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额头抵在端明崇胸口,哑声道:“……我只是怕死。”
人生在世,又有哪一个是完全不畏惧死的?
端明崇声音更柔:“我不会让你死的。”
岁晏道:“你说话算数吗?”
端明崇失笑,他不想说一些有的没的吓到现在小心翼翼的岁晏,只能尽量让自己声音更加温柔。
“孤千金一诺。”
岁晏抬头看了看他,又再次靠回他胸口,小声道:“你若是食言,我做鬼也要找你讨那一千金的债。”
端明崇明明很郑重地说出承诺,被岁晏这句话说得哭笑不得,只能点头称好。
岁晏又拉着他问了几遍,端明崇很有耐心地将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能承诺的都说了个遍,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岁晏没了重重心事,便开始继续作天作地。
他低下头将外袍的衣带解开,道:“睡觉吧,我觉得还是脱了衣服睡更舒服些。”
端明崇:“……”
他将衣袍脱下,只着一身单衣,精瘦的腰随着他侧身的动作绷着优美的曲线,越发勾人。
反正端明崇是看了一眼就拼命将头转过去,不敢再看了。
岁晏脱完自己的,又来脱端明崇的,端明崇吓了一跳,连忙去按他的手不让他动手动脚。
岁晏道:“穿着衣服睡,不难受吗?”
端明崇语无伦次:“我、孤……我习惯了。”
岁晏一歪头,小声道:“殿下这般清心寡欲的吗,我还以为方才那样亲了你,你会对我想做些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着。”
端明崇:“……”
端明崇愣了许久,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差点从床沿翻下榻去,有些悚然地看着岁晏。
岁晏看到端明崇大受震撼的样子,心道宫里都没人教他这些的吗,要是他不懂的话,我要不要……
他正异想天开着,端明崇却手足无措地将他按在被子里,起身坐在床沿,讷讷道:“你……你先睡吧,我想起来宫里还有要事,便不陪你了。”
岁晏:“哎!”
端明崇垂眸穿靴子,胡乱道:“你还病着,不要总是往外面跑了,晚上我若无事便过来陪你,记得乖乖吃药。”
他穿着披上大氅就要走,岁晏急忙在他身后喊道:“那陪睡午觉呢?”
端明崇脚步一顿,又折回来,羽睫发颤地俯下身在岁晏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抿唇涩声道:“抵了。”
说罢,匆忙走了。
岁晏:“……”
岁晏发愣地摸着眉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跳如鼓。
就算方才那个深入的吻,也没有端明崇吻他眉心一下来的撩人。
无形中撩人,似乎才能一击命中。
岁晏立刻掀了被子盖在身上,在里面扑腾了半天,午睡也没睡成。
京城多雪,岁晏下午再次起身时发现天边黯淡,似乎又有想要下雪的架势。
他不想在瘫在床上了,披着大氅又去了前院的书房。
岁珣正在书案前瞧着兵部交接的公文折子,眉头紧锁不知遇到了什么难题。
岁晏推门而入,随意和岁珣打了声招呼,便歪在炭盆旁的软榻上,随意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岁晏在十六岁之前都是受教宫中太傅,他虽聪慧却侍从没把心思用在正事上,读书也是拖拖拉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