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北镇抚司管缉拿审讯探听等事务,而南镇抚司就简单了,专管锦衣卫内务,他们整起人来才叫狠。
如果佥事黎臻想让他闭嘴,还有一招,就是找他麻烦,把他叫到南镇抚司打板子,打死了一了百了。
他紧张的贴在窗户边仔细听,就听柳遇春道:“是李兄啊,好久不见了,有什么事情吗?”
宋映白松了一口气,是来找柳遇春的,可他现在只能算是暂时无事,不能保证不会大祸上门。
就听柳遇春与那人低声说了好一会,反复提及“银子”“手头紧”“教坊司”“学业”等词。
宋映白心说,看来是被教坊司掏空了积蓄,来借钱继续销金去。
这些和自己又没关系,没必要窃听,自己这职业病渐长。
昨晚上的飞鱼服被汗浸透加之没挂起来,这会全是衣褶,今天是不能穿了,开箱取了件替换的出来穿上。
顺手将换下来的扔进盆里泡上,准备晚上回来动手洗。
到了京城发现锦衣卫的俸禄低到令人发指,养活自己都困难,还养丫鬟老仆,做梦。
当当的敲门声。
宋映白开门一看,是柳遇春。
柳遇春先是叹气,继而道:“不好意思,宋兄,不知手头宽裕否?我有个兄弟急需银子,我愿意从中作保,月底一定归还。”
先不讲宋映白已经听到教坊司三个字,那地方进去的银子就没出来的,关键是就算他想借,他手头也没钱啊。
说出来可能比较吓人,他作为锦衣卫校尉一年俸禄是十五两,没错,是一年,平均一个月一两多一点。
除去租房、做衣服和吃饭等花销,每个月到月底,钱袋子跟脸一样干净。
宋映白道:“不是我不想借,我是真没余钱,我现在兜里就剩四百文,还得吃饭。”
柳遇春一直以为做锦衣卫校尉的吃拿卡要,会富裕些,但宋映白的话表明他比他穷多了。
他关心的道:“宋兄,若是需要,我手头不多,借你三两五两的,还是有的。”
三两五两对李甲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零头罢了。
宋映白忙道:“这倒不必了,帮不上你的忙,真是抱歉。”
当你去借钱,却发现对方更穷,真叫人尴尬,柳遇春忙告辞离去。
宋映白犹豫着要不要去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要不然干脆收拾包袱逃到辽东当兵去算了。
就是想想,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父母兄长都在老家,能跑哪儿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右眼在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这是要有灾啊。
就在这时,大门砰砰作响,有男人的声音在外喊:“宋校尉在家吗?”
该来的总会来,点名要找自己,他忙起身去开了院门,见两个东厂番子打扮的人站在门外。
东厂番子很好认,穿褐色袍子,戴尖帽,腰间系白绦,挎弯刀。
就跟锦衣卫的飞鱼服一样,标志性打扮,一打眼就知道身份。
“可是宋映白宋校尉?”其中一个番子扬声问道。
宋映白故作镇定的道:“正是在下,不知两位找我何事?”
锦衣卫虽然和东厂之间也经常发生人事调动,但一般情况下,很少私下接触。
“我们路档头找你过去一趟,有事。”
“原来是路公公找,容我回屋整理下仪容……”宋映白微笑,欲转身。
“不必了,公公等着呢,赶紧走罢。”另一个按住宋映白的肩膀。
你小子别想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