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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没想到事情到了这地步又牵扯出一桩谋杀案,他用下巴示意了下,然后把林悦手中的东西结果。林老太爷看着那所谓的证词,心中突然一个激灵。他终于想到了,当初他没有记忆打了林良时,还命林良写下了自己所犯的罪孽。
    里面包含了林良和婉儿如何推林悦下水的,也写下了林良想让自己的孩子给林悦当儿子的心思。更写了自己想让林悦娶王氏那个水性杨花的侄女,日后给林悦戴绿帽的心思。
    当时这份罪证写下来后,林老太爷四处翻找都没有找到。当时他并未怀疑自己失忆和林悦有关,他想这份罪证也许是被自己放在了一个严密的地方。后来朝堂内外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这件他失忆时做下的事也被忘记了。
    没想到林悦是在这个地方等着自己呢,既然东西在林悦手中,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林悦和自己失忆有着绝对的关系?
    想到这里,林老太爷不由的看向林悦。林悦朝他翻了下眼皮,他神色很是平静,但林老太爷从中就看出了得意和嚣张。林悦所有的表情仿佛都在说,一切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又如何?
    然后林老太爷看着林悦朝皇帝道:“此乃微臣三叔亲笔所书,微臣不敢欺君,望皇上明察。”欺君两个字让林老太爷浑身一抖,他刚才并没有开口说林悦是鬼怪的事。他只说林悦对长辈不敬,本来想着在林悦进行狡辩时,他再说出自己的怀疑。到时就算在皇帝心中是一场闹剧,皇上也不会对他如何,而林悦终究是伤了长辈的。
    谁知林悦根本没有让他开口说出那些,直接把事情归结到这一切的发生是自己要护着想杀人灭口的林良。而且拿出了明晃晃的证据。
    这一瞬间,林老太爷心死如灰。
    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林家怕是要毁在林悦手上了。
    皇帝看过林悦呈上来的有关林良的罪证,他看完后,心底怒火横生,他把这些东西扔在地上冷声道:“简直是荒唐至极,林良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做出谋杀侄子栽赃嫁祸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而林炎你不但不秉公处理竟然还为其遮掩,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说到这里,皇帝又看着林忠道:“林忠,林良是你的弟弟,林悦是你的儿子,你竟然对别人要害你儿子的事无动于衷?”
    林老太爷这时开口了,他凄厉的说道:“皇上,此事是林良的错,老臣不敢为他辩解,林忠是老臣的儿子,老臣要做什么,他岂能违背?但林悦真的有古怪。”
    林老太爷把自己这几次失常和林悦扯上了关系,他说完望着皇帝道:“皇上是最了解老臣的,平日里老臣连逾越的字都不敢多说一个,怎么可能犯下这样的错呢?”
    皇帝没有吭声,说来在他记忆中林老太爷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齐染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而林悦神色莫名,他就那么望着林老太爷,许久后轻声道:“所以祖父决定把一切都归结到鬼神身上吗?我被自己的亲叔叔推入池塘差点死了,在林家那个大院子里没有人为我做主,亲父母亲祖父维持的是三叔的脸面,林家的尊严。所以祖父觉得我理应大大方方的一点怨恨都不能有吗?在祖父眼里我性格大变,同以往大不同,但我若同以往一样,那以我那落魄的身体能活几天?祖父在想给我安插鬼神的名声时,不是找过惠明大师了吗?惠明大师不是亲口说我没问题吗,祖父为何不把惠明大师这话告知皇上呢?祖父自己惹怒了皇上做错了事,所以都要怪在我头上吗?”
    林悦这声音很轻,却让人听得心酸。
    林老太爷一阵语歇,而后仍旧坚持林悦是害了他的人。皇帝道:“林炎,朕看你这胡言乱语的毛病越发重了。回去朕让太医去给你瞧瞧吧。”
    说道这里,皇帝望着林悦道:“林悦,林良想要陷害的是你,你祖父和父亲知情不报,你想怎么做?”
