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飘多远飘多远呗。我本就了无牵挂,也不想带什么东西在心里,太重了。”
她却像是看透他一般,信誓旦旦的开口,“也许你只是还没有找到,你说的飘荡,也是一种逃避。”
徐晚羊最怕别人来分析他,分析来分析去搞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但日子还是照样过,所以别人说他什么也都不反驳,“哦哦,可能吧。”
不过这个结梦师和上次相比还是有些不同,“不知这位姐姐这次找我有何事啊。还有,你似乎对容夜十分了解,他还有什么事,你不妨一起告诉我。”
“这次来,我就是为上次所说的道歉的,我胡言乱语,还请徐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胡言乱语?结梦师难道还有空闲和我开玩笑吗?况且容夜背后的伤,是真的。”说到最后,他心里泛起苦涩,眼前那两道狰狞的伤疤又浮现在他面前。
她却道,“徐公子,梦与现实有所偏差,所以我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我倒是能解决公子另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公子不是对狱婆很感兴趣?”
“哦哦,这倒是,一年只出现一回,我的确是好奇她其余时间会去哪里。”
只见她微微一笑,抬起衣袖在他面前一闪,姣好的面容突然变成了一副苍老佝偻之态,徐晚羊惊得捂着自己的嘴巴,“啊,你你你,你就是······”
她对着他拱手一拜,声音苍凉而长远,“徐公子,随心飘荡不是什么坏事,但最重要的,你要认清自己的心。你在雪国的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身影却渐渐远了,徐晚羊只觉得脑袋一沉,接着向后倒过去,而突然间睁开眼,发现还是在床榻上稳稳的睡着。
果然是梦,他惊慌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这个结梦师每次出现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她居然是狱婆,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人都以为这狱婆一年只工作一天,轻松的不得了,说不定鬼节那一天才是她真正休息的时候呢。
不过,也睡得差不多了,拍拍翅膀从床榻上飞起来,在自己的食盒里啄了点吃食,看看宫墙外阳光太好,明媚的不像样,徐晚羊想,做鸟的时候倒从未出去看过。于是吃饱喝足之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公主,用午膳了。”
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梦朝的视线从眼前的书本挪开,却瞧着来上菜的不是风铃,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待人一向慢热,到这里之后,近身服侍的也只是风铃一人,不知这人是不是王后派给她的,于是轻声道,“先撤了吧,我不太饿。”
“今日厨房,做得都是公主喜欢的吃食呢。”
那奴婢的声音不急不缓,梦朝正烦躁的说不用,朝她一看,却突然愣住了,那食盒下压着一张木色的信纸,这人难道是······
“奴婢折隐,从今日起,会好好服侍公主的。”她对梦朝行了大礼,却是他们森林国的礼数。
这下梦朝心里确定了七八分,慌忙在那桌前坐下,把信纸放在自己胸口,接着又谨慎的向外看了看,折隐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和缓了声音道,“公主放心,眼下没有耳目。”
她放心的点点头,慌忙拆开那信,看过之后,心里却安稳了许多,“我还以为,哥哥已经把我忘了。”
“陛下怎会忘记公主呢,只是公主初来乍到,雪国的王后又派了不少心腹在公主身边伺候,消息实在不好递进来。奴婢也是,在宫中潜伏已久,这才得以见到公主。”
“你受苦了。”梦朝握着她的手道。
“奴婢不敢言苦,以后,公主才是最辛苦的。”
梦朝眼底泪花闪烁,她把那信紧紧攥着,过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把信纸放在烛火处燃烧殆尽,轻声道,“梦朝初次离家,可能终生不得返,而万一这一次······”
折隐赶紧道,“没有万一,公主一定会得偿所愿。”而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急忙跪在原地,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问道,“是吗,那容夜殿下,是怎样的人呢?”
风铃端了茶水进来,脸上的神色不快,“喂,新来的,我睡过了怎么也不叫我?”
折隐道:“我看姐姐太过劳累,想要姐姐多休息一会。”
风铃道:“你分明就是想抢差事,公主的近身服侍,一向是我做的。”
梦朝打断她的话,“行了,日后便由你和折隐一起吧,我看她的性子也很沉稳。”
“公主······”
梦朝拍一下她的头,“你啊,自己睡过了耽误差事,还敢怪别人,说你该当何罪?”
“风铃知错。”她朝折隐脸上看了许久,“不过,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打听容夜殿下的事?”
折隐害羞的点头,“奴婢只是好奇罢了,一时多嘴。”
风铃刚想给她上上课,又被梦朝拦截,“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见公主神色不快,风铃只好住嘴,朝这个新来的小婢子脸上看了好久,不知她怎么就突然得了公主赏识。
第16章
这雪国地处极寒之地,四季都是冬天,这座宫殿外观也是通体雪白,映在这漫天白色之中,若不是那如白昼般的灯火,还真是快要隐身不见了,徐晚羊沿着宫殿四周飞了一大圈,就算阳光充足,这温度也是极低的了,也怪不得容夜性子那么冷,常年长在这寒处,身上能有点温度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