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又一次询问的时候,海曼告诉了她一些内情,:“我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记载在日记本里,老师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们碰到的那个房间,刚巧是海曼留下来的,
路海遥的嘴角僵硬:“所以你告诉,那些石像怪都是你放的!”
海曼让她拿到那本无字的书:“真想知道,我带你去法师塔看看,“
“法师塔?”
翻开书,他张口说了一串数字,就像是随机密码,书页很快翻动起来“刷刷”的声音略过她的耳畔,只听到纸张摩擦着的声音,沙沙的在翻到那个数字的一页,重新安静下来,路海遥看着凭空出现在纸张中间夹着的钥匙,此时静静躺在她的手中。
黑色的雾气缠绕在她手指中间,诱使她:“握住钥匙,然后想想我们要去的地方。”
她眼前一黑,紧张的缩了缩肩膀,头顶震动几下,灰尘扑朔的盖在她头顶,视线里陡然黑了下来,她无错的抓住栏杆,看到脚底下层层叠叠的木质楼梯,上面积攒这一层厚厚的灰尘,身后的空气飘荡着稀碎的粉末,迷离的色彩将楼梯分割成几何画面,蜿蜒的楼梯曲折离奇。
她抓了抓头发,瞪了海曼一眼,忽然就听到对方惊讶的喊到:“这里不对劲。”
她心里一紧,手上一松,铜制钥匙掉入了黑暗的地洞之中,金属来回撞击栏杆上叮当作响。
:“快下去看看。”
她盯着下面像是怪物的喉管一样深邃可怕的黑暗,咬了咬牙,还是一头钻进了洞里去,一开始是木质的楼梯,越往下走,就能看到,脚下变成了石头打造的楼梯,脚底的温度降下来。四周空气里有种长时间不通风带来的腐朽感,并不潮湿,因为沉淀下来的灰尘将四周变得干燥。
她看到地上的尸体,目光飞快的朝四周看过去,手上的动作抖动了一下,偶尔看向海曼的时候更加疑惑了。“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清楚。”她特别怕某些鬼片的那种鬼怪,但是对一些长相巨大的怪物则没有多少感觉。最多会觉得有点奇特。
感觉到她的害怕,海曼沉住气,宽慰道:“没有什么东西,这是我以前盖的一座用来研究魔法的建筑。不过如你所见,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
雾气凝结成半实体化的手指,在遥远的前方随手一指:“喏,这是一个魔药药剂的试验所。你会看到不少试管。别碰.....那些东西就算再过两百年威力也不会变少。”他说。那只透明的手已经轻抚上了盖上灰尘的试管,被他摩挲着,重新变得晶莹而光亮的色泽。他吐出口空洞的呼吸,几乎是颤抖的试探。
“好的。”她说。
随着她的走进,手中的法杖发出光芒,无私的落在屋子里的各种瓶瓶罐罐,她几乎能嗅到一丝生活过的痕迹,那是长期和周围家具摆设磨合过,最贴心的装置。这是楼梯下的第一个房间,大约有一间教室大小。她看到一些高高的书架,大头书沉得几乎搬不动。呼吸之间,又带动了空气,她的视线突然紧缩,那是一个木制的圆台。巴掌大小。她的手指摸到上面篆刻的魔纹。
“呼。”她鼓起脸吹了口气。
然后她就看到微微亮起的蓝色荧光,和海曼的抱怨,他声音虚无缥缈。然后将最后一点灰尘吹走。
“这是.....”
她是看到上面的名字,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上面魔法折射出的青年容貌,那是个非常出色的面孔,无论是用哪个人种的审美来看。她忍不住走进,那张面孔在她瞳孔里放大。她的视线无措的扭过去,却发现那张脸很快就在她记忆力留下深刻的印象。
五官,还有脸型,每个转角都像是精心雕琢过。因为魔法无法不能反映出色彩。她闭上眼睛,头发和脸上的色彩呈现出剪影一样极致的对比,黑和白蛮横的撞击着她的视网膜。当眼前黑下去的时候,白色的色块被留下来。所以她脑海里那个形象更加深刻明显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这个金发男就是海曼的本体。
“那这个......”她的脸上出现空白,似乎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海曼说:“这是另外一个巫妖...你就这么理解吧,我当时的灵魂已经从身体里分割开来。迫于生存的需求,我必须要找到另一个身体。”
他在路海遥的身边,从容的说。
两人继续往前走,当她走到门口时候,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一直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魔杖上的光芒已经熄灭。而她的视线却没有重新回归黑暗。当然,她退后了一大步。
爆炸从她耳边呼啸而过。视线飞快的转了一圈,天与地倒转。她的后背狠狠的撞在木质的架子上。头顶冰凉凉的碎渣和水光。就在这时候,另一些声音细碎的,突兀的冒出来。她接触到个水银质地的双手。那双手就像无生命的物体强行拼装的组合。
“这里有人!主人。”
“杀了她,你们还在做什么?”属于另一个声线。
她转过头,双手骨节的位置隐隐泛白,她正抓着桌沿,和书架一体的置物柜。她低下头。浑身的皮肤在一瞬间紧绷起来,很奇怪的表现,这种感觉翻译过来就是危险。她听到海曼的声线,尖锐的像一把刀,他急促的呼吸着(对于灵魂来说有点奇怪):“快跑,不,躲开。”
他空洞的雾气几乎是贴着飞机机翼上的风声,将她的惊吓和灵魂都从这个躯壳掀开。她低下头。头顶上传来剧烈的颤抖,黑色的烟雾和焦黑的碎屑劈头盖脸。她在地上滚了两圈。黑雾挡在她面前。她的头顶有类似硫酸腐蚀的声音。
“我的天啊,”她声音被掐灭在喉咙口。
那个刚才出现在魔法投影里的青年。
那个写着海曼名字的投影。
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