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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沈安之也顾不得了,身体先于脑子有行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剑握在他手里,正正是穿胸而过。
    血液顺着剑锋低落,跟黑衣男人的笑意混在一块儿,格外刺眼。
    男人忽然做了个口型。
    沈安之骤然收手,长剑落地,琤然声响同男人倒地的声响混在了一处。他眼前天旋地转,却终于还是站稳了。
    苏言笙看见了一切的发生,也有些恍惚,居然是没有太大的波动,看着沈源过来扶住沈安之说话之后,他看了看敞开的门,想要走进去,却叫沈安之猛然拽住了手腕。
    耳边的声音很杂,他却听清楚了沈安之的话。
    “别进去。”
    沈安之叫他别进去。
    沈安之耳边也是一阵嗡鸣,他听见了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听见了沈源正着急地在自己耳边说着话,还听见了男人那声并没有说出来的“谢谢”。
    可最清晰的,却还是脑海中晏晏的声音。
    “里面的人已经死了了。”
    “死了很久,活不过来了。”
    第176章恃宠
    最终苏言笙依然是看了靳颜,不过一眼,就叫沈安之捂住了眼睛。
    靳颜确实死了很久了,这会儿早都凉了,身上倒也不算是一片狼藉,神态看着居然还带了满足,至少还有遮羞的衣裳,不难想象在没动静的时候外头的那位在做什么。
    苏言笙没反抗,就这么被掩着眼睛拉了出去,然后,隔了良久,终于伸手拉开了遮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安之,没有事。”
    不过是死了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结束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们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现场已经是留给沈源和齐如琛带来的人收拾了,这会儿,沈安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齐如琛的任务,看过去,却是沈源先开的口:“任务算完成了。”
    齐如琛接腔:“全部剿灭,没有活口。”
    他看着被抬走的男人:“他是最后一个。”
    故事其实也远比他们能想象的荒谬,不过这么一天,连陈年旧案也都水落石出,沈安之从未想过,当年看着兄长惨死的弟弟,最后居然能凭借着自己爬上高位,掌管了整个组织,带着他恨的人,做着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情。
    多年的宗卷翻出来,苏言笙才知道自己跟这个男人,居然会是同族。
    他们是一族人,天生便容易成为他人追随的对象,因着这样的能力遭人觊觎,当初那位兄长护住了弟弟,却也导致自己叫人挖了眼,毒哑了声,就当一具傀儡养着,不能化为己用,那便消磨意志,当初的弟弟年纪小,能力还不突出,便被那些人留下来养在了身边。
    而后便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接了仇人的担子,走上了最高位——事情仍然是在做的,却是同从前又有不同,不断地去挑衅一些不当挑衅的人,逼得组织几乎是分崩离析,可偏生他能耐特殊,居然也没人能想起来反抗。
    另一方面,一般来说,“货物”在他们手里头是不能存在太久的,却偏生除了两个例外,一个是苏言笙,另一个便是靳颜。
    他们聊这些的时候苏言笙一直在听着——因着苏言笙状态算不了好,故而沈安之同苏杭去过信之后,只说先将苏言笙带回京城里头——隔了一会儿,苏言笙忽然问:“所以靳颜是什么人?”
    从一开始,靳颜就格外护着他,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挺微妙,如今兴许是好奇,也就多问上一句,他问完,一众人皆是欲言又止,半晌,齐如琛开口:“靳颜,原名言瑾,跟你是同宗。”
    同宗,则能耐也是一样的。
    而他们这一支几乎是灭族,如今冒出来两个,其实也应当能算是最后的同族。
    提到这事沈安之不免忧虑,毕竟他从苏杭那边得到过消息,沈源逼迫开始做任务之后也跟他交换了信息,对于言氏一脉的事情,其实也有了解了,他们这一族有分支,像黑衣男人那一支,其实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是灭得差不多了,而言氏这一支苟延残喘了几年,在六年前,仅剩的一双兄妹叫苏杭捡了回来。
    而他们这一支的运气说起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比旁人好,横竖是别人的能力能跟一辈子,他们却只能持续到找到伴侣的那一日,只要找到了伴侣,便不会再为能力所困扰,若对象非同族,子孙也不会再继承这样子的能耐,可以说是能够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言笺嫁苏杭其实嫁的仓促,嫁人之后不再是靶子,但苏言笙年纪却还小,又因为幼时受到太多惊吓,一直都叫将军夫妇揪心。
    而靳颜,也就是言瑾,跟苏言笙其实是一样的存在,只是跟男人发生过关系之后,便就成为了一个被强迫的普通人。
    男人的行为沈安之无法判定,横竖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是认可不了这样子做法的,如今人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活人却还是要继续生活。
    而还有另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由苏清岚那头负责的,这样一个故事写出来究竟意味着什么,沈安之也很像弄明白。
    挫折的安排是必须的,可到底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剧情,这样的剧情又是怎么想出来的,却还是要问苏清岚。
    可惜苏清岚没跟进来,而就算跟进来了也不可能保留着自己设计世界时候的记忆,他就算想问,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找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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