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时已经来到了胡家人面前,瞅了眼邹桂花和胡大志,随即看不上眼的撇开了头,一面撸起袖子对准了胡秀英,阴阳怪气的翻起了旧账,“呦!这不是胡家的二闺女吗,咋地,几年前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大姐在镇上抢男人还嫌没闹够?这回跑这来是还想和你大姐抢男人?那你可找错地儿了,那姓卫的在镇上呢,你得去镇上才是,跑清河湾来干啥!”
老太太这番话村里有几个八卦的婶子大娘听了止不住的发笑,一个传一个,大伙都记起了几年前姐妹俩在镇上抢男人的事。
听说那男人叫啥二赖子,长得丑、年纪又大,关键是还生不出孩子来,但人走运,搭上了镇上的领导,得了份供销社的工作。就为了这,俩姐妹挣了起来,一个嫁了人还没离婚,一个是大闺女还没出嫁,这事认真算起来,俩人都是算是搞破、鞋。
但胡秀英最后和那男人结了婚,勉强能摘掉搞破、鞋的帽子,可胡秀娟却是结了婚的,不在家好好过日子,跑去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也就那时世道还好,镇上的人也不大清楚胡秀娟结没结婚,这要是搁在现在,仨人谁都跑不了。
不过现在都是时兴翻旧账,不管胡秀娟和姓卫的到底是啥关系,但她和那二赖子的事是真的,破、鞋这顶帽子,胡秀娟是板上钉钉的戴定了。
大家伙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开始怂勇老太太和老村长,要是真抓不住胡秀娟和卫平俩人之间搞破、鞋的证据,那就拿胡秀娟和二赖子的事往上揭发,拔出萝卜带出泥,胡家也别想安生。
胡秀英被大伙议论的心肝直颤,眼泪也生生的吓回去,脸色更是青白难看,满脑子都是完了,事情彻底完了,真要是往上揭发几年前那事,不光工作保不住,就是二赖子这人也要被抓进去。
“乱传个啥!哪个和二赖子搞破、鞋了!”议论间,清河湾大伙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惊怒。
一听声音大伙就知道是谁,齐齐往后看,只见胡秀娟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往这边急急走来。她眼睛泛红,头发还散乱着,整个人灰扑扑的,大伙儿一见到她这幅模样,顿时给她让了路。
到了胡家人跟前,胡秀娟只恼恨的看了一眼自家人,转身却对上了清河湾众人,“我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吃你们的了还是喝你们的了,我表哥看不得我受罪,给我点吃的穿的你们就眼红的见不得我好,非得把破、鞋的帽子往我头上按,这是想逼死我是吧!”
这话惹怒了清河湾众人,大伙气得不得行,偏偏胡秀娟还觉得她自个委屈,拽了一把胡秀英,瞪着她道“你和二赖子是托人介绍的,我不过是被张家赶出去、二赖子见是亲戚才搭把手的给找了房子住,这事你是知道的,咱俩在镇上打架可不是因为这事,不过是我拿了你的花布,你气不过才闹了起来。你自个说说,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胡秀英被大姐弄得一时懵了头,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胡秀娟气得暗里很掐了她一把才把人掐过神来,看见胡秀娟不停的朝她使眼色,胡秀英终于明白了。
“我大姐说的对,我俩闹是因为花布的事,这事不过是因为太丢人,都没往外说,谁知道你们是听了谁传的龌龊话,现在个个都冒出来诬陷我大姐,你们到底安得什么心!你们要是往上告,那就去告,到时候我们姐妹也去告,告你们污蔑人,要上高台那就一起去。”
反应过来的胡秀英嘴皮子可是利索的很,几下一思量,顿时就抓住了重点,倒打一耙的功夫完全不输胡秀娟,加上她比胡秀娟豁的出去,脾性又泼辣,冲动之下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
而胡家人见此也跟着加了把火,邹桂花和胡大志声泪俱下的诉起了冤,身后跟着的那些个汉子们眼瞅着有了转机,纷纷作证的作证,说和的说和,先前那股子腿软心虚的劲儿,这会儿全没了踪影,总之是和稀泥一般的乱搅合,一心想把这事搅和过去。
清河湾众人对胡家人的不要脸再次刷新,脸抹不开的男人们气红了脸骂不出啥话来,但婶子大娘们可是骂架好手,个个站在前头气愤的和胡家对骂起来。
火气越积越大,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清河湾众人仗着人多,几乎是压着对方骂,就差直接动手了。
林清和张文和、小竹子一直在外围,见事情越来越不对头,赶紧让张文和挤进去和老太太说,直接叫人去乡里告,这事不管再怎么闹也是她们占理,何况当年胡秀娟和二赖子闹出的事,不少人都知道,直接去揭发,证据多的是,这可不是胡秀娟、胡秀英姐妹俩随便说说就能推脱掉的。
老太太接到林清的提醒后,偷偷的跟老村长说了说,最后俩人派出赵大猛和肖朗一同去乡里,悄悄的去,从村尾走绕出村外。
为此老村长还特别拿出库房里的钥匙,让俩人骑着村里唯一的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去,左右清河湾离乡里也就来回四十分钟,骑车去更快。
见老村长都安排好了,老太太继续在人群里领头跟胡家对骂,只把胡家上下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骂到最后胡家人气得半死,偏偏嘴上实在是骂不过,想灰溜溜的带着人回去,可老太太又死活拦着不让走,胡家气不过的干脆豁出去的撸袖子再次对骂起来。
老太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被林清调养好的身体这时候显出优势来,往那一站,一个对三,嘴皮子叭叭的不累也不虚,一点都不落下风,骂的要多起劲就有多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