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靠着你种出来的这块地吗?”
“五皇子,你是聪明人,嬷嬷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不愿意惹上麻烦,可是,这个世道并不是自己做好了就什么麻烦都不会来找你。”秦嬷嬷挣开炎世青的手,给他扣了个响头,“五皇子,算是秦嬷嬷求你了,答应洛将军吧。”
炎世青咬了咬牙,叹道:“嬷嬷,您看着我长大,世青自然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当今局势您也明白,世青不愿意成为洛将军的门生一来是不想成为哥哥们的眼中钉,二来,自古功高盖主者无一善终,现今洛大将军的确英名盖世,可离着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不远了,我并无靠山,一旦到了那一日,我如何能全身而退?”
秦嬷嬷的哭号声戛然而止,她怔住了,显然没料到平日里只知道侍弄花草,上树掏鸟的小野孩子居然会有这番心思,当即苦了脸,皱巴着老脸,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并不需要担心。”就在这时,洛泽推门而入,吓得一屋子的人脸色发青,冬雪手中的扫把摔落在地,秦嬷嬷更是骇得面色全无,当即就要跪倒在洛泽的面前。
炎世青脸色一变,率先一步扶起秦嬷嬷,挺直了胸膛站在洛泽面前,昂着头,直视洛泽平静如水的双眸,“本殿下乃是五皇子,身份尊贵,这落暮宫岂是你连个通报都不用,说来就来的?”
洛泽的眼眸一闪,似是对炎世青这般作态十分感兴趣,随即面无表情地道:“是在下唐突了。”
几人的表情一变,内心无比紧张的炎世青面上刻意做出的厉态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洛泽居然这么好说话……
只见洛泽转身,出了房门,随即扣了三下门,炎世青身子一僵,门外传来洛泽的声音:“在下洛泽,前来拜访五皇子。”
炎世青:“……”
秦嬷嬷:“……”
冬雪:“……”
炎世青的表情登时就变了,冬雪犹豫了下,想要去开门,炎世青却抢先一步打开房门,少年血气方刚,呛声道:“洛将军,你究竟要如何?!”
洛泽眉头舒展开来,道:“我来只想告诉五皇子,十日后,我便要率领大军前往边疆,你可以随我一同前去。”
炎世青怔忡了片刻,望着一身军爷背后所背的那柄长枪,枪尖锋利,寒芒微闪,眼中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教个皇子会打仗(三)
“自十年前,大将军洛泽率领大军对抗塞北匈奴,打下了著名的一场战役——河套之战之后,那匈奴可汗一直对我大晋俯首称臣,十年来年年进贡,未曾再有过一日不臣之心!”
这是条荒凉的官路,因连年战役又地处荒凉,附近的民生尚未发展起来,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往来于西域中原的商人和侠客。一路路途寂寞,这家搭了草棚子的茶馆便成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休憩娱乐的地方。
茶馆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汉,一边煮着糙茶,一边叼着旱烟,听着往来商客的吹嘘。
现今正坐在茶馆中央唾液横飞的正是个虬髯大汉,上半身穿着蓝色短褂,下半身套了条粗布裤子,裤筒挽到了脚踝处,闷了口茶继续眉飞色舞地讲道:“那洛泽将军妙用空城计,虚虚实实的,唬得那塞北蛮夷子一愣一愣的,来了一出漂亮的关门打狗!这还不算什么,据说有一次匈奴夜里突袭,将士们准备不当,洛大将军盔甲套上带了一匹先锋队迎了上去,里飞沙速度之快,可谓是风驰电掣,一个人持着天威就拦在了那数十名急行先锋军的前面,生生地拦下了人家的三击!当时我有个表兄弟就在军营里面,说是见着那些急行军的长枪就向着将军身上要害刺了过去,可我们将军硬是扛住了。”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道:“再结实的盔甲也扛不住这个吧?”
“所以说啊,不是有留言传大将军实则是天神下凡,神威盖世吗?仔细想想,一般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听到这里,门口刷马的少年撇了撇嘴,抓起马刷子在水里一泡就在马背上抓去,顺便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红衣男子,“天神下凡?肯定是天神给了他胆子胆敢对堂堂皇子施虐,我再不受宠,好歹顶着个炎氏的姓。”
炎世青一边咒骂着,一边刷着马,踩在脚底的水泡火辣辣的疼。
白马刨了蹄子,喷出口浊气,少年嫌恶地捂住了鼻子,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们夸那里飞沙跑得快,倒不知道这马喷出来的气息跟它的主子一样臭!”
洛泽淡淡地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炎世青,见他瘦弱的胳膊也慢慢隆起了肌肉,满意地将视线移了过去,垂下眸子,暗暗记录。
实验开始第二十七年五个月零三天,实验体七十七身体状况渐渐转好,肌肉群发展,心理状况不太稳定,可能是与背井离乡,太过思念家乡有关。或者……
洛泽眸子闪烁了下,继续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