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听得眉头皱起,岁晏都习惯了:“看吧。”
端明崇看着他眼底的青痕,道:“白日就一直这样吵吗?”
岁晏靠在他肩上,含糊应了一声:“没办法,前些年侯府只有我一个人在,除了偏院收拾得还像样,其他地方都空着结蛛网,马上到了婚期,到处都在忙着修葺。”
端明崇眉头越皱越紧:“你大病初愈,本就需要好好静养,府里这样嘈杂怎么还能住的下去?”
岁晏没睡饱精神有些不济,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是努力想了一遭,却又记不起来了。
他靠在端明崇肩膀嗅着他身上的青木气息没一会就昏昏欲睡,含糊道:“没事,晚上不会吵就好。”
他刚要入睡,外面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岁晏被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本就容易被吓到,这会本就泛着病色的脸更加苍白。
端明崇注视着他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你随我去东宫小住一段时日吧,等到侯府的房子修葺好了再回来。”
岁晏正靠在端明崇身上微弱喘息,闻言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道:“你让我去东宫到底是养病,还是暖床?”
端明崇:“……”
岁晏将捂得严实的衣襟往下扒了扒,偏着头让端明崇看他脖子上的红痕,道:“我昨天才瞧见,还因为这个差点被我哥打死,太子殿下啊,你真当我是傻的,不记得疼是吗?”
端明崇垂着眸不自然地将岁晏的衣襟拢好,小声道:“小心着了凉——去东宫只是去养病,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你……你不要……”
虽然宫里那位暗地里一直想要岁晏的命,但是若是岁晏真的在东宫殒了命,是个人都要疑心是不是东宫太子谋害功臣之子,皇帝这般注重名声,自然不肯让太子背上这个污名,所以最危险之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端明崇考虑了许久才决定让岁晏去东宫养病,只是没想到岁晏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岁晏道:“你什么都不做?那为什么手一直往我腰上放?”
端明崇触火似的飞快缩回了手,讷讷道:“是……太挤了。”
岁晏其实也知道,但是就是想要逗逗他。
他往端明崇身上又贴了贴,道:“殿下如此年轻,前天又是头一回开荤,若是我真的到了东宫,晚上你把持不住,我到时候往那喊冤去?”
端明崇愣了一下,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不知道岁晏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竟然这般光明正大地说出口,偏偏还面不改色,似乎不知自己说了多么令人羞耻的话。
岁晏还在继续说着:“反正整个东宫都是你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端明崇实在听不下去了,伸出手直接捂住了岁晏的嘴,几乎是哀求地道:“阿晏,别说了,这种话……”
岁晏其实也说的满脸发热,只是他绷着没显露出来,此时瞧见端明崇满脸通红又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将端明崇捂在他嘴上的手扒拉了下来,垂下来的墨发遮着他的发红的耳根——岁晏开始暗暗庆幸方才君景行把他头发放下来了,否则他根本没这个胆子去找死般的撩拨端明崇。
岁晏道:“殿下,若是不想听人说话,不光只有捂嘴这一个办法的。”
端明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岁晏朝他狡黠一眨问我‘还有哪一种’?”
端明崇本能地随着他的话发问:“还有哪一种?”
“我教你。”
岁晏轻轻一笑,起身上前,细白的手指轻柔抚在端明崇的侧脸,将唇覆了上去。
端明崇:“……”
两唇相贴,岁晏正要先发制人撬开端明崇的唇,就感觉端明崇呼吸有些急促,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岁晏一怔,端明崇趁着他出神的一瞬,反客为主地微微侧身将他压在软椅上,分开岁晏的唇,将舌探了进去。
岁晏双手还扶在端明崇肩上,被他按在软椅上几乎动弹不得,姿态十分被动,他不喜欢被人拿捏牵制,努力想要反压回去,只是才刚动便被端明崇给死死制住。
一吻过后,岁晏脑子几乎搅成了一滩浑水,眼睛里全是水光,呆怔地看着头顶的端明崇,呼吸有些急促。
端明崇居高临下看着他,轻声道:“多谢阿晏倾囊相授,我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