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太阳穴痛。
是怎样啊?
安安稳稳写个日记的功夫,还要被吵三次?
桑温正要把毛球子再度扔到客厅去,起身的瞬间瞥见自己的日记本,脑海中突然像炸裂烟花般响起毛球从挠门、到翻身、再到扑过来的时间点。
电光火石之间,他盯着桌上的日记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毛球从始至终说的都是——
你“叫”我。
曾经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小胖墩和小姑娘。
他们说的也是——
你“叫醒”了我们。
桑温一直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当做有些偏灵异的未解之谜。
他无数次思考这些人从哪里来又有什么目的,但是始终没有结果。又因着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漂亮的小傻子,都似乎有些缺心眼儿的样子,不具备典型的攻击性和危险性,所以一直保持警惕没有进行下步动作。
但是现在,他似乎可以摸到真相的边缘了。
桑温左手拎着还在撒娇的毛球子,右手握着笔,弯腰看罢自己刚刚写的日记的全部内容。
结合时间点,他判断出来了一些真相。
他在日记本的下方写——
“吹毛求疵”。
毛球子果然哼唧起来:“我在呢我在呢!老叫我干嘛?爸爸是不是叫我逗我玩!”
桑温换了根笔,换了张纸。又写——
“毛将焉附”。
小毛球急眼了,挣扎起来:“不许叫着玩!不许!不许玩我!”
桑温把毛球子抓得牢牢稳稳的。指尖去水杯里面沾了一点儿水,用湿润的指尖在桌面上写了一个汉字。
“毛”。
桑温的字很漂亮,笔势劲健、挥洒有致,疏朗明晰、气势贯通。
他写罢,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确定。再看着毛球子越闹越厉害,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许再叫啦”“不许玩我”的样子,这八成确定也就成了十成的把握。
他把白毛葫芦放在桌子上,看着它不高兴的在那里抖毛毛,又坐回椅子上取了笔。
“你来看。”他唤白毛葫芦。
那毛球子好奇兮兮的把毛脑袋凑过来,眼看着桑温在纸上写了一个篆书的“毛”字,又写了一个金文字形的“毛”。
“我这样算是在叫你吗?”桑温这么问。
毛球子被他搞懵住了。
它伸出自己短短肥肥的胖爪爪,戳了戳桑温的手背:“我这样算是在叫你嘛?”
话音没落,它又去戳桑温的手臂:“我这样算是在叫你嘛?”
然后一跃,跳进桑温怀里,扒拉扒拉爬到桑温的头上,去用爪爪拍了拍桑温的头:“我这样算是在叫你嘛?”
桑温叹了声,顷刻间便懂了。
“去睡吧。”他把趴在自己头上的毛球子取下来,揉了揉它的毛脸,“去睡。”
毛球子从头到尾都没搞懂桑温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桑温在折腾什么。
但是它乖,它又乖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