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哭吗？
宁稚煜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脸上都是泪水，难怪他觉得自己的眼前看也看不清，原来是被泪水糊了视线。
宁稚煜因为过于震惊而暂时当机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作。
他有些粗鲁地用衣袖抹掉了眼眶里的泪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向来人。
黑色的短发盖住了饱满的额头，浓密的剑眉下眼窝深凹，一双深邃的丹凤眼此时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下，忄生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
是他在视频中一次次寻找的那张脸。
“陆灏？”宁稚煜微颤着伸出了手。
陆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宁稚煜将自己的脸摸了个遍。
“陆灏，真的是你？”哪怕指腹下的触感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宁稚煜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檀香味的信息素将宁稚煜牢牢地裹住，陆灏再次将宁稚煜抱在了怀里，“是我。”
“你，你跑哪去了呀！”宁稚煜狠狠地在陆灏的月匈口捶了一下，鼻子一酸，累计了快一个月的情绪全都化为了泪水夺眶而出。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陆灏慌乱地试图去擦掉宁稚煜的泪水，然而他越擦，宁稚煜就哭得越凶。
“我，唔，我不，是，”宁稚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鼻子还打了个鼻涕泡，这使得他想要说话变得格外费劲，“我，就是，控制不，住，呜呜呜～”
陆灏又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会儿就算他再傻也知道绝对不能笑出来，所以他努力板着脸，一边拍着宁稚煜的背一边轻轻哄着，“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宁稚煜哪舍得真打，他被陆灏抱着，闻着那股让人心安的檀香味，波动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缓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越想越觉得丢人的宁稚煜把自己埋进了陆灏的月匈口。
“咳咳咳！”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把宁稚煜惊了一跳。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脚突然腾空，在空中划过了半个圆，然后眼前一暗。
是陆灏抱着他拐进了他刚走的那条走廊。
“嘘。”陆灏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嗯。”宁稚煜轻轻地应了声，同时竖起了耳朵。
“哟，斯蒂文，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晒太阳啦~你呢老兄~”默文有点欠扁的声音应道。
“哎，队长喊我去跑腿呢，哪像你那么悠闲！”
“嘿嘿，老兄辛苦啦！”
“得，回头聊，我先走了！”
“好的哟，回见！”
脚步声渐远，宁稚煜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见到陆灏太激动，他都忘了这会儿是在帝国的皇宫里，甚至还就在外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太丢人了！
“走了。”长廊外，默文轻声道。
“你先回去。”陆灏非常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诶，不是，我说陆灏，你这利用完就赶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哪怕没见着，宁稚煜也完全能想象出默文说这话时候的模样，“而且，我都还没和小煜打招呼呢！”
“不必，你可以走了。”陆灏斩钉截铁道。
“切，走就走。”默文哼了声，似乎是往长廊这边凑近了一些，声音听上去离得近了，“小煜，回头见哈~”
宁稚煜明显地感觉到陆灏抱着自己的手僵了僵，心里觉得好笑，轻声应道，“好的，回头见。”
“嘻嘻嘻。”默文贱贱地笑了声，随后是脚步走远的声音。
确定已经听不到默文的脚步声了，宁稚煜戳了戳陆灏的月匈口，“放我下来。”
陆灏有些遗憾，他小心翼翼地将宁稚煜放了下来。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宁稚煜细细地打量了陆灏一圈，之前没留意，这会儿他才发现陆灏穿了一身帝国皇宫侍卫白色金边的制服。
这好像还是宁稚煜第一次见陆灏穿白色的制服，和联邦黑色的相比，依然帅气逼人，就是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宁稚煜打量陆灏的时候，陆灏也在打量他，显然他进行了一定的伪装，只不过这程度的伪装完全不能影响他。
看到宁稚煜微微凸起的肚子，陆灏整颗心颤了颤，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刚才收住了手，否则，无论是伤到宁稚煜还是睡睡，恐怕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带着好几道尚未褪.去伤疤的大手缓缓落在了宁稚煜的肚子上，许是感受到了父亲，睡睡突然用力地蹬了一下脚。
陆灏猛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睡睡？”
似是对陆灏的回应，睡睡又踢了一脚。
陆灏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诧异？感动？激动？
都有，明明睡睡第一次胎动的时候宁稚煜就有和自己说，但听闻和自己切身感受的差距还是巨大的，他仿佛再一次经历了当初知道自己要做爹时的心路历程。
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父亲信息素的睡睡有些兴奋，在宁稚煜的肚子里蹦跶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辛苦你了。”陆灏在宁稚煜的额头轻轻落下一枚吻。
辛苦吗？辛苦的。宁稚煜微红着眼，接受了这份道谢。
“谁陪你来这里的？”知道这里不是多聊的地方，陆灏挑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