但比起那几个,却正常的多。
他看向长公主,道:“有证据吗?”
云起是唯一开口的人,长公主不想接话也得接,道:“自然是有。”
转向顾云卿,道:“云卿你认定他是你儿子,不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胎记吗?可他身上的胎记是假的,分明就是某些不知廉……”
话未说完,就被茶杯重重拍在案上的声音打断,云起冷冷提醒:“证据。”
长公主正要斥责,一扭头却对上云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由背上一寒,她甚至怀疑,她若是继续说下去,这杀人不眨眼的“佛门”少年,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杀了她。
冷哼一声,看向顾瑶琴,示意她说话。
顾瑶琴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开口将医婆的事简单重复了一遍,又道:“那医婆说,这是他们族里的土方,里面有温和腐蚀肌肤的药物,小孩子皮肤娇嫩,不必针刺,连续涂抹半个月左右,就能固定下来,和天生的差不多……廖夫人幼时不小心被炭火烫到,留下伤疤,才在手腕上绘了图案遮掩,对外都说是胎记。”
顿了顿,又道:“但这个图案,是可以用药物洗掉的。”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是不是伤势未愈的关系,她的声音很低,毫无底气不说,还带着几分忐忑。
云起道:“这就是?”
顾瑶琴点头。
云起一语不发,长身而起,开始宽衣解带。
他如今不必给潜帝当幌子,加上天气回暖,自然不会再穿那些厚重繁复的衣服,外面只一身窄袖的青布短衫。
云起利索的扯下腰带,脱下短衫,随手扔在一边,然后背过身去,弯腰撑在椅背上,道:“张公公,有劳。”
张成忐忑的看了潜帝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过去拿起玉瓶。
云起弯腰等了一阵,没见有动静,扭头看了眼,却看见张成正拿了一根银针在试毒呢,遂直起身子,不耐烦道:“别折腾了,真有毒你这样也试不出来,就这样吧!”
银针这东西,也就能试试□□,而且还只限于市面上卖的粗制滥造的□□。
真要检查安全性,那得找上几个太医,试上个三五天——这里的人恐怕谁都没有这样的好耐心。
张成悄悄瞅一眼潜帝的脸色,走到重新弯下腰的云起身后,掀起他的亵衣,又小心翼翼将裤子拉下来一点,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纤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