    林悦神色淡淡:“自古以来子不言父之过,今日微臣已犯了大忌,但微臣不悔。微臣自幼被批命克六亲,不得亲人欢颜,微臣大概是亲缘淡薄。不管皇上如何处置,微臣都无话可说。”
    皇帝看着他,觉得林悦大概是被伤透了心,又看了看还在嘀嘀咕咕触眉头的林老太爷,心想林悦生在林家也够倒霉的。然后他道:“林良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不容赦,即日起押入大牢。林炎包庇林良,本该一同受罚,但朕念在你这些年忠心耿耿又病了的份上,饶你一命。回去好好休养吧,至于林忠,在家伺奉父亲吧。”
    说完这些,皇帝又看向林悦道:“林悦你殴打长辈,虽情有可原,但也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罚俸三年。你刚才既说和林家亲缘淡薄,朕就为你做主,另开一府,独居,但逢年过年不可忘本。”
    皇帝亲自让他们分府,也算是对林悦的补偿。林悦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自然是心满意足的。至于皇帝对林老太爷和林忠的处置,看似轻薄,实际上是非常严厉的。皇帝就差没有直接告诉林老太爷,让他上书辞官了。至于林忠,林老太爷虽然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但皇帝对林忠的印象比往日差了很多,让他伺候林老太爷,也是让他不要出现在朝堂了。
    林悦也明白林老太爷刚才一直在皇上面前表现的疯疯癫癫的,就是为了保住林家最后一点势力,至少不用被盛怒下的皇帝抄家。他越是在皇上面前表现的说话不经头脑,皇帝只会觉得他是想重回朝堂,是魔障了。
    皇帝大半夜的处理完这些,心情实在是不好。这时一直沉默的齐染开口了,他道:“父皇,林悦既然受了伤,您又赐他新府,那今日便留在东宫让御医给他瞧瞧伤吧。”
    臣子留宿皇宫乃是天大的恩宠,林悦本来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的,但齐染既然开口了,皇帝看着惨兮兮的林悦,便觉得好人做到底,同意了。
    然后皇帝吩咐齐染留下,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等人走后,皇帝望着齐染突然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怪吗?”
    齐染心中一跳,面上却半分不露,他道:“父皇,儿臣没有见过不敢说。但谎言终究是谎言,是不能被人信服的。”而后他把林老太爷说林悦自己撞头的事说了出来,他道:“儿臣觉得林尚书这些日子怕是压力太大了,这种能让人轻易揭穿的话都说的出来,徒增笑话罢了。”
    皇帝想了想也是,就算是鬼怪,报仇还来不及,哪有自己撞自己的道理。皇帝望着齐染,心里有些感慨,他对齐染这么巧的出现在林家,又遇到这场事心里也是有些泛嘀咕的。他以为齐染会借机为林老太爷开脱下,那样林老太爷肯定对他感激涕零,对他在朝堂上更有帮助,没想到齐染选择了为林悦说话。
    皇帝为自己那点心思感到懊恼,他宽慰了下齐染道:“你说的也是,齐瑛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齐染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起身离去。
    吉祥哆哆嗦嗦的跟在他身后,只是齐染刚走了两步,皇帝又喊了一声太子。齐染回过头,皇帝眯着眼道:“冷宫那里要出宫的地儿以后怕是不能再用了。天亮之后,你亲自去监督宫人,把那狗洞给填实了。”
    齐染没想到狗洞这个事儿还没有过去,他白净的耳朵又红了起来,齐染勉强应了声,匆匆行礼,然后离开了。皇帝在他身后大笑起来,心情颇为愉快。
    齐染回到东宫,心底的羞愤还没有平息下来。他爬狗洞出宫的事,天一亮怕是都要传遍京城了。
    一想这都是林悦害的,齐染心里那股生气的小火苗就不断的燃烧。
    林悦被安置在东宫的偏殿,齐染直奔而去。他去的时候,林悦头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了,他人已经喝了药睡下了。或者说是身体睡下了,魂魄没有。
    齐染让所有人都退下,他望着林悦道:“你没事吧?”
    林悦摇头道:“没事,不过太子殿下你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皇上怪罪你了?”
    齐染把自己白天要亲自去填埋狗洞的事说了出来,他阴郁的说:“说起来,孤这般难堪,都是拜林大人所赐。”
    林悦忙道:“大恩不言谢,太子殿下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直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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