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阮惜时怕天天吃面条陆择会觉得腻,但是熬粥又费时间,一会他们还得赶最早的那趟车去镇上买东西。
他从大缸里挑了几个芋头,跟陆择说:“我煮个芋头汤吧,先凑合吃点填填肚子,去到镇上我们再吃一点其他的。”
陆择点点头:“也行。”
阮惜时麻利地削了一个两拳头大的芋头,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水里泡一泡,然后去天井的花坛里摘两棵葱切成葱花备用,洗干净炒菜的大锅,生火,倒入油盐。油热了之后,阮惜时将芋头片捞起来放进去翻炒,等芋头入味,他往锅里倒了半瓢水,盖上盖子,先用大火闷一会,再换成小火熬几分钟。
陆择洗漱完走进来,就闻到了芋头的香味,阮惜时掀开锅盖,用锅铲戳了戳芋头片,发现芋头变得绵绵的了,撤掉火,把葱花撒到浓稠的芋头汤里。
阮惜时盛了两大碗出来,招呼陆择吃,陆择第一次知道芋头还有这种做法,抱着新鲜感尝了一口,口感竟然还不错。
“好吃。”
阮惜时见他吃得津津有味,这才放心,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吃过早饭,两人准备出门,阮惜时拿着晾衣服的撑杆把走廊屋檐下挂着的衣服拿下来,用手摸了一次,意外地发现衣服居然被吹干了,他把属于陆择的衣服都收下来,跟陆择说:“陆择哥,你的衣服干了,你去换上吧。”
毕竟陆择这么英俊的人,穿种田汉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的,赶集市的话还是穿体面一些比较好。
陆择看着因为被水洗过而变得皱巴巴的衣裤,有点哭笑不得,这一套衣服算是报废了,不过阮惜时帮他洗衣服是出于好意,他也没说什么,接过衣服就回屋里换上了。
穿回自己衣服的陆择又恢复了几分社会精英的气质,阮惜时看到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赞美了他一句:“陆择哥你真好看。”
陆择闻言,不由得也打量了一下自己,他心想他其实还可以再帅的,不过现在的他是个“失忆”的落魄男人,姑且就先谦虚一点吧。
作为回应,陆择看了看阮惜时,跟他说:“小阮长得也不赖。”
阮惜时因为陆择这句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直到回房间换衣服,他脸上的温度还是没有降下去。
真奇怪,明明以前也有很多乡亲夸他长得好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难为情,阮惜时想了半天没想出他害羞的原因,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就干脆把这事放到一边去。
阮惜时又去爷爷的房间拿钱,考虑到今天可能要买很多东西,他就数了几百块钱出来,拿钱的时候他紧张得手抖心跳,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出门,想到这些钱都是爷爷的血汗钱,他心里就泛出一阵阵惭愧感。
他小声地跟空气说道:“现在是救急用,以后我努力赚钱了,再把钱放回来。”
说完他把钱往自己外套的口袋一放,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他在身上放了这么多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担心自己粗心大意的会把钱弄丢,他想来想去,觉得钱都放他身上不安全,于是分了一半出来,塞到陆择手中。
陆择发现手里突然多了一笔钱,疑惑地看向阮惜时:“这是……”
阮惜时挠头解释道:“我怕我把钱弄丢了,放一些在你这里,一会去到镇上,你带着钱也方便一些,有什么想买的也可以买。”
陆择看着手里几张票子,这些钱换做以前,他都看不上眼,不够他吃一顿商务餐的,但如今他只觉得这几张钱有如千金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些钱说不定都已经够阮惜时花好久了,如今为了给他买东西一下子都拿出来,陆择也有些良心不安。
大概是陆择脸上的表情太明显,阮惜时反而安慰起他来,跟他说道:“我还有点积蓄的,而且等开春我就能赚钱了,你就安心拿去用着。”
陆择看着一脸真诚的阮惜时,心里触动很深,他因为家世的原因,从来不相信别人对他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就连他曾经那么信任那么喜欢的人,撕开脸皮后才发现对方也是那些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人之中的一个。
但阮惜时既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像是要他报恩的人,只是单纯地想对他好,虽然陆择尚不确定阮惜时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是对他才这样掏心掏肺,这样想着,他还有点怅然。
他把钱藏到他外套的内袋里,诚挚地跟阮惜时说:“那这钱就算我欠你的,等我想起来回家了,再还给你。”
数倍地还给你。陆择在自己心里默默补充道。
阮惜时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没关系啦,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你的安顿好,钱可以慢慢赚回来。”
陆择点点头:“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叫我。”
阮惜时打量了一下他高大的身材,羡慕又惭愧地说道:“以后可能真的会麻烦到你的。”
特别是粮食收获的时候,阮惜时觉得他一个人可能搬不动。
阮惜时先去了趟木头叔家,木头叔人如其名,就是做木工的,村里各家各户要做什么家具就来找他,他基本都会,而且收费也不贵。阮惜时进门就问道:“木头叔,您这里还有现成的木板吗,我想做一张床。”
木头叔还吃着早餐呢,突然有生意上门,端着碗就走了出来,见到阮惜时还招呼他吃早餐。
“木板都有的,就看你要多大的床了。”
阮惜时的打算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陆择住,他买张新的床去住他爷爷的房间,如果是他睡的话,应该一米二的床就差不多了,毕竟床越小价格就越低,能省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