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不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沉余吟安抚似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
梁承琰看着她平静的面庞,轻轻松了口气:“这么晚还跑出来,以后不准了。”
“知道了,”沉余吟勾唇一笑,忽地被梁承琰拉着转到他身后。她还未反应过来,被他护在了身后,抬头一看,沉元临正站在他们面前。
他手中举着一把长剑,锋利的剑锋正对着梁承琰的胸口。沉余吟脸色一白,也顾不得梁承琰护着她,推开他的手挡到了他身前。
沉元临眸子一动,苍白的唇颤了颤。
“吟儿,让开吧。”沉元临将剑向里收了收,淡淡一笑,“我和他的恩怨,迟早要了结,既然战事将起,那最好是在今天了结。”
沉余吟脚步一顿,她抓住梁承琰想把她抱到身后的手,看向沉元临的目光十分坚定:“哥哥要杀他,便把我也杀了,要了结恩怨,也把我算在头上。”
沉元临双眸中有血丝,他执剑的手放低,原本打算实施的计划却在看到她的神情时犹豫。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伤害沉余吟,尽管她不曾多看他一眼。
“吟儿,让开,”他再度重复一遍,声音却低了很多,“与你无关。”
“梁承琰是我孩子的爹,是我打算携手一生的人,没有他,我也活不了。”沉余吟眸子也红了,她伸手去碰剑尖,被梁承琰眼疾手快地隔开。
沉元临手猛地一颤,他低头,狠狠压下自己眼中的情绪,将剑收回来。因为心里太疼,此时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咬着唇转身,由琦玉将将宫门合上。
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他吐出一口血,身子摔向地面。房梁上的人叹了口气,甩了甩手飞身而下,俯身蹲到他面前。
“死了没?”
沉元临咳了一声,慢慢坐起来,衣袍上沾满了泥土。
聂荣拍了拍他袖上的泥土,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堂堂皇子,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妹妹也实在太过狠心,竟然帮着外人。”
“住嘴,她不是你妹妹。”沉元临声音微弱,手指擦去唇边的血,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琦玉上前扶他,被他用手推开。
“只许你叫一声妹妹,本太子叫就不行了?”聂荣跟在他身后,“怎么说都是一个娘亲肚子里出来的,那本风俗记还是我叫你给她看的,怎么你能叫她妹妹,我就不能?”
沉元临猛地站住脚,回头看他,眼神凌厉:“你若叫她知道,我定要你好看。”
“你?”聂荣笑了笑,“我的好弟弟,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能要谁好看?”
他说着便走上前,一掌将他打晕。在琦玉隐忍的目光中将他扛起走进大殿,一把给扔到了床榻上。
沉元临没真晕过去,只是因为身上的毒性,虚弱的难以反抗他。他慢慢爬起来,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脸色惨白。
聂荣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他以前狠毒的手端可多的是,现在却可怜兮兮的。
“你这副样子,要是聂迟在这里说不定能医好,只可惜他听到风声就赶回大楚了。”聂荣抬眼,“我这些个弟弟,无论是同母还是同父的,没一个叫人省心的东西。好不容易寻到你,偏偏你还爱犯傻。”
“闭嘴。”沉元临闭上眼睛,忍着喉间的疼痛,向后倚到窗前。
“有句话你不爱听,我也得说。若你真这么死了,我便设法将公主接到大楚。”聂荣微微一笑,“大楚皇家全是些臭男人,我十几年了盼着有个妹妹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不说还好,沉元临猛地睁开眼,踉跄着从床上下来。他扶着桌边,冷峻的眸盯着聂荣的脸:“我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那你就这么看着她嫁给梁承琰?”聂荣挑眉,“灭门之仇,他怎会轻易释然。万一日后他糟践了公主的真心,你希望看到那种情景吗?”
沉余吟回到承露宫时,已经快到一更。梁承琰顾不上沐浴更衣,拉着她的手在灯下反复看了,确认没有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剑你也敢去碰,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他叹了一口气,揉着她的手,俊朗的眉深深皱起,“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
“吓唬哥哥的,他不会伤害我的。”沉余吟坐到他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但却会伤你,万一伤了你,叫我怎么办?”
梁承琰把她抱到床上,脱去她的鞋袜。她自己脱了外衫,内衫被他轻轻掀起来。她的小腿纤细,此时却有些浮肿。因为有孕的缘故,脚比平常也肿了不少。
梁承琰坐在床边,将她的脚抬到腿上,轻轻揉着脚踝,却不说话。沉余吟觉着他好像有些生气,轻轻踢了踢他:“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晚上不出去了。”
梁承琰是心疼她怀这孩子怀的辛苦,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捏了捏她的脚心:“还有呢?”
“不出宫去,听谢璋的话。”这些话他重复了多少次了,背也背过了。沉余吟抿唇,抽出脚,向前拱到他怀里。
“就这样?”
“还要怎样呀,”沉余吟枕到他肩上,伸手轻轻打他一下。
她闻着梁承琰身上熟悉的淡香,舒心地闭上眼睛。早些时候,她从没想到过这一天,能和他这样亲密。好像一开始是针锋相对,她恨不得他死,却也能走到不舍得他离开地这一天。
他吃了那么多苦,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让她不敢想没有他该怎么办。
“吟儿?”梁承琰怕她用这个姿势睡着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她动动手顺势把他压到身下,手指戳了戳他俊朗的脸蛋:“梁承琰,你出发之前,是不是还得和我做一件重要的事?”
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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