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的眩晕感。
她的心跳得极快,似是雷公电母的法器都落在了她的胸腔之中,震得她几乎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躯。
半晌,玉润才反应过来,猛然要往回抽手。
飏空此时却反应敏捷得很,看似温柔却不失任何力道地将玉润的手给扣住了。
“怎么?”飏空轻轻挑了挑眉毛,那明艳的笑意有些猖獗。
身沸腾的血液终究还是渐渐凉了下来,带着未曾完平复的心悸,玉润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试图抽回手去“何必如此呢?”
飏空的笑有些僵在了脸上。
“飏空。”玉润望着他,面上都是诚恳,口气却好似他的长辈一般,充满了为他着想的“慈爱”,可落在他耳朵中,却格外讽刺。
“不要这样。”玉润感觉到飏空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好似要将她的手给掰断了揉碎了才能解气一般,刺骨的疼从手上传了过来,玉润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这疼痛于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一般。
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看飏空,只是重新垂下了纤长的睫毛“待你日后娶你真正想要娶的那个人时,你就会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
“何必因为恨我,对她那么不公平?”
飏空看着这个眉眼低垂却半点儿不显怯弱的女子,她到底已经不是两万年前的她了。若是两万年前的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纵然她再害怕再不愿意,被他温声哄诱、或是被他疾言厉色胁迫,她都会朝他低头,最后软软地选择相信他。
可如今的她,不会了。
心中漫过无穷无尽的情绪,并不完是失望,夹杂了太多别的情绪,都拥挤地涨在他的心中,让他沉重得几乎不能承受。
飏空冷笑“对她公平不公平,我会不会后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玉润一怔,竟是有些语塞。
“还是说,你们天界的神仙,就专爱管这些闲事?”飏空又冷冷一笑,明明眉眼清艳无比,却偏偏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还是你对我都关心到,日后娶了谁都要关注的地步?”
玉润“……”
这话说的她没法接。
飏空现在就只是想要怼她而已,她又何必跟他继续揪着这里吵?
一个方向说不清,那就换另外一个方向说。
玉润这才发现自己一个冷傲寡言的战神,竟是活生生地被逼成了一个辩才。
她长这么大都没想到。
玉润轻轻摇了摇头,仍没有再看飏空一眼,她只是下意识地盯着那两只在她腿边绕来绕去的小灵猫,又轻叹了一声“这些都不提。那你要怎么跟轻羽交代呢?她一心想要嫁给你,又一心恨我,你难道真的要给她用一辈子的幻术?”
“跟你有什么关系?”飏空看着她这眉眼低垂的样子就一阵烦躁——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玉润这个女人居然还能一心一意地看着那两只蠢猫?那两只蠢猫到底有什么好看?比他们之间的婚事还要能让玉润侧目吗?!凭什么?!
一瞬间,飏空看向两只小灵猫的目光有些阴测测起来。
灵兽在未化形之前,五感极其敏锐,在飏空这等凶狠而又充满了恶意的注视下,两只小灵猫很快就不安起来。飏空乃是一只狐狸,对于两只小灵猫的压制太强,小灵猫甚至都不怎么敢去看他,只是“喵喵”叫着要往玉润身上窜。
没想到这两只蠢猫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往玉润怀中蹭,简直是对他公然地挑衅——不就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化形吗?他原身那可是漂亮极了,别说这两只蠢猫,再来两百只都比不上他漂亮可爱行吗?!
飏空又磨了磨牙。
周围的气压更低了,两只小灵猫愈发可怜地往玉润的怀中缩了缩。
玉润就算现在再怎么虚弱也感觉得到飏空对这两只小灵猫的恶意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终于抬起眼来,望着飏空“你别吓他们两个了。”
飏空“……”
飏空“???”
飏空“!!!”
说正事呢,她居然还有空关心他有没有吓到这两只蠢猫?!
当初他跟(赖)着(上)玉润去到战神府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头些日子可是因为太黏糊了些就被这女人一巴掌拍得不得不去跑药泉!
凭什么当初对他那么恶劣,现在这两只蠢猫就有这般温柔的对待?!
还不是因为养他在前有了经验!
这两只蠢猫……分明占了他的便宜,却偏偏要做出这等可怜的模样来,简直心机无比,令人鄙夷!
偏偏玉润这个傻子还相信得不行。
飏空看着玉润的眼神儿,仿佛是一个贤惠无比的正宫皇后娘娘望着沉浸在祸国妖妃美色之中的庸碌昏君一样。
玉润只觉得这眼神儿怪异,忍不住地又想要叹气。
飏空看她这欲言又止然都是要为这两只小灵猫讨公道的样子,顿时心头邪火一窜三丈高,简直要将寝殿的房顶都要烧穿整出个窟窿来。
玉润看着飏空那突然有些变深的瞳孔,心中莫名窜起了些许不安。
下一瞬,她心中的不安就变成了事实。
飏空蓦然朝她压了过去,却好似并不是冲着她来的,他的手似是朝着……她怀中的那两只小灵猫去的?
“蠢狐狸!”
“喵呜——”
尖锐的猫叫声划破了一直以来,寝殿中有些窒息的空气。
飏空那双美丽的眼睛中,不再柔情似水,更不再风情万种,而是怒火熊熊,似是在下一瞬就有火星溅落了下来,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这两只蠢猫……看着玉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对他的防御,飏空恨不能将这两只蠢猫……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滴在洁白的玉石地砖上,犹如刹那间盛放的鲜红的花朵一般,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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