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闻言更是哭得伤心,她不能说,此计要害的原是太子,为何竟成了她的骥儿!
一定是太子,是太子识破了她的阴谋反过来栽赃陷害,她的骥儿这是毁了!
敏妃又气又恨又慌,却不敢明言实际是她连累了儿子,抱着二皇子狠哭了一通,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她的脑子已有些不清楚了,恍惚间骤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对了,皇上是来找太子的……太子在何处,齐贵人在何处?”
敏妃眼睛一亮,明明是太子与齐贵人通女干,只要把太子和齐贵人找出来,她的骥儿就有挽回的余地了!
敏妃迅速放开二皇子,发了疯似地勒令周围的内侍、宫人搜索宫室——这间宫室并不大,又未布置别的家具,有没有藏.人一目了然,自是搜寻不到,敏妃得知之后还不肯罢休,更加疯魔地令他们扩大范围搜找整个流云宫。
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敏妃狂跳之际,齐钰决定上场了,小心翼翼从殿外探进半个脑袋来,无辜地道:“敏妃娘娘,方才听见您在唤我,请问是何事?”
“你、你……”
敏妃与齐钰对视片刻,不知脑补了什么,一拍掌竟大喜道:“皇上,臣妾抓到齐贵人了,臣妾就说他在此地!”
“真是胡闹!”
皇帝觉得敏妃定是被二皇子气糊涂了,为了给二皇子脱罪,什么话都敢说,他还没眼瞎到这种地步,齐贵人分明是自己从殿外走进来的,这算哪门子的抓到!
不过皇帝仍记得齐贵人有伤在身,不必出席夜宴,不悦地问了一句:“你今日不是在静养,怎会来到此地?”
齐钰跪下来,恭敬地拱了拱手,道:“方才有内侍来寻臣,道是皇上召臣赴宴,可是此人带臣走到中途就不见了踪影。臣不知该去往何处,听闻圣驾在此,臣便想着过来看一眼。”
皇帝乜视着跪在下首的少年,齐贵人脸上包裹着层层纱布,灰扑扑甚是丑陋,可是声音镇定从容,并不像在说谎。
“……等等。”
皇帝已听出了一处蹊跷,皱着眉头道:“朕今日并未召你,究竟是何人替朕传的旨意?”
“是夏光。”齐钰说出了一个名字。
敏妃才由糊涂变得清醒一些,乍一听夏光的名字脸色大变,这个夏光正是她派去诱骗齐贵人的暗线,此前一直默默无闻,她自信不会有人认出来,齐贵人入宫才多久,怎会认得夏光?
她之所以挑中齐贵人下手,是因为太子喜好男色,而皇帝男妃不多,齐贵人入宫不久,在宫中并无根基,又是个温吞性子,不会翻出什么浪来。敏妃原本盘算得极好,却不知齐贵人已换了芯,非但不会任由她欺负,还要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齐钰有剧情金手指,当然知道敏妃的暗线是谁,生怕皇帝不信,还特意描述了夏光的身形长相。
敏妃抖得更厉害了。
皇帝当即勒令宫廷侍卫:“找到那人,带过来问话。”
二皇子与贞嫔有染,皇帝气归气,心里多少还是疼二皇子的,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寻个借口为二皇子遮掩。夏光这个名字一冒出来,皇帝突然意识到要么有人假传圣旨,要么齐贵人说了谎,不论何种情形,他都可以趁机把二皇子摘出来。
至于夏光是受谁的指使,审问过后自然知晓,皇帝已被二皇子、敏妃闹得身心俱疲,不论如何都比二皇子与妃嫔有染来得强。
侍卫奉命去寻夏光,皇帝就带着众人等着,不多时侍卫两手空空,仓惶来报:“皇上,找到人了,夏光是延禧宫一名负责打扫的内侍,平常极少露面,臣等寻过去时他已上吊,救不回来了!”
皇帝一愣,只是叫过来问个话,夏光却死了,这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人灭口?
关键是,齐贵人才在他面前提起夏光的名字,若没有假传圣旨,何必死这么一个谁都注意不到的内侍?
延禧宫是敏妃的地盘,人也是敏妃的人,皇帝眸色一沉,瞥了敏妃一眼,敏妃这会儿抱着二皇子反而安静得很,如此反常,皇帝就知道,这件事与敏妃有关,若无人指使,区区一个内侍怎敢擅传圣旨?
应是敏妃让齐贵人误以为有宣召,离开了原来的寝殿。
那敏妃为何要如此?
还有流云宫的宫人,为何口口声声说见到了齐贵人和太子,可实际上齐贵人与太子并没有在流云宫,宫人为何要撒这个谎,还咬定太子与齐贵人在私会,其实却是二皇子与贞嫔有染!
皇帝忽地清明起来,厉声道:“来人,将流云宫的宫人抓起来,严加拷问。”
最先透露太子与齐贵人在一起的宫人被当众打得皮开肉绽,承认了自己是被敏妃收买!
皇帝想起敏妃沿途一反常态的积极,还有见到二皇子之后非要处心积虑再把齐贵人与太子找出来,心思难得走到了正道上。
敏妃莫不是想陷害太子与齐贵人,却反令二皇子与贞嫔的女干情被撞破?
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帝简直要被敏妃的蠢气笑了。
当了数十年皇帝的人,不是容易糊弄的,皇帝马上就开始怀疑,敏妃究竟是蠢过了头,还是被人将计就计,反动了手脚?