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的是个什么图,颜色黑咕隆咚的不说,长得还奇怪,云瓴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吗?”卿飒皱眉看着宣纸上画的图百思不得其解,一会儿横着拿起看一会儿竖着拿起看,但不管怎么看就是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云俢尘摇头,简单粗暴道:“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
“可惜甄二死在地下宫殿了,不然还能问问。”卿飒不无可惜的说道。
说起甄二,云俢尘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好奇问道:“那日在地下宫殿发生了什么?怎么所有人只拿了一件东西就离开了。”
“你说这事啊。”卿飒将宣纸按原样叠好放回木盒里,接着扣上精致的小锁收回怀中,才道:“你和许姑娘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身后我们就走了,前面有人开过路我们走着倒是安全,没多久便到宫殿门口了,然后遇到了毒蝎群,最后被毒枭子解决了,接下来嘛,自然是进入正题拿宝贝了,只是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还是个打不赢的,这下没办法了,迫于淫威只能拿走别人规定的数量呗。”
卿飒说的简单,三言两语便概括了所有,但其中的凶险又岂是说的这般容易?
云俢尘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接着问:“还有呢?”
卿飒一脸懵,不解道:“还有什么?完了啊。”
“甄二怎么死的?”
“他就是个地主,充其量大点就是个官商,又没武功,遇到毒蝎群那种情况自身都难保,还有谁能救他,这样想不死都难吧。”
“捷足先登的人又是谁?”
“……江湖人。”卿飒顿了顿含糊回道。
不知为何,卿飒就是不想在云俢尘面前提起银面尊主一事。
“江湖人也有个姓跟名吧?”云俢尘见卿飒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含糊其辞,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接着问道。
“嗯……就是江湖第一大宗蜃楼的人。”依旧回答的模糊。
但云俢尘听到这个回答却是莫名松了口气的样子,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少顷,换了个话题问:“如你所言蜃楼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大宗才对,既然地下宫殿已经划做蜃楼所有,怎么最后又到了你的手上?我很好奇。”
“这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抢的。”一本正经的说着谁也不信的瞎话,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意外的是云俢尘居然很配合这一通瞎编乱造,面无表情的问:“怎么抢的?”
卿飒愣了,明显没料到云俢尘会这么“配合”他,一时倒找不到措辞来搪塞了,许久,卿飒妥协,无奈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不是抢的,是……”
“扣扣——”
敲门声巧到时机的响起。
于是卿飒话风一转,对门外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身穿锦衣华服的人,那人一进门便夸赞道:“今日一见卿将军果真是一表人才,久仰大名啊,哈哈。”
马屁拍的很好,但没拍对地方,只见卿飒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喜悦之情,反而皱眉不解道:“梁丞相这是干什么,瓴王坐在这里,不与瓴王行礼而先与我讲话,梁丞相这是没看见瓴王,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没看见?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装作不存在罢了,可现在卿飒一句话出口梁碗就不能装作没看见了,毕竟云俢尘再如何不受宠那也是皇子,藐视皇子不就等于藐视皇族吗,这个罪责梁碗可不敢承担,于是第一次见面梁碗在心里就记了卿飒一笔,同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云俢尘行了个不太正规却又挑不出毛病的礼。
“下官见过瓴王。”
云俢尘点头,并不在意这一礼规不规矩,声音清清冷冷的,说:“梁丞相不必多礼,请坐。”
“是。”梁碗起身,依言坐下后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直奔主题问道:“不知卿将军急忙找本相何事,我这才来鄂城,天灾一事还没来得及查证,请卿将军尽快言明。”
梁碗刚才被卿飒摆了一道,这会儿话说的书面官方了,也少了之前的热络,卿飒对此觉得没什么意思,直接回道:“梁丞相不必查了,鄂城并未发生天灾。”
梁碗闻言一怔,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这话,抓住关键,说:“这么说来鄂城城主并未欺瞒不报,是清白的?”
也就是说他彻底没事了?
“对。”
这下梁碗心中的大石终于是落下了,而人呢,若是得知自己安全了,心思就不免活络了起来。
鄂城并未发生天灾,也就是说卿飒对上谎报了灾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欺君就是欺君,这罪可不小啊!想必就算是卿飒,打不折骨头也得退层皮吧?想及此,梁碗暗自得意道,“这次看你卿飒怎么办,叫你刚才落本相面子,回京都有的你苦头吃。”
心里乐呵呵,面上却一副不解的样子,问:“既然鄂城无事,那卿将军来信催本相快马赶往是为何?”
装的跟真的似的,如果眼睛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的话,见此,卿飒似笑非笑的看着梁碗,也不戳破,说:“此次我与瓴王来鄂城本想着能先一步调查清楚事情,无意中却因为甄二员外发现了前朝的地下皇宫,想来梁丞相应该是听说过前朝的一些事迹吧?”
梁碗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卿飒要与他说的竟会是前朝的事,不由脱口而出问道:“难道那地下皇宫里真的有数不尽的真金白银?”
卿飒点头,爽快的承认,说道:“自然。”
梁碗脸部持续吃惊状,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思绪也跟着重新回归正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说:“这事直接上报给皇上就是,告诉本相不是多此一举?”
卿飒摇头,否定梁碗的话,接着就露出了一抹赤诚的笑,直笑的梁碗后背汗毛倒竖,这才说道:“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梁丞相不妨想想我是通过谁得知前朝地下皇宫一事,既然我能通过甄二知道这件事,那么其他人肯定也能通过甄二知道,既如此,那些人若是再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说地下皇宫已归朝廷所有,难保不会有人恶从胆边生直接开抢,这抢的人多了局面就会控制不住,到时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但现在梁丞相知道这件事就不一样了,猜想此次随梁丞相来的人定是不少,加上史文城主这边的人应该是足以保护好地下皇宫,你说是不是,梁丞相?”
梁碗听的嘴角直抽搐,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合着搞了半天催的他连夜赶路就是为了让他来当守卫?
“梁丞相,你不愿意吗?”梁碗久久不语,于是卿飒又问了一遍。
梁碗看着卿飒那一脸的无辜,心里不知杀了人几次,面上却不敢有异样,正色道:“为朝廷做事是我等朝廷命官的责任,何来愿不愿意一说?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有劳梁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