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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一节课,曾野盯着格老师的嘴唇看了又看。
    林煜凑过来问他,“你老看格老师干嘛?”
    “…”他和林煜大眼对大眼了会儿,“我爱看,关你啥事儿。”
    “行。”人光盯着老师看了,面前的英语周报是一个词儿没写,林煜懒得提醒他,“吃屁吧你。”
    曾野没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儿告诉纪碣。
    手将触到手机,铃响了,讲台上的格老师让把英语周报给收上去。
    “啥?周报?”他赶紧跟林煜对线,林煜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嗤声,一溜烟跑了。
    他挠挠头,胡乱写了几个答案,把卷子塞到别人的卷子下边儿也交了。
    交完了,曾野躲到厕所给纪碣发消息:“纪老板,格老师嘴皮儿都咬破了,我估计她怕是为那事愁得不得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刚发出去,他又想要不把压箱底的十万再借给格老师算了。转念一想,人纪碣的女朋友,他瞎跟着操什么心。
    纪碣没理他,等到放学,他准备收拾东西走路,有人说格老师找他。
    八成是英语卷子乱写的事儿,曾野给林煜打了招呼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就格黎一个老师,其他老师都下班了。她低着头,头发披肩,在安静地改试卷。
    曾野敲了下门,格黎抬起头朝他笑,“进来吧。”
    她又让他坐,他掂着英语试卷乱写的事儿,心里一顿忐忑,连接话都不利索。
    “曾野,你紧张什么?”她这儿又不是什么刀山什么油锅。
    “没。”他讪讪地笑。
    格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卡,“给。”
    是他昨天给的,曾野惊讶地看着她,“格老师,你还给我干嘛?”
    “我有钱了。”她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借我这么多钱,谢谢你,曾野。”
    “这多大点儿事啊。”说到这个份上,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好奇她怎么又有钱了。
    他正纳闷,见她从一迭试卷里抽出来一张,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上课开小差了吧,拿回去重新做。”
    “啊,光顾着看老师你了。”曾野揉了揉头发,拿过来自己的试卷,看见醒目的几个红叉颇有点红脸,一时就把实话给讲出来了。
    格黎笑道,“看我做什么?”
    “嗯?”他说这话了?他说这话了!
    “啊……这个嘛…”要不就实话实说,“我看老师你的嘴皮破了,还在想,是不是为钱的事儿发愁呢。”
    经他一提,格黎瞬间不自在了起来,嘴皮还能是怎么破的,还不是昨晚做狠了,小混蛋给咬的,他不仅咬了嘴巴,还往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老师?”他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又喊了,“格老师?”
    她回过神,“嗯?”
    “没事儿,我看您发呆。”不仅发呆,眼尾还有点红,曾野也不知道格老师咋回事,想着回去再跟纪碣讲一讲,“没事儿的话,那格老师我先回去了啊。”
    “嗯嗯,路上小心。”
    走出办公室,纪碣的消息立马来了。
    “找揍呢,一天天没事儿老看我女人嘴巴干嘛。”
    曾野急了,“谁一天天没事儿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行了行了,我啃的,屁事儿没有,甭瞎操心。”
    啥啥啥,“你啃的?什么意思?”
    “小爷我昨晚回海市了,今早又翻墙回去了。”
    怪不得呢,曾野恍然大悟,连忙捂住嘴不让狗叫声从喉咙里跑出来,“我说我提这事儿的时候,格老师怎么眼睛都红了。”
    “哈哈。”
    “格老师把我钱还给我了。”
    “嗯,我今早走的时候,给了她钱。”
    曾野笑了,“多少,能透露一下不?”
    “你管我多少。”
    他扁扁嘴,“谁稀罕不是。”
    纪碣这头跟曾野聊完,转头就拨了格黎的电话。格黎看了眼手机,没等响叁秒就接了起来。
    “喂。”她手下的试卷刚好改完,忙着收拾东西回家。
    “想我没?”
    “没。”格黎的嘴角往上扬,“今早不是刚见过嘛。”
    “那不同,都已经过去15个小时24分56秒了。”他肯定盯着手表,要不然不会精确到这种地步。
    格黎想象着他的样子,觉得心情就像窗外的晚霞,“好吧。”
    “好什么?”他想的可不是这一句。
    “好想你。”她的声音故意放轻了,仿佛在他耳边呢喃。
    纪碣很受用,嗷嗷呜呜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可爱地说,“我也超想你。”
    “嗯。”如果他现在在面前的话,她一定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吧。
    “再过两叁天,我就可以回来啦。”
    “比赛很顺利?”
    她记得他说要十天左右的。
    “嗯,不出意外的话,后天跟GFI比完就可以回来了。”
    格黎的脚步顿了,“GFI?”
    “嗯,算是目前国内最厉害的赛队。今天那个队长还说我打得好,呵,我迟早超过他。”
    她接着问,“他们的队长叫什么名字?”
    “bird  cir”他有点好奇,“你问这个干嘛?”
    她追问道,“中文名。”
    “叫什么…元鹤呈。”纪碣问她,“怎么了?”
    沉默了会儿,格黎缓缓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
    “哦。”
    看她的反应,根本就是有点什么东西。纪碣默默地记在心里,电话打完,立刻上网查元鹤呈的资料。
    资料显示元鹤呈在安市上的大学,纪碣想起格黎读的大学也是同一所。根据年龄推算,恰好应该是一级的。
    不过大学那么多人,他们认不认识还是一回事呢。纪碣想通了,开始躺在床上盘算过几天回家的事儿。
    不过,格黎的内心可没有这么平静了。
    上大学那会儿,元鹤呈就已经搞了个有模有样的电竞队出来,他家里有钱,他取名叫GFI是一锤子的买卖,没有人敢不同意。
    他还给自己取了个代号,bird  cir,bird对应他的名字里的“鹤”字,cir是circle的缩写,对应“元”。
    格黎清楚,纪碣做电竞,或多或少会遇到他。这几年她一直没打听他的消息,没想到他已经做得这么好了。
    平地起波澜,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恰好。她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天边的云霞,快步往家走。
    泡好的茶叶从杯底懒懒慢慢地卷上来,浸得快软烂了,杯顶的烟都散了,她还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双手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眼神散成一块雾,嘴皮子都咬白了。
    茶杯旁边搁着一张卡,纪碣早上给的,她下班的时候拿去银行查,查出来八十多万。
    他没跟她说有这么多钱,只说让她拿着花,想做什么做什么。
    眼下她想的不是卡的事,她想着迟早要还给纪碣的,那五十万,她就是五年还不起,十年也要还了他。
    现在她想的是叁年前的一笔账,那点钱对那个人来说应该是不值一提了。但她心里一直挂念着,等着哪天存够了钱就还给他。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用以前的那个号码,试探着打过去,电话被接通了,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他在喘,旁边有个女声问他是谁。
    格黎一下就懂了,她定了定声,“我是格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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