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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安接了秦壁的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当晚便一骑双马,赶回肃州。
    永安到肃州,原本需要整整七天的路程。荀安一路快马,几乎没有停歇,只用了三天三夜,到第五日不过晌午,便已到了肃州城地界。
    如今成戎开战在即,若真如秦壁所想,肃州流入了暗中势力,如若对方心怀不轨,那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此,荀安便愈加感到焦虑。
    可能是由于戎人大军正在集结,蠢蠢欲动。肃州这座巨大的边城,也进入了战前警备的状态。
    肃州,西北第一大城,方圆三十里,三万余户,人口二十万余万丁。再加上常驻肃州的大军,来往东西的商人,这座大城里足足挤下了近三十万人。
    可当下的肃州城,却单单只开了南边的定边门和东边的兴边门,供百姓商出入。
    荀安远远地望见,那定边门门口排起的长列,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要等到傍晚才能进城。
    定边门门口的队伍倒是秩序井然。中门未开,左入右出。此时还早,进城的人,要远比出城的多。
    可能是还未习惯这半年多来身份的转换。荀安竟没想到要去找城门守卫通融,优先入城。牵着两匹马儿,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荀安一身华服,眉目清楚,身后两匹大马,也都是难有的神骏。虽是风尘仆仆,衣上沾惹了不少尘土。两匹马儿也都喘着粗气,一看便是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
    周遭百姓见了这样的打扮,心里自然清楚,这定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于是,竟纷纷退开一步。
    荀安见此情形,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并不作声。
    许是守门的士兵,瞧见这边,百姓纷纷避让的情形,便过来一探究竟。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士兵也是瞧见了这位容姿出众的贵人,不由出声问到。
    “荀安。”
    “原来是刺史大人府上的少将军。您怎么在这儿排着队啊,小的引您入城。”士兵赶忙躬身说道。
    荀安竟是一愣。往日里进肃州城,因为是小乞丐,都要被城门盘问搜身一番。虽说入了刺史府后,也曾多次跟秦壁一起,去附近的草原上散心,但每次回来,都是秦壁在城门口,亮一下那块象征皇子身份的玉牌,城门口的兵士,便会打开中门,让他们入城。
    细细想来,自己独自入城,竟还是第一次。
    如今,只有荀安一人,城门口的守卫,并不会为他开中门。只是驱散了,本来在门口排着队,正在接受入城盘查的几个普通百姓,然后恭敬地半弯着腰,小心地陪笑,“少将军请。”
    荀安告了声谢,大步走入了城中,留下守卫和百姓们,啧啧赞叹荀将军府上的教养。
    只是在进入城门的那一瞬,荀安的目光瞥见了在右门排队,等候出城的那几个汉子。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算了,回府休整一下,去君来楼盯住那个假的花少主,才是正事。”荀安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了一句,便牵着马,向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
    右城门的门口,等着出城的几个汉子倒也没受什么为难。只见,其中一个瘦高个儿,拉了拉城门守卫的手,“这位兄弟,我们哥儿几个急出城,家里来信儿说大嫂生了,您看给行个方便?”
    守卫的士兵,估摸了一下袖口处,陡然增加的重量,顿时喜笑颜开,向为首那人一抱拳,“那就恭喜这位大哥,喜得贵子。”
    为首那人微微颔首,道,“多谢。”
    于是,几名汉子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向着西南方向去了。
    转过五里官亭,几人才略略降了马速。
    “看来,咱们得到的情报并没有错。那君来楼住的马帮少帮主是假的,现下在永安城的那个女的,才是货真价实的花少帮主。”瘦高汉子咧嘴笑了笑,“阿古,咱们这就去永安,施行咱们的大计。”
    为首那人,正是阿古达木。而说这话的瘦高个儿,便是乌力吉。
    两人带着几名一起加入羌部的心腹,本打算直接赶往永安,施行计划。
    路上,却听说马帮少帮主,一直出入在肃州。
    阿古达木和乌力吉,自从去年冬天的那场大战之后,人都变得格外谨慎。
    因是怕之前的情报有误,这才亲自来到肃州打探。虽是耽误了些时日,但这十天的工夫,却能换得计划的完美无缺。阿古达木和乌力吉都认为,这样的一时退让,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乌力吉,这次,定要教那苏合·哈亚尔,还有那漠北马帮,碎尸万段!”阿古达木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只是,勒勒那边,真的要那样做吗?”乌力吉有些担忧地问,“其实,勒勒不来,我们也能灭了马帮。”
    “哼,乌力吉,你没见那大成六皇子,和马帮的花药走得如此之近?咱们这次打探君来楼的事情,这里里外外的,也有不少那秦壁的人。
    乌力吉,跟漠北马帮亲近的人,都是我的仇人!”阿古达木的两只眼睛,似是冒着火光。不论是谁,在这时提出反驳的意见,都会被这把火烧死。
    乌力吉轻叹了一声,“好,那我定会将计划订得周密,以保勒勒万无一失。”
    阿古达木望向乌力吉的目光有些感动,毕竟勒勒也是自己的妻子。只是,这感动只停了一瞬,便消散无踪,“拜托了。”
    乌力吉望着阿古达木策马离开的背影,闷闷地道,“我们之间,何必如此气。”
    此时,不是想这些琐事的时候,乌力吉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向着阿古达木离开的方向追去。
    ……
    荀安回到府中,派人又一次叮嘱小乞丐们要仔细盯好君来楼,便去沐浴更衣,小睡片刻,以补足这几天消耗掉的精神。
    只是,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荀安的心里却始终乱糟糟的。
    定边门门口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挥之不去。
    到底是谁?
    荀安按着之前秦壁嘱咐的方法,将脑中的近期线索人物一一排除。
    是他!
    荀安蓦然坐起,叫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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