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别咬伤自己。”殷玄弋看得心疼万分,干脆伸出自己的手指放进他嘴中。
柳清弦如今意识模糊,也不多管,直接狠狠一口咬下去。
殷玄弋面不改色地忍了下来,在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后,又轻声问:“师尊,你是不是冷?”
正在忍耐疼痛的人自然不会回答。
殷玄弋手足无措,只能用空闲的手将柳清弦搂得更紧。两人胸腹严密贴合在一起,柳清弦靠在殷玄弋肩侧,眼泪和汗水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打湿了一片。
“我去叫裴师叔过来!”殷玄弋作势就要拈一道传话纸符。
“别!”柳清弦勉力伸出手阻拦,定定心神道,“这个他也解决不了,没必要让他担心。”
他脱力地将额头抵在殷玄弋锁骨上:“没关系,我休息一晚就好。”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殷玄弋咬咬牙,拦腰将柳清弦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师尊,我记得你以前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症状,是不是,是不是——”
他声音颤抖起来,有些惶恐道:“是因为我吃了你的回春丹,才导致你现在无药可解?”
这死孩子在瞎想什么呢!
柳清弦如今根本没有心力来解释,但又怕他误会,心一横就将殷玄弋拉到床上,摁住他断断续续道:“不准……瞎想!”
如今两人凑得极近,鼻尖都快相触在一起,两人共同分享着狭仄一隅的空气,潮湿呼吸不断扑打在彼此脸上。
柳清弦在说完那句后就彻底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倒在殷玄弋胸前。
他半阖着眼睛细细喘息,殊不知这般模样看在殷玄弋眼里却有些许别的意味。
殷玄弋呼吸一窒,放在柳清弦腰上的手蓦地就颤抖起来。
自从入了门派,他已经很久没有离他师尊这么近过。幼年体态时,他只觉得师尊怀抱是天下最安全温暖的地方,然而现在知晓人事后,却觉得身上的这人让他渴喉起来。
殷玄弋猛地惊醒,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角,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师尊安危难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着实是……大逆不道!
他定定心神问道:“师尊,你还冷吗?”
柳清弦早已意识不清,勉强听了个大概便点点头。
殷玄弋垂目:“那,徒儿替你暖一暖。”
他说罢,搂着柳清弦一侧身,将对方往自己怀里带入更深,他用下巴蹭了蹭柳清弦的头顶,手指却不由得探到柳清弦腕上,下意识摩挲着那段图腾。
殷玄弋怅然地发出一声喟叹,最后喃喃道:“要是徒儿能代替师尊受苦就好了。”
柳清弦皱着眉不再回应,只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在自己身上,像是黑夜中的一盏灯,令他浑身的痛楚都缓解些许。
·
翌日。
柳清弦腰酸背痛地醒来,平躺在床上,宛如一条被煎了整宿的咸鱼。
他第一时间朝系统控诉:“系统,你的惩罚系统快弄死我了。”
系统冷哼:“我倒是看你舒服得很。”
柳清弦不解其意,只当是系统嘲讽他,便没有回答。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转头往桌上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配方呢?!!”
系统“啧”了一声:“别吵吵,被你徒弟拿走了。”
柳清弦急得团团转:“他拿我配方做什么啊!”
“今早他就去跟掌门报备了,说是要提前下山历练,还带着你的配方,你说是为了什么?”
柳清弦渐渐反应过来。也许殷玄弋是见他昨晚症状发作,以为桌上的配方是给柳清弦自己的,所以就着急下山去寻找配方上的所需材料去了。
柳清弦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道:“我都还没看到配方上是什么呢。”
从一周目起,殷玄弋就是这样的人,要做什么事就默默做了,要离开的时候也默默离开。
柳清弦自己也说不清,他是觉得殷玄弋这点可恨还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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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除却每月柳清弦惩罚开启的时间,殷玄弋都一直在山下寻找材料——柳清弦完全搞不懂他是怎么发现这个发作频率的。
就这样两人离多聚少,时间就又过了两年。
在这一届的立命礼举行前夕,殷玄弋终于风尘仆仆地归山,将自己两年所收集的材料一一陈列出来。
“古陵火晶,绛湘草,夙鸦翎,铜山矿……这些都能找到,可是作为药引的这两样,以及炼药器皿,徒儿实在是毫无头绪。”
柳清弦拿过配方排查,看到羊皮纸上赫然写着的“堕魔塔”三个大字,心道:那不是炼药的,那是用来炼你的。
他当初直接默认了配方是自己的药方,这样不仅能让殷玄弋不那么担心他的身体,也能提高效率去寻找那些容易找到的材料。而剩下的,就还是需要他这个看过剧本的人,才知道下落。
堕魔塔在原书中也出现过,是大陆中部的丹霞宫镇宫之宝。柳清弦当初看原书,还以为这玩意儿能起大作用,结果最后作者懒得写了,直接一句话把丹霞宫烧毁,堕魔塔就不知所踪。
柳清弦暗忖,丹霞宫毕竟是名门正派,要是找他们借来一用,应该不难,只需要提前把握好时间点,不让丹霞宫被